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回到過去

  聖女微微一笑，眼波流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讓榮慧卿移不開眼睛。

  不由出聲讚嘆：「真是天生的尤物……」

  聖女窒了窒，眼神轉為凌厲，橫了榮慧卿一眼，但是又礙於她是光明神殿主上的身份，並沒有出言斥責。

  榮慧卿聳了聳肩膀，笑著道：「聖女小姨不要不好意思啊，想一想又沒有關係。」

  聖女管輕紗嘆口氣，按著她的肩膀坐下，終於道：「你可知道，那些男修對我魂牽夢縈，其實根本就跟我本人沒有關係。——我不敢相信他們任何一人的真心，所以也不想跟任何男修結為雙修道侶。」

  「啊？」榮慧卿呆住了，「怎麼可能？聖女小姨，你是以前受過刺激，所以不肯再相信那些男人嗎？」

  管輕紗搖頭，「我從未動過心，又怎會受過刺激？」斜睨了榮慧卿一眼，「都是我刺激別人好不好？」

  

  榮慧卿嘻嘻一笑，追問道：「那是為何？」

  管輕紗沉吟良久，還是說了實話，「因為，我修煉的功法，是傳自光明之神的頂級媚術。」

  榮慧卿的臉僵硬了。

  又是頂級媚術。

  這一次，居然是五州大陸的至高存在——光明神殿的聖女修行頂級媚術……

  媚術在修行界，一直是個見不得人的存在。

  在道門二級宗門太華山的衡廬真人改造媚術以前，媚術一直是和魔功邪術一樣，引人入邪路，讓眾多正派中人喊殺喊打。

  衡廬真人最大的功績，在於改造了以前被人看不起，屬於淫邪一類的媚術，完善了媚術修煉的幾個重要關節，將媚術推入五州大陸幾大傑出功法的門庭。如果是在俗世裡面，她的地位，就相當於開宗立派的祖師爺。

  在衡廬真人改造媚術之前，媚術的地位非常之低，一向是被男修拿來盤剝女修，採補女修，既得肉體歡娛，又能增強修為的一種下三濫秘術。

  一般有些修為、道心堅韌的男修都不屑為之。而且那時候，修習媚術的副作用極大，就算是採補得當的男修，最後也不可避免陷入對肉慾的無上追求當中，偏離了修行的正道，最後走火入魔、晉級無望的情形比比皆是。

  衡廬真人加入太華山之後，有了太華山的人力物力，還有浩如山海的典籍相助，才終於完善了媚術的大致體系，將媚術提升到一種可以不用採補就能修煉的功法。

  衡廬真人媚術小成之後，就將她當年剛剛入門時期的一些心得體會寫了下來，算是頂級媚術的一份殘本，放入一個秘地裡面，只等有緣人得之。

  後來百卉大概就是得到了衡廬真人的這份秘本。

  可是聖女又說她有傳自光明之神的頂級媚術……

  榮慧卿小心翼翼地問道：「聖女小姨，我知道道門的二級宗門太華山，有一個很厲害的女修，叫衡廬真人，她號稱完善了媚術修習的體系，摒棄了糟粕，被稱作是人界媚術修習的開門宗師。——她的媚術，也被稱為頂級媚術，跟您那個……」想問跟聖女的頂級媚術有沒有關係。

  榮慧卿又想起了百卉。她記得百卉說過，上一世，百卉修習的是低階媚術，不僅要跟男修合歡，而且會被對方採補而死。這一世，她拿到頂級媚術的功法，卻還是覺得跟男人合歡晉階最快……

  而聖女小姨，卻根本連男人的手都沒有碰過。

  「現在你知道了？那些男修對我神魂顛倒，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修習的頂級媚術功法。這個功法，整個五州大陸，只有我們光明神殿有傳承，而且不是每個女修都適合修習。」管輕紗淡淡說道，目光中有一絲淡淡的惆悵。

  真是成也頂級媚術，敗也頂級媚術。

  因為她的頂級媚術，讓所有見過她的男修都墜入情網。可是這種感情不是占有，不是要跟她雙修共登極樂，而是從感情到神魂的絕對控制。真正高級的媚術，會讓男人對她死心塌地，就算是她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甘之如飴，區區肉體歡愉，倒在其次了。

  「至于衡廬真人……」聖女嘴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欺世盜名之輩而已。她所謂完善媚術的體系，開創真正媚術功法，成就頂級媚術，其實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榮慧卿豎著耳朵傾聽。

  「多年前，我曾經去五州大陸遊歷，見到一個因同和尚私通，被人追打的女子。我救了她，見她媚骨天成，就傳了她一點我所修習的媚術皮毛。——這個女子，就是後來的衡廬真人。她所改造出來的『頂級媚術』，就是我傳給她的一點皮毛而已。其中錯漏不少，但是當時一般的媚術，完全不能跟我光明神殿的傳承相提並論，所以以她那點皮毛，也能在五州大陸奠定她的宗師地位。」聖女十分不屑。

