第四十四章 信...交給隊長亮兒

  遠處的地平線上升騰著不祥而恐怖的煙霧......

  王婷剛來得及看清廠房上升騰的可怖煙柱，耳邊隊長亮兒冰冷的聲音傳來：「各組迅速推進！散開包圍廢棄的化學工廠！」

  特警集訓隊員們熟練地交替掩護、推進、隱蔽、臥倒、躍起、掩護，接近廠房......

  防護面罩隔絕了外界大部分聲音，安靜得象在夢裡，隊長亮兒只能聽見自己在防毒面罩里喘氣的聲音。

  突然她眼角的余影里閃過一條人影，隊長亮兒向側方舉槍。

  「隊長！我是韓林！」那人影俯下身說道。

  隊長亮兒揮揮手示意他繼續前進......

  韓林聽著防毒面具下自己粗重的喘氣聲，不自主地嘀咕。他在出汗，不光因為悶熱也因為緊張，隔著防毒面罩都能看見他汗濕的臉。

  「你怎麼一副隨時要掉鏈子的德行？」隊長亮兒問道。

  

  「我從來沒有...…掉過鏈子......」韓林嘀咕著......

  「T5報告！找到進口了——！」八名T5組隊員警戒著一處敞開的地井口，隊長亮兒趕上來，她第一眼便看見從井裡冒出的濃濃黃煙。

  「是氫鉀化合物。注意防化服不要破裂，兩分鐘內會致死的！進入——！」隊長亮兒嚴肅地說道。

  那八名T5組隊員連磕巴都沒有就消失於濃煙之中了......

  韓林站著，煙被風吹過來，他退了一步，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掉過鏈子的......」

  「跟上——！」隊長亮兒嚴肅地命令道。韓林一咬牙一閉眼，悶頭衝進了濃煙之中......

  隊長亮兒和隊友合力拉開另一個井蓋，那裡邊同樣騰出黃白色的煙霧。王婷立刻掏出儀器測試了一下：「含氫鉀化合物，濃度致命！」

  「進入——！」隊長亮兒說道。

  「喂喂，隊長，拿命玩呀？」韓林問道。

  「說過了是不惜一切代價！檢查防護服的密封情況！進入——！」隊長亮兒嚴肅地命令道。

  大家沿著台階走下幾步，剛過幾米已經就看不見人了，都消失濃濃煙霧之中......

  在另一處，殘破的窗戶外閃現了人影，是同時包括了這間廠房的幾扇窗戶。他們並不急於進來，就算進來也不會選擇易受襲擊的正門。第一個人從窗戶里邁進，警戒，然後另兩個方向同時進來兩個，警戒，他們一直讓所有方向被控制在他們的槍口之下。

  他們沒穿特警集訓隊員們那種連分子粒子都滲透不進去的防化服，僅僅戴著更方便弄到的防毒面具，有的人平民服飾，有的套了件髒舊的工作服，但戰術動作和相互配合的默契程度絕非平民的感覺......

  觀察了一會兒，神情很緊張，但是廠房裡沒人，那幾個人的視線上移，盯住了上方懸掛的一個運送行道車，幾個人打算上旁邊的天梯，幾個人瞄準了行道車待擊。一個人搖搖頭，拋了拋手上那塊石頭，對著行道車把石頭砸了上去，一聲空蕩蕩的鏗鏘聲響傳來......空的？然後那幾個人躡手躡腳地離開了......

  還真是很詭異！其實此時與大家走散了的少林特警正用手腳支撐著，讓自己懸空在那個行道車上呢，感覺那幾個人走後，這時他才慢慢地放開手腳，讓自己落回到車斗里。他讓行道車在廠房裡移動，每一步都是快讓神經繃斷的一步，每轉一個彎都得費上些許思量。那些對手雖然連正面都未曾見過，但感覺身手絕不一般，戰術動作和相互配合的默契程度絕非等閒之輩，實在可怖的很......

  「T1、T1......呼叫T1......我在跟進！穿越鐵軌就抵達主倉庫了。完畢——！」少林特警輕聲呼叫著，可通話器沒反應，少林特警也沒指望它有反應，只是感覺這樣說話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即可......

  少林特警悄悄溜下了行道車，潛進一個類似工人換裝室的小房間，悄悄地透過氣窗往外張望。窗外是鐵軌，空蕩蕩的一覽無餘，沒有任何的掩蔽，活脫一個死亡地帶......

  少林特警審視著每一個黑洞洞的窗口，每一處制高點，仍然象剛才一樣，沒有人......但是他明白——這種沒有人，意味著隨時會有來自任何方向的精準射擊......

  「T1、T1......呼叫T1......聽得到了嗎？歹徒很專業，所有入口都被封鎖了，他們的槍手都藏著，大家必須小心…...可我不明白，他們都沒穿防護服，只戴了防毒面具，真的！可那防不住毒氣的呀——！通報的劑量…...可能，我是說可能這裡的污染不如甬道里嚴重...…我想再試試看看濃度......」少林特警說完，自己也沉默了......什麼叫試試看？他唯一能用來測試的工具是——他自己！

  少林特警把手摸上了自己防護服的頭罩與衣服的接口：「戰友們！我再重複一遍，快點派人去毒氣濃郁的甬道里搶救我的隊友們，可能還有救！還有就是，如果......如果我死了，讓方再全......對，就是方再全，把我抽屜里的信......交給隊長亮兒......」

  好了，他自己也覺得墨跡太多了，一咬牙把防護服的密封口拉開，讓外邊的空氣滲入......

  等著，等待著中毒反應，甚至死亡......

  嗯——？什麼都沒有發生？！

  少林特警摘下了面罩，輕吸了口氣，輕微地咳嗽了一聲，那純是心理作用......

  我沒死——！？少林特警自言自語道，也可能我已經中毒了...…可能是慢性的…...不過穿著這身防護服也太不方便了，我們就象個靶子…...他被自己的最後一句話震住了，我們是靶子——？！

  少林特警在這間類似工人換裝室的小房間裡翻尋，都是些成排鏽得已經變形的鐵櫃，他終於找到自己最需要的東西：一件早被主人丟棄的工作服，污垢都結成了硬塊。少林特警看著那件破舊的衣服，繼續呼叫道：「奶.奶.的！T1、T1......呼叫T1......我沒被毒氣乾死——！我在繼續跟進，不能再保持聯絡了，完畢——！」說完，他毅然摘下了通話器......

  他剛把那件污垢都結成了硬塊工作服套好，突然，一支槍頂在了他的後腰......他剛想反抗，隊長亮兒和韓林跳到了他的前面......

  「啊——？是你們兩個？」少林特警又驚又喜......

  隊長亮兒點點頭沒說話，韓林嘟囔著說：「我們也在煙霧中和其他隊員走散了，而且不知出了啥鬼，通話器都失靈了......」

  「是呀！我的也是......其他人也聯繫不上......」少林特警也很奇怪地說......然後轉向亮兒問道：「剛才......我向你們告別的呼叫......你們沒有收到吧？」

  「啥呼叫？啥也沒收到！」亮兒搖搖頭接著說：「看來我們只有各自為戰了！走，就是剩下一個人，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少林特警暗自吐了吐舌頭，還好......幸虧沒聽到剛才的遺言式呼叫，那抽屜里的信......是對亮兒隊長的表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