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直到能以笑容去見你（終）

  「原來，當初在醫院內的那位神秘女俠，竟然就是你！」

  聽完這個深藏於她心底秘密的寧夜，驚詫地目瞪口呆，實在萬萬沒想到。

  也不怪他會猜不到，畢竟當時那位隔著窗簾，在醫院病房內和剛剛暗戀表白失敗，哭得天昏地暗宛若世界末日降臨的自己交談的神秘女俠，聲音很是沙啞。

  寧夜一直以為，那位聲音沙啞，並且能夠講出許多關於生命感悟的神秘女俠，是一位年長自己很多有著豐厚人生經歷的大姐姐才對。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想起了另外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這豈不是說，當初自己因為對暗戀妹子表白失敗哭成狗的模樣，都被江靜怡她給看在了眼裡？

  一時間，寧夜頓時覺得無比尷尬，內心生出強烈的羞恥感。

  就像是一個男人，在最無能為的年紀卻遇上了想要照顧一生的喜歡的人。

  同樣的，一個男人在喜歡的女子面前，總是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給對方，哪怕在全世界面前丟臉，也都不願在喜歡的人面前丟臉。

  而另一邊，見到寧夜露出意料之內驚詫表情的江靜怡，就像是一隻剛剛從雞舍內偷雞成功的小狐狸，露出陰謀得逞般的狡黠笑容：

  「嘻嘻！所以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剛到新班級的時候，我其他人一概不問就直接瞄準吧。因為你可是我早就看準的獵物，可不能讓別人搶走，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驚聞這個秘密的寧夜，頓時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為什麼江靜怡對自己和對待別人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在開學來的第一天，就無視旁邊很多嘴角都要流出口水的男生的殷勤，朝著自己走來甜美微笑著要和自己交朋友；

  為什麼在看到自己逃課沉迷網路遊戲時，會頂著傾盆大雨來到校外的網吧，面龐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紅著眼對自己說不要放棄自己；

  為什麼明明是老師眼中優等生，可以考取重點大學的她，會抽出寶貴的假日時間，不厭其煩為自己補習功課，一次又一次耐心講解著那些課題難點……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精心設伏的「甜蜜陰謀」啊！

  「當初靜怡你，是因為什麼事住進了醫院啊？」回想起往事的寧夜，柔聲問道：「那天我再去的時候，看到你寫在玻璃窗上的留言，你說你已經病好出院了，讓我不用擔心。」

  「那時候，我心臟這裡出了些問題，因為每天要吊很多瓶藥水接受很多治療，加上我那段時間經常害怕得偷偷一個人躲起來哭，所以那段時間我的聲音才會那麼變得沙啞奇怪，並且整個人水腫得像個球，所以才躲在窗簾後面扮成女俠指點某位處於失戀中的迷途少年！

  女生嘛，總是愛美的，我可不想讓你見到當時我醜醜的模樣。

  那天離開醫院，原本是被父母急匆匆接走，準備去省城動一場風險很高的大手術的。

  但是呢，奇蹟發生了！

  我的心臟不藥而愈，能跑能跳能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宛若新生！

  嗯，確實是奇蹟呢！

  不管是我的心臟，還是遇到寧夜這件事！

  畢竟誰能想到，當初那個躲在巷子裡哭得就像是淚人的迷途少年，竟然是所謂的天道大佬呢？

  現在想想，我都覺得自己厲害壞了，竟然比那些瑪麗蘇小說中的女主角還要厲害，她們只是攻略霸道總裁高冷明星啥的，可我直接連天道都給攻略了下來，差點就把天道給拐回家做暖床男寵了！」

  說著，江靜怡還叉起了腰，頭顱昂起就像是一隻高傲的小天鵝。

  「噗！」

  聽到如此俏皮的話語，寧夜忍俊不禁。

  明明是這麼悲傷的事情，可是從她口中說出，卻變得無比的歡樂。

  「你應該已經，見過她了吧？你聽我解釋……」

  對於江靜怡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寧夜絲毫沒覺得奇怪，因為這世間哪有如此之多的巧合，從之前的龍傲嬌說不允許自己死要拯救自己離開，到現在的江靜怡出現，他很快就想通了一切的前因後果。

