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謠言

  要說梁蕙蘭從在江家到離開江家，江文淵都沒有讓她受過半點苦難，即便是江文淵死了，也一直都是江綰在幹活貼補家用，算是臨崖村里養尊處優的女人，不過就是眼高手低，高於頂，自然性子傲氣一些，動輒打罵江綰來泄氣以為自己是大戶人家的姨娘，她倒是想可也要有人能娶。

  江綰也不反對，默默跟在梁蕙蘭身後。兩人來到地前三條壟前，上次鏟過的石頭還在旁邊堆砌著。地里石頭裡有幾塊特別好看的，她趁著沒人看著都撿回來，回頭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這個年代是有美玉但極為稀少。她脖子上的玉佩正是從雲珩脖子上搶回來，留著以後當憑證。

  她低頭凝眸，暫時也沒想過這到底是個什麼品種，也許是未開發過的美玉，瑪瑙，鑽石……都說不定。

  隔壁李大花剛餵好小兒子出門澆菜，牆頭矮餘光一瞥就見到兩人在地裡面幹活，放下手中的水壺靠在牆頭上，大聲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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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呦，寡婦又出來種地了？」

  梁蕙蘭聞言，剛要發火就被江綰一句話攔過去，「娘，你說這年頭乾旱，糧食還真是一點沒有，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江綰頓在地上，仰起頭目光卻落在看好戲的李大花身上，更加開心道，「娘，你說咱家是有老鼠來了麼？您前些日子做的饅頭都被耗子偷吃了。真是氣死人了，要是讓我抓到非要扒了他們的皮才行！」

  話落，江綰感受到她身上多出兩道凌厲惡狠的目光，巴不得要把她吞進去。

  要是目光可以殺人，她身上絕對不知道多出多少個窟窿！

  梁蕙蘭頓時也明白江綰的意思，順應著她演繹一出母女情深，「是啊，要是讓我知道那老鼠到底是誰，我非要扒了他們的皮！沒有糧食還偷吃人家不得好死，喪盡天良，過街人人喊打！就算以後有兒子也是個白痴。」

  含沙射影一說，李大花一張大餅子臉都黑成絳紫色。

  嘴唇死命憋著，不肯發出來。

  江綰心裡有譜，就是李大花慫恿小兒子去偷她饅頭，幸虧當時發現及時，而且洞口極小否則全部吃的豈不是全都得被他們偷吃。

  想到這裡，江綰笑了，「娘說得對！要是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打得她滿地找呀，連親娘都不認識！哪天要是爹再來託夢給我，我一定好好告狀，把那一窩老鼠都給弄出來，讓爹爹教訓他們！」

  李大花聽到她提到她爹時腳下一個踉蹌，從牆頭上跌下去，水壺噼里啪啦摔在地上，水濺了一地，看起來格外狼狽。

  清脆的聲響傳到隔壁，江綰著急得趴大牆頭上，望過去擔憂說道，「李大娘，你是怎麼了！怎麼那麼不小心，萬一水壺要是再壞了，豈不是還要被打一頓！」

  「江綰，你胡說什麼！」李大花面露怒色，狠狠罵回去，「你個臭掃把星，要說我們村里顆粒無收都是因為你這個掃把星在！」

  古人有祭天，李大花這麼說那就是江綰往絕路上逼。

  江綰臉色也更不好，放下手中的鋤頭，「我掃把星！李大娘，夫妻那點事兒自己在家就行了，半夜噼里啪啦的嚎叫弄得四周都睡不好，這算是什麼事兒！」

  她聽見了。

  李大花被她家男人打，四周誰都知道，都是家裡那些醜事，誰也不會放在明面上說。江綰陡然一說，就是捅破表面這層皮。

  江綰也不在意，回頭看到梁蕙蘭純粹是裝模作樣的鋤地，本來幾塊被翻新好的地方都被梁蕙蘭隨手鋤壞掉了。

  她眉頭一擰，迅速跑過去從她手裡搶過來鋤頭，笑眯眯對梁蕙蘭道，「娘，太陽毒著呢。您去旁邊休息著。娘，您犯不著為了幾隻老鼠生氣，反正早個我就在饅頭上下藥，吃的老鼠活不了幾天。」

  「就該這樣！」梁蕙蘭附和道。

  「早先個那饅頭上面有一層黑乎乎那是我摻雜了耗子藥，今個早上我就看饅頭不見了，老鼠吃了估計全家都要死翹翹。」江綰神秘兮兮道，眼眸里又有一絲幸災樂禍，算計人後格外明亮，「所以娘，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那群老鼠活不長了。」

  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周圍都聽得一清二楚。

  李大花慌慌張張從地上爬起來，朝屋裡跑去，見到碗筷里的饅頭被小兒子都吃得乾乾淨淨，她嚇得心臟突突的跳跑到灶台前，原本在盆里的幾個饅頭都被吃得一乾二淨，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天殺的，江家人心就那麼毒啊～不就是偷吃了幾個饅頭麼，就這麼要毒死人家，他們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李大花心越想越氣憤，發現兒子在屋裡哭了出聲，急忙跑進屋發現兒子坐在土炕上嗷嗷大哭，她連忙把兒子抱起來重重拍著她後背，喊道，「吐出來！剩寶兒，趕緊都吐出來！」

  剩寶兒後背被拍得邦邦響，疼得哭聲更大，可就是什麼也吐不出來！

  「嗚嗚嗚……天殺的，江綰我要你好看！」李大花臉上都是猙獰，匆匆抱著嗷嗷大哭的兒子跑了出門，臨走前還不忘瞪了兩眼江綰。

  「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李大花跑出門，江綰卻淡定悠哉地坐在大石墩上休息，「李大娘，說話講良心。你兒子有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是我毒死的？」

  一聽到『毒』，李大花臉上露出惡毒，想著不能再耽誤，急忙地踉蹌跑到田地里，累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她把兒子放到旁邊，就跑了進去。

  「大牛，完了，徹底完了。」眼眸里露出兩團空洞。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惹得男人從地里抬頭，「什麼怎麼了？你說什麼！沒事抱著兒子瞎出來做什麼，趕緊滾回家去，嫌丟人不夠是不？」

  叫『大牛』的男人滿身腱子肉，臉上鬍子拉碴，長得有些兇狠看起來讓人害怕，李大花被嚇得一個哆嗦，但是一想到他們早上吃的是從江家偷來的饅頭，她家漢子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