  榮慧卿大驚，「那聖女大人為何不去揭穿她？這種人抄襲剽竊成宗師，簡直該下十八層地獄！還修行呢，直接將她打成凡人才好。」

  聖女倒是苦笑了一下，道：「當時我沒有表露身份，而且蒙著面，用的『遙習』之術教她修習的。我如果出面揭穿，那麼天下人都知道光明神殿的聖女，原來修習的是媚術。——這個臉，就算我丟的起，光明神殿也丟不起。所以就當不知道，任由她去了。我今天跟你說這話，也因為你是我光明神殿的主上大人。你問話，我不能不答，也不能撒謊，否則會被光明之神降罪。」

  榮慧卿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收了自己的八卦之心，道：「是我多嘴了。聖女小姨，我打算馬上回去布置陣法，回到過去，去給我爹娘和爺爺再一次機會。」說完又很黯然，「可惜我不能救到奶奶。」因為奶奶神魂俱滅，她沒有辦法來挽回已經消散得無影無蹤的東西。

  聖女笑著搖搖頭，「沒關係。這些事情，我本想找個機會跟你說的，你今日既然問起來，我就都說了。」言罷神秘地笑了笑，「你以前是不是認識兩個修士叫林飄雪和韋世元的？」

  榮慧卿連連點頭，她跟聖女說起過這兩個好朋友。

  聖女笑道：「他們倆是親兄妹，就是那衡廬真人跟和尚私通生的孩子。如今他們倒是做得不錯，一個被娘接到身邊，一個被爹接到身邊。」

  榮慧卿張大了嘴，覺得自己的下巴再一次掉到地上去了。

  「他他她……他們是親兄妹？！」榮慧卿拍了拍額頭，一幅「要暈了」的樣子，這一下玩笑開大發了，也不知道林飄雪和韋世元知不知道這個事實。

  如果不知道……

  榮慧卿打了個寒戰。

  五州大陸果然太恐怖了，她好想回地球……

  「你怎麼這副樣子？可是他們對你不利？」聖女敏銳地問道。

  榮慧卿搖搖頭，用盡全身力氣，才將林飄雪和韋世元心心相印這件事咽了下去，「沒有，我想多了，現在要回去做準備。——聖女小姨，等我回來啊。」

  管輕紗笑著點頭，目送榮慧卿回她的洞府。

  榮慧卿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先跟赤豹、狼七、肯肯，還有阿娥說了一聲，讓它們耐心等候，然後進了自己的洞府密室，設下結界。

  聖女和聖子都告誡她，回到過去，除了不要改動不能改動的東西，離開和回來的地點也很重要，一旦被干擾，她就迷失在時間和空間的縫隙當中，永遠回不來了。

  榮慧卿用羅辰給她的天地五行旗擺下回籠陣，然後坐在陣眼中心，對著面前的空間揮出一記九天烈焰。

  化神修士的靈力已經到了一個難以估計的地步。

  面前的天地元氣在九天烈焰的焚燒下，逐漸變得稀薄、透明。

  榮慧卿右臂一長，往空中劃上一道橫線。

  嗤啦！

  面前的空間頓時被劃開一條口子，一股強烈的罡風從那裂縫裡吹了出來。

  榮慧卿側身避過，然後身形閃動，跳入了剛剛被她劃開的空間裂縫裡面。

  空間裂縫唰地一聲在她背後闔上。

  這裡的情形和她上一次進去的那個空間裂縫差不多，不過範圍更小一些，罡風沒有那麼烈，裡面漂浮的隕石山也沒有那麼多。

  榮慧卿來不及觀賞這裡的風景，已經從乾坤袋裡掏出那血色磨盤給她做的生命刻度，握在手裡，找到她落神坡遽變那一年那一夜的刻度，倒轉數次，然後拋向空間裂縫的中央。

  空間裂縫一下子急速旋轉起來。

  榮慧卿閉上眼睛。

  下一刻，空間裂縫停頓下來。

  榮慧卿睜開眼睛，知道應該是到了那一夜的時空。

  她的心怦怦亂跳，來到記憶中她進來的地方，也就是空間裂縫的開口處。

  雖然現在已經闔上，榮慧卿還是能夠看到那一條隱隱約約的細白長線。

  榮慧卿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現出那個青衣女子劃破長空的樣子，也伸出手指頭順著長線划過去，如同拉開一道拉鏈一樣，空間裂縫應聲而開。

  榮慧卿喜出望外，從那裂縫裡跳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黑得發青，電閃雷鳴，下著傾盆大雨，正是落神坡遽變那一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