  他口中的「她」，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兩人都知道是說得誰。

  寧夜想去解釋，可話剛說出口，就被江靜怡用手掌輕輕捂住了嘴唇。

  「我不想聽你解釋，因為我怕我聽了會嫉妒，寧夜你知道的，女生一旦嫉妒起來就開始無理取鬧徹底沒救了！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老實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靜怡目不轉睛望著寧夜雙眸，一本正經地問道：「那麼問題來了，你覺得是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寧夜：「……」

  這種問題，簡直就是赤裸裸的送命題啊！

  果然，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其實心裡在意地要死。

  「噗嗤！」

  一本正經問出這個問題的江靜怡，見到寧夜現在一臉迷惘的糾結模樣，捂著嘴直接笑出聲來。

  「傻瓜！

  我就是逗逗你罷了，誰會真要你回答這種問題啊！況且，那位姐姐人美胸大腿又長，簡直就和畫卷中走出的仙女一樣，我才不會想不開和她做比較呢。

  我才不管身為天道大佬的寧夜你，之前有過多少世，又和那位姐姐之前有過怎樣的什麼經歷呢。

  我只要清楚記得，我這輩子所愛上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寧夜便徹底足夠了！」

  她如是笑著道，望著眼前喜歡的少年，眼眸內熠熠生輝，像是藏蘊著一個美好的幻夢。

  「對啦，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接下來可能又要沉睡很久很久，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再出來見你了。

  不過不用擔心，我只是沉睡在許初煙小姐姐的體內而已，等睡夠了恢復了力量，還會再次醒來的。

  你這麼悲傷地看著我幹嘛？

  放心好啦，都說了只是很簡單睡一覺而已，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事的，要不要我當場給你立個字據啥的！

  你別哭啊，千萬別哭啊……現在你可是天道大佬哎，再像以前失戀蹲在巷子裡哭得天昏地暗的像什麼樣子啊，這樣瞬間就沒有逼格了啊！

  來，重逢這麼開心的事情，快乖乖給本姑娘笑一個！」

  寧夜忍住悲傷，用盡全身的力氣，努力做出一個笑容。

  不以淚水，而是以笑容作為最後的告別。

  一如當日，身為光芒奪目轉學新生的她，帶著笑容走到自己面前的那場難忘初見。

  ……

  ……

  長風吹徹。

  坐在長椅上的寧夜，望著懷中陷入安恬熟睡的少女，如同木塑般一動不敢動，生怕驚碎如同泡沫一般的易碎夢境。

  「……別罵，我不是小三……」

  睡夢中的少女，眼角帶著淚痕如是夢囈著，似是在夢境中遭遇了一些很不好的指責謾罵。

  寧夜之前一直強忍住的情緒，此刻徹底決了堤，淚流滿面。

  儘管她的演技很精湛，但是寧夜卻很是清楚地知曉，她口中所謂的沉睡，便沒有再醒來之期。

  那是連輪迴都成為奢望，徹徹底底的湮滅。

  「我收回之前的那番話，我還是低估你了。」

  寧夜抬起頭，望向頭頂的黑暗蒼穹，低語道：

  「這便是，你所留下的後手麼？

  果然不愧是天道，算盡了世間一切……只是，你真的以為，一切都會如你所安排的軌跡，就這麼結束麼？

  你可別忘了，我和你同源而生，你能夠以無情姿態俯瞰世間萬物，操縱眾生命運軌跡，可唯獨我，你無能為力！

  我不想再等來世了，我們之前的恩怨，就在今生了解吧。

  我會變強，強到足夠打敗你，強到能夠逆天改命回溯本源，讓靜怡還有小離，這些對我至關重要的人破滅輪迴重新歸來！

  此戰，你必敗！

  因為你無情！

  而我有！」

  寧夜低下頭，在陷入沉睡的少女額間輕吻了一記，柔聲道：

  「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靜怡你再次醒來，那會是一個很美好很美好，不會再有任何離別悲傷的世界！

  我期待著，你醒來後重新對我露出笑容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