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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不齒

2024-05-29 04:45:50 作者: 鈍秀才

  與此同時,為掩人耳目,故意安排龍回雲上山請慈濂的檬速紈,吩咐松喀、阡溢兩個心腹前往葫蘆山,盡一切辦法阻止慈濂的到來,同時讓龍回雲有去無回。

  松喀、阡溢明白過來,村裡的瘟疫定是檬速紈與其私生子所為。可他們不明白檬速紈為何要取了龍回雲的性命。他們見過僳遷的身手,別說一個龍回雲,十個怕也難應付,擔憂啥呢?

  兩人不知龍回雲的身手已今非昔比,雖然仍不是僳遷的對手,但僳遷已將龍回雲視為最大的敵人,他容不下方圓百里能夠有和他一樣有本事的人。所以讓父親檬速紈安排人前往布陷。

  松喀、阡溢是慈濂的鐵桿心腹,也是慈濂的粉絲。面對檬速紈命令不敢不從,一番裝扮後,兩人直撲葫蘆山而來。

  「想好如何阻止慈濂法師前往,又不暴露我們的辦法沒?」走在前面的松喀打破沉寂。

  「不是說好斷了葫蘆山腰那座索橋嗎?」阡溢道。

  「聽說龍回雲天麻亮就去了,這會只怕早已過了索橋。」松喀道。

  

  「慈濂的功夫無人可敵,要不去我妹夫家借借他那張金蠶網?」阡溢道。

  「不瞞兄弟,我正有此意,就怕楚忠不肯。他向來與你我不和。」松喀道。

  「這大上午的他早不在家了。妹子還是會給我幾分薄面的。」阡溢拍拍胸口。

  「那行。」

  兩人從岔道向楚忠家奔去。

  在快到楚忠家的木屋時,松喀停了下來:「你一個人前去更有理由。」

  「行行。」阡溢覺得有道理,獨自前往。

  「哎呀呀……」

  阡溢轉身才跨出幾步,就聽松喀驚叫,連忙回頭。只見松喀驚駭地指指路旁大樹。

  阡溢跑了過去,樹杈上駭然吊著一個婦人。細看之下大驚:「快快快,我家妹子……」

  松喀趕緊幫忙。

  阡溢一屁股坐在地上,妹妹已沒了生命跡象。

  松喀搓著手:「這是……」

  「定是楚忠那賊子害的。」阡溢猛的跳起,抽出腰刀瘋了一般向三百米上的小木房奔去。

  木屋大開,門外土壩上楚忠那條體型巨大、異常兇猛的花獵犬一動不動——死了。楚忠更沒影子。

  「這情況只怕不是楚忠所為。」跟過來的松喀道。

  「這花犬你我都不一定能拿下,不是他楚忠是誰?楚忠,你給我出來……」阡溢大叫。除了陣陣回聲,哪有半點音跡。

  「不能耽誤了……要不你安排妹子的後事,我去對付慈濂和龍回雲?」松喀道。

  阡溢抹了把眼淚:「先辦村主交代的事。」說完進屋取下金蠶網向來路跑去。

  慈濂一會垂目沉思,一會盯著龍回雲目不轉睛,臉色也陰晴不定。

  為了緩和尷尬氣氛,龍回雲麻起膽子無話找話:「敢問法師,根據您的經驗,我這傷什麼時候能好?」

  慈濂皺皺眉:「得一段時間了。」

  家裡無餘糧,一天不出門就得餓三頓的龍回雲立時急了,忍不住問:「具體得多久?」

  「快則兩月,緩則三月。」

  「肯求法師施以援手,小人實在耽誤不得。您的洪恩大德,小人他日必當厚報。」

  慈濂淡然一咧嘴,沒言語。通過龍回雲的反應,沒師承應該屬實,他放了心,堆出笑容:「貧道雖與小兄弟接觸不多,對你扶貧濟困、樂於助人的品格早有耳聞,貧道會盡力幫你的。」他拉過龍回雲的手摩挲著。

  龍回雲對其的親昵舉動並未在意:「感謝法師!」

  慈濂想了想蹲下身,將龍回雲的破褲腿卷了起來,「哎呀,可惜了這白皙的肌膚,狗毒只怕已進內腑了!」心存輕薄的他故作驚愕,邊說邊揉搓。

  「那,那咋辦?」龍回雲驚慌起來,若躺個三兩月,還不生生被餓死呀!突見剛剛端茶那個小道童在通道門檻前探出小半個身子向他指指茶杯、搖搖頭,而後一本正經走了進來。「施主請飲茶。」

