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新婚夜

  「皇上，您溫柔……啊，您輕一點。」

  一種隱秘的痛攫住了她，徐若若本能的抱住了黎鏡，黎鏡有所停頓，徐若若才剛剛喘口氣，黎鏡已再接再厲。

  今晚的黎鏡猶如披堅執銳的將軍，一味地攻城略地。

  今晚的徐若若恐懼極了。

  屋內燭火黯然，兩人銷魂蝕骨……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日徐若若早起，黎鏡已起來了，外面有侍女送了衣服進來，徐若若看著地上散亂的衣服以及床上的一抹血紅，心情的陡然變了。

  昨晚她怎麼就稀里糊塗和他……

  「少將軍，」那侍女送了乾淨衣服過來，徐若若一看，托盤內放著兩套衣服，一套是男性的，一套是女性的，「御史大人說，」那侍女不住地偷瞄床鋪，目瞪口呆，「讓您自己挑選。」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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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若若抓起男裝看了看，又拿起了女裝，「我穿這個。」

  從今以後，徐若若擁有了兩重身份，一是監察御史的夫人，二是少將軍，兩人不能同時出現，徐若若今日是風流倜儻的少將軍，明日就成了貌美如花的少婦。

  自那日以後，徐若若的心聲再次活動起來。

  這裡的災荒幾乎已處理完畢，但徐若若卻不著急回京。

  好的是，黎鏡已揣摩到了徐若若的心思，從未直截了當要求亦或旁敲側擊說明讓徐若若到帝京去，徐若若絕口不提。

  午飯的時候，黎鏡和徐若若一起。

  「都是你喜歡吃的，但願我沒記錯。」黎鏡面前是不少的珍饈美饌，的確全部都是徐若若喜歡吃的，徐若若見黎鏡如此心細如塵，倒感覺驚異，「殿下的意思，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未必總要等價互換，吃吧。」黎鏡親自給徐若若弄吃的，徐若若忐忑不安。

  飯沒吃多少，黎鏡又邀請徐若若出去玩兒。

  兩人倒買了不少零嘴兒。

  「朕剛剛來這裡的時候，這裡的百姓啼飢號寒，狀態一點不好，經你調製，這裡已和之前完全不同，一切都好了。」

  徐若若客套。

  「哪裡哪裡。」

  兩人進入一個客棧，裡頭人滿為患，台上還有人在說評書，徐若若一聽，發覺人家在杜撰少將軍的英勇事跡。

  「話說咱們這少將軍，力大無窮，面如冠玉，看似溫良恭儉讓，實際上卻厲害的很，他振臂一呼，賊將沒有一個敢上前，殺人猶如砍瓜切菜一般。」

  徐若若忍俊不禁，高聲道：「我就在衙門上工，我如何不知道此事？」

  「哎呀你這姑娘胡言亂語什麼呢？少將軍多厲害你哪裡知道啊，少將軍聰慧絕倫，做的事多了去了。」

  如今，因徐若若幫大家處理了災荒問題，大家已將徐若若看作了神明降世，因此杜撰出了不少神乎其神的事。

  明明徐若若就是本尊，但她說的話人家卻要不斷地糾正。

  徐若若也樂的聽這些。

  在此人的演繹故事裡，少將軍能文能武，七八歲那年已做了武狀元，十來歲已做了文狀元，幾乎一路聯科來了個大滿貫，殺匈奴，滅契丹，將女真和犬戎驅趕到八百里外的不毛之地等等等等。

  各種各樣的事假的不可思議，但民眾卻喜歡聽。

  徐若若吃飽喝足準備離開。

  但就在此刻，有人卻忽而冒出來了一句，「未必她就這麼厲害，她也做了不少喪心病狂的事，陳睦躍母子的事就一筆勾銷了嗎？」

  「也得虧她處理了災荒，否則依舊是眾矢之的。」

  「陳大人，陳大人啊，你死得好慘啊。」

  在這一片整齊劃一的歌功頌德聲里，忽而冒出來一句譴責。

  關於那陳睦躍的事，黎鏡來之前已經聽說過了。

  至於徐若若，她慚愧懊悔，但也無計可施，只能讓李延年為陳睦躍一家定製了最好的棺材，陳睦躍是入土為安了，但此事卻變成了徐若若的心結。

  如今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徐若若只感覺難受。

  「阿若，咱們走了。」

  看得出徐若若傷感，黎鏡攙住了她。

  徐若若強顏歡笑，「沒、沒事。」

  本準備出去繼續走走，這也是他們的原計劃。

  但從客棧出來，徐若若的興趣已大打折扣，「我要回去了，陛下。」

  黎鏡小心翼翼攙扶徐若若進入馬車，她怎麼可能不知徐若若的感受，回去後，徐若若閉門不出，下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黎鏡準備進去看看，徐若若卻反鎖了門。

  「阿若，你推開門讓我進去。」

  興許他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但他依舊想陪在徐若若身邊。

  但徐若若卻不情願，她腔調沙啞，「明日我們見面吧，今晚我太累了。」

  黎鏡也想到會這樣，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外面，徐若若還以為黎鏡走了。

  過了許久，徐若若推開了門，發覺黎鏡還坐在地上，黎鏡站起身來，「我想你一定餓壞了，我準備了吃的給你。」

  徐若若一把抱住了黎鏡。

  兩人就這麼站在了月光里。

  「我罪該萬死，我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他們反而父母官，這陳睦躍是捨己為人的人，儘管糧倉內已空空如也，他還想盡了一切辦法滿足了百姓。」

  「我以為他是貪官污吏，那時準備給貪官們一個下馬威，我就……我就讓劊子手殺了他，後來他母親自殺了，我才知曉他家裡人也都餓死了，都是我不好。」

  看徐若若自怨自艾，黎鏡用力抱著她。

  最近她起早貪黑在忙碌，已累的皮包骨頭，後背瘦骨嶙峋，可以伸手撫摸到翹起來的骨頭。

  兩人一言不發。

  黎鏡將外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搬運了進來，徐若若木訥的吃，味同嚼蠟。

  看徐若若吃了東西渾渾噩噩去休息了，黎鏡脫靴從後面抱住了徐若若。

  徐若若終於睡著了，但在那夢裡，徐若若卻看到了陳睦躍。

  冤魂索命。

  陳睦躍提溜著自己的頭就那樣靠近了徐若若，一時之間徐若若戰慄了起來，「不，不，不……不要啊。」

  「徐若若，你李代桃僵女扮男裝而來，你不問皂白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