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凡事有代價

  半日辛勤勞作，溫顏帶著顧澈剛一回家，便在自家門口見著了里正。

  對於這個慈祥的老人，溫顏還是頗為尊重的。

  她快走幾步，站定在里正跟前兒，面前帶著笑意的開口問道，「您怎麼來了？是又出了什麼岔子嗎？」

  里正笑眯眯的看著溫顏，溫顏生的好看，無論是誰看了都會心生歡喜。

  他搖了搖頭，開口道，「倒也不算是什麼岔子，不過是你堂嬸的事兒。」

  里正輕嘆一聲，斟酌著道，「那日事發突然，她又是被證據確鑿的指認了丟人現眼的事兒，我便判了她沉塘。不過如今想來，還是來問問你的意見，畢竟，這是你為數不多的親人。若你作為受害之人都願意放過，那也不必沉塘了。」

  溫顏聽得這話，先是一愣，旋即才低垂下眼眸，一時之間，似乎是有些猶豫。

  她前世幾乎是沒有親情的，所謂親人，不過是以一個合理的身份進行勾心鬥角。

  所以，對於堂嬸要被沉塘這事，她心中原本是毫無漣漪的。

  若不是里正特意來說，說不得她都要將這事兒給忘的一乾二淨。

  

  可是……她不在乎，溫芸呢？

  溫芸一看便是重情重義的人，而昨日她眼中的不忍，溫顏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這樣思索了片刻，溫顏也飛快的作出了決定。

  她抬頭看著里正，微微躬身行禮，旋即道，「多謝您特意來說，如果方便的話，我還是想再見一見我堂嬸，看看她如今的態度。」

  這沒什麼需要避諱的，沒有絲毫猶豫，里正便直接點頭答應。

  顧澈見狀，主動伸手接了溫顏手中的工具，笑著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便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倒是個識趣的人。

  溫顏看著顧澈帥倒堪稱人畜無害的臉，不由得輕輕挑了挑眉。

  ……

  村子不大，溫顏跟在里正身後，只是一刻鐘不到的功夫，便已經走到了暫時關押著溫陳氏的屋子。

  這屋子原本是養殖村中共有的耕牛的，如今村中不再集體飼養了，便閒置下來，專門用來關押村中犯了錯誤之人。

  給牲畜住的屋子，環境自然是不好。

  溫顏剛一推門，便見著一道身影猛的朝她撲過來，口中還悽厲的喊了一聲。

  「放我出去！我說了多少次我是冤枉的！根本就沒有證據，沒有查明！如何就要將我沉塘！」

  溫顏眼疾手快，迅速後退一步，並抬了腿，在這道身影撲過來的路上擋了一下。

  於是，溫陳氏的動作行至一半兒，便摔成了個狗啃泥。

  溫顏慢條斯理的朝旁邊兒讓了一步，順便又帶上門，才笑盈盈的蹲下，看著倒在地上的溫陳氏，開口道，「堂嬸，你究竟對我動沒動過手，你心裡應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溫陳氏原本以為在這個時候來看她的人會是里正，卻沒想到竟是溫顏。

  她倒在地上，面色青白至極。

  半晌，溫陳氏才憤恨的開口，「是……我確實是對你動了手。但我只是想讓你無法反抗，本沒有想要直接殺了你！」

  溫陳氏撐著身子坐起來，眼見著溫顏只是笑著看她，並不答話。

  她咬了咬牙，復又朝著溫顏跪下，眼淚撲簌簌的便落下來。

  「溫顏，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是真的……求求你饒我一命。現如今只有你可以救我了，只要你與里正說，此前咱們兩個之間發生的事兒只是個誤會，我便不會被沉塘。求求你了……溫顏，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堂嬸知道的，都知道的。」

  溫顏心腸硬，尤其是對著曾經想要害自己的人，更是沒有絲毫憐惜的情緒。

  她索性坐在溫陳氏面前，語氣波瀾不驚的開口道，「我現在是能救你，可是，我為何要救你？」

  「你可知一句話，叫做放虎歸山？雖說我不將你放在眼中，但若是日後你暗中下黑手，尤其是對我姐姐下黑手，這也是防不勝防的。」

  溫陳氏此前跪下，乃是心中驚惶到了極致的無奈之舉，心中的念頭便是孤注一擲。

  而此時，她似乎當真從溫顏口中聽到些許轉機，便忙不迭的開始與溫顏承諾起來。

  「溫顏丫頭，放心，你放心。我可以賭咒發誓，只要你這次放了堂嬸，我以後便再也不會與你們姐妹二人作對，不會有絲毫下黑手的舉動。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可能對救命恩人下手呢？」

  「堂嬸，你說這話，我半點不信。」溫顏搖了搖頭，目光中沒有絲毫波動，「須知農夫與蛇，農夫也曾做了蛇的恩人。不過蛇到底冷血，還是恩將仇報。」

  「但是堂嬸，我也說實話。我今日既然過來，就是為了給你一條生路的。」

  拒絕的話說了連串，溫顏看著溫陳氏，嘴角帶笑，話鋒突然一轉。

  溫陳氏先是神色灰暗，驟然聽到轉機，頓時面露喜色，連連點頭。

  「我就知道，你定是個好孩子！孩子，咱們這就出去與里正說！」

  說著，她便要站起來，拉著溫顏就想往外走。

  然而，溫顏手上用力，又重新將溫陳氏按住。

  她也乾脆，自懷中掏出一個剛從空間內取出的小小藥丸，開口道，「堂嬸，我給你一條生路，但這是有代價的。你若是想要，就把它吃下去。」

  「這……這是什麼？」溫陳氏看著面前的黑色藥丸，不禁有些驚慌。

  「毒藥。」溫顏毫不避諱，直接道，「每個月，你都要從我這裡取走一顆一模一樣的毒藥服下去，只有這樣，才能維持住毒性的穩定，使得它不發作。」

  見著溫陳氏陡然抗拒起來的神情，溫顏又笑了笑，爽朗道，「堂嬸，你也不必過去驚慌。我讓你吃這個，只是為了防你一手，以免你日後腦子再不清醒。我沒有什麼害你的心思，這毒藥若是每個月按時服用，不僅沒有害處，反而還對身體有些好處。」

  溫顏的話，字字句句的打入溫陳氏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