  龍回雲見小道童明眸皓齒,不像歹人,明白來「茶」必有問題,又見慈濂眼神曖昧,明白過來。神色一凜,向慈濂雙手一揖:「還請法師早些移尊下山,村主已作好迎駕準備!」

  「怎麼又催呀?」慈濂「嗖」的從地上站起,「再急,也得允許貧道備備藥吧?」

  龍回雲真想破口大罵:「你個龜孫子,倒是去呀,吃你爺爺的豆腐有意思嗎?」可有求於人,村人的事才是大事,他只能強顏歡笑應道:「法師說的是。」

  慈濂見龍回雲盯著他似笑非笑,明白髮現了他的「不雅舉動」,故作鎮定對童子道:「輕風,你陪施主茶飲,為師去準備準備。」說完一撩道袍出了客廳。

  「施主請用茶。」輕風將杯子向龍回雲推了推,手卻壓著杯口,側耳聽了聽,確認慈濂已離開,才悄聲道:「大哥哥,你能不能帶我一同下山?」說完快速挽起袖口。瘦削的胳臂上滿是紫痕。

  龍回雲雖已明白慈濂非善類,不料對個小童如此殘暴,他吃驚地瞪視著眼含期待的輕風:「他,他打你了?」

  輕風又急又怕,望望門檻,咬咬嘴唇輕聲道:「不僅挨打,還……」小臉一紅,不肯往下講。

  「你倒是說呀!」龍回雲小聲催促。

  輕風略略猶豫,便講了原因,說「米兔」是「躁藥,慈濂專門配製來對付強敵或烈婦的。據他所知,慈濂除了採花、侵犯婦女,還癖好他這樣年紀的孩子和年輕男子。冒險求援,是希望人高馬大的龍回雲帶他逃離魔掌。

  龍回雲聽完又驚又怒,隨即犯愁了,慈濂會功夫,他的腿傷這麼嚴重,自身難保,如何救人?還有村裡的瘟疫咋辦?

  「嗒嗒嗒……」

  正焦躁,慈濂的腳步聲飄了過來。

  輕風一哆嗦,趕緊高聲道:「這米兔可是師父的心血,普通人別說喝一口,見一面都難。若不是施主有傷在身,我可不願奉出的。」

  龍回雲微微一笑,配合道:「小人天生茶水過敏,無福消受,多蒙道兄盛情!」隨即將茶杯向木桌中央推了推。

  這一幕落在了快速迴轉的慈濂眼裡,以為龍回雲瞧出了端倪。鼠目快速一轉,若無其事將手中行囊向椅子上一放:「輕風啊,為師提醒過你多次。可你總改不了熱情過頭的毛病。」

  「弟子知錯!」輕風慌忙端著「米兔」退下。

  龍回雲雖然恨不得一拳砸趴這個人模狗樣的惡道,卻不敢發作,村里瘟疫還指望著他呢。努力堆出笑:「法師已準備好藥物了?」

  慈濂眉頭一跳,傲然坐下:「藥品已經準備妥當。只是貧道年事已高,山間行走尚欠穩妥。」

  龍回云為難了,張張嘴、搔搔後腦勺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半晌,慈濂道:「施主還是回去叫村主安排個腿腳利索的人來接我吧,不然天黑就麻煩了!」

  「要不我背你下山……」

  「慈濂,你不是人。」門前突然出現一個怒氣沖沖、臉色鐵青的中年漢子。

  龍回雲認得來人,葫蘆山的獵戶楚忠,一個率真而仁義的漢子。「楚大哥,你怎麼了?」

  「兄弟,惡道慈濂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狼。」楚忠胸口急劇起伏,緊攥的拳頭露出一段醒目的黃穗。

  慈濂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淡然地搖搖頭:「楚施主的病又犯了。輕風。」

  「來了來了。」輕風閃進屋,怯怯站到慈濂面前,「師父有何吩咐?」

  「叫玄月過來幫忙,扶楚施主去靜堂歇息。」慈濂眼底閃著寒光。

  「喔呀!」輕風跑了出去。

  「我打死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楚忠手腕一揚,一塊帶穗的碧玉直奔慈濂。

  慈濂並不躲閃,胳臂微微一抬,玉佩穩穩被他抄在手裡,神色自若、雙手合十:「楚施主又開始焦躁了。哎,可惜好好個漢子!」

  話畢,楚忠壯實的身體顫得一顫,就如木雕般呆在了原地,一個勁在空中亂抓。

  不通法術的龍回雲如何識得慈濂的伎倆,見楚忠此等情形,吃了一驚。他倆同路打過幾次獵,沒見其發過病呀?

  慈濂沒理會龍回雲吃驚還是疑惑,上前在楚忠身上拍了兩下,楚忠頓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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