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相

  該死的女人。

  黎鏡暗暗咬牙，冷峻霸氣的臉上此時怒氣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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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在宮裡待的可好？」

  黎鏡邁進未央宮，青玉一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跪下請安。

  「咳咳……」

  徐若若正在心裡碎碎念罵他，突然聽見他的聲音，把自己嚇了一跳。

  轉頭一看，立刻帶上了乖巧溫順的笑容，「陛下怎有空來未央宮了？」

  【這男人剛解完毒怎麼就來閒逛？怕我跑？】

  「朕想來看看，朕的皇后會不會對朕有什麼不滿。」

  黎鏡一甩袖袍，大步走到主位前坐下。

  那雙鳳眸陰沉地盯著徐若若，其中隱藏著些許怒意。

  「啊哈哈……」徐若若小臉一僵，轉頭又裝的乖巧，「陛下這是說什麼呢，臣妾怎麼可能對陛下有不滿之意呢？陛下可是真龍天子，臣妾仰慕都來不及呢。」

  【那必是有什麼不滿的，對這種狗男人能滿意就見了鬼了！】

  黎鏡輕靠在椅背上，冷嗤一聲，沒搭理她。

  他要不是不能暴露自己能聽見她的心聲，就憑她剛剛心裡的所思所想，就能給她治大罪，還能容她在這哄騙自己？

  黎鏡鳳眸輕掃，桌面上擺放著的午膳便映入眼帘。

  徐若若知道他看見了自己的午飯，眼珠滴溜一轉，瞬間逼出來了兩滴淚水，撲上去抓著黎鏡的胳膊就開始哭訴。

  「陛下，你看看，御膳房那幫人眼裡一點都沒臣妾這個皇后，我們未央宮裡這麼多人，他們只端來這麼幾碗餿飯，這不是要活生生餓死我們嘛……陛下，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黎鏡：「……」

  見黎鏡沒反應，徐若若轉頭沖青玉他們使了個眼色，瞬間眾人便跪倒在地，跟著徐若若一起哭。

  黎鏡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傾身捏住了徐若若的下巴，咬牙道：「你若是無法查清此事，你這皇后都要去地下做了，還在乎什麼飯菜呢？」

  【你可真是個惡毒的男人！】

  徐若若眨眨眼，一臉認真，「陛下這話說的，先不說臣妾必能查清此事，就算臣妾查不清，堂堂皇后宮裡多人只能吃幾碗餿飯，傳出去毀的是陛下的名聲啊。即使能說是御膳房那幫廚子見風使舵，但陛下放縱之意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我們都因為吃了餿飯而生病，那陛下的威名也必會受損，你說是吧？」

  【要是老娘說到這程度了你還不管一管，我就把餿飯都塞你嘴裡！】

  若是黎鏡聽不到她的心聲，他便信了。

  黎鏡嘴角輕扯，捏著徐若若下巴的手也愈加用力，鳳眸微眯，「朕的名聲皇后不必操心，皇后只需知道，若你查不清金蠶蠱一事，那你除了下蠱之罪，還有構陷太醫與后妃，到時罪加一等，就不僅僅是吃餿飯了。」

  徐若若：「……」

  徐若若笑臉一僵，眼中暗暗冒著火氣，「臣妾知道，必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的。」

  【老娘到時候就讓你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讓你感受一下被打臉是什麼滋味！呸！】

  黎鏡聽見她心中所想，皺眉收回了手，恨不得現在就治她個以下犯上。

  「皇后慢慢享用午膳吧，朕還有奏摺要閱。」

  徐若若沖他離開的背影聳聳鼻子，突然張口，「陛下何必如此匆忙，不如留在宮裡，與臣妾一起用膳啊。」

  黎鏡腳步一頓，隨即步伐更大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還想讓自己吃餿飯！

  鏡清宮。

  「陛下，東西拿來了。」

  林全面色凝重地站在大殿裡，身後跟著個小太監，手裡還端著個盤子。

  「那是什麼？」

  黎鏡坐在龍椅上，看見小太監手裡拿的東西，心頭一陣不詳之感湧上。

  「回陛下，這是，金蠶蠱。」

  林全沉聲應道，轉身接過盤子向黎鏡走去。

  盤子上放著一個琉璃瓶子，其中有一隻金色小蟲正在慢慢蠕動。

  黎鏡眸光一凜，搭在龍椅上的手猛地握緊，手背上青筋突顯，與白皙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難道真的……

  「這是從白雲寺得來的？」

  「回陛下，此物正是從白雲寺拿來的，而且，小允子去查的時候，據說這蠱物正被放在正殿中主佛像的案前接受供奉。」

  黎鏡心底怒意漸起，徐若若讓自己去查，看來是知道這件事了。

  「陛下，小允子還帶回來了幾人，」林全看了眼殿下的小太監，小太監便轉頭從門口叫進來了幾名和尚。

  「這些都是白雲寺的小沙彌，據他們所說，他們都是……」

  林全有些猶豫。

  「都是什麼？」

  「他們都是淑妃娘娘請來，專門負責金蠶蠱的。」

  黎鏡猛地閉眼，薄唇近乎抿成了一條直線，過了許久才重新開口。

  「林全，封宮，朕要親自審問金蠶蠱一事！」

  「是！」

  封宮之後，整個鏡清宮中只有黎鏡、林全和幾個小沙彌。

  隨著小沙彌顫顫巍巍地開口，黎鏡臉色越來越沉。

  「半月前淑妃娘娘就來過寺里，說要用我們的金蠶蠱，此蠱是白雲寺最重大的秘密，幾乎無人知道，我們也不知為何淑妃娘娘會知曉。」

  「而方丈深知金蠶蠱的壞處，原不想拿出，可淑妃娘娘以全寺上下的性命相要挾，方丈才不得已拿出金蠶蠱。金蠶蠱被引出後，需受人間香火的供奉生存，所以淑妃娘娘便親自將它供奉於案前。」

  「待金蠶蠱成長到一段時日時，淑妃娘娘便差人來取其糞便，說要將它放進皇后娘娘的寢宮，然後……」

  小沙彌哆哆嗦嗦地說不下去，但說到這，黎鏡也已經知曉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黎鏡靠坐在龍椅上，面色沉重，眼底浮著刻骨的寒意。

  淑妃，他最信任的人，竟然聯合外人給自己下毒，只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這次若不是徐若若，他怕是真的中了他們的計，折了徐家，將整個大黎王朝讓與外人！

  片刻後，黎鏡起身，俯看著殿下瑟瑟發抖的小沙彌，冷聲道：「林全，傳朕旨意，淑妃陳氏與太醫林奕暗相勾結，毒害皇上，構陷皇后，屬滔天大罪，賜太醫林奕明日午時斬首示眾，淑妃陳氏……打入冷宮，終生不得踏出！」

  黎鏡緩緩閉眼，將淑妃打入冷宮，是他對老師最後的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