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泛起一絲漣漪

  「你幹什麼？！出去！給我出去！」話還沒說完，溫顏便被暴怒的顧澈給趕了出來。

  溫顏自知理虧，好脾氣的站在門口，無奈的敲了敲門，好聲好氣的開口道，「顧公子，顧公子你消消氣。我也是心裡太過著急。何況誰能想到，我剛出門，你就開始換衣服呢？」

  門內悄然無聲。

  溫顏再等了片刻，顧澈便開了門，面上陰沉似水，身上衣衫整齊的走了出來。

  他面色難看道，「已過了一日，難不成一套衣服要穿上三五天嗎？」

  這可真是個靈魂拷問，溫顏選擇不回答。

  好在，顧澈原本也沒期待溫顏的答案，緩和了片刻心緒，便開口道，「我身子無礙，今日便能幹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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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顏笑意盈盈，「那就好，既然如此，我稍微準備一下，咱們下午便開始吧！」

  ……

  「什麼？顏兒，你說你想要種植藥材？咱們以前從沒做過這樣的事兒，真的能行嗎？」溫芸的目光中是滿滿的擔憂。

  溫顏乾脆的點頭，「阿秭，你信我。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神秘空間嗎？它會給我提供種子，還會告訴我不同藥材的侍弄法子。許多藥材的生長周期並不算長，如果順利的話，幾個月後，咱們家就有錢了。」

  溫顏說的自信，可溫芸本就是躊躇性子，猶豫許久，還是沒能點下頭來。

  「阿秭，窮苦的日子咱們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發家致富的機會，你真的忍心放過嗎？何況，今日顧公子已經答應我，會陪我一塊兒開荒種植藥材了，我不會很累的！」

  這一句窮苦日子，算是說進了溫芸的心坎里。

  她們家的房子雖好，卻是家徒四壁。

  她心中是沒有相好的人，可眼見著溫顏與顧澈發展的飛快，又當著眾人的面做了那樣落人口舌的事。這一切，由不得溫芸不著急。

  溫芸咬了咬牙，狠狠的點頭道，「好！既然顏兒這麼說，那就幹了！阿秭幫你。」

  溫顏笑容滿面的繞到溫芸身後，幫著溫芸捏肩，笑著道，「阿秭，開荒的事兒不用你忙。只是我想讓阿秭最近多去村里走走，最好還能去幾趟鎮上。幫我打聽一下，咱們這兒藥材是如何售賣的，順便也是幫我做做宣傳，好不好？」

  「好，這就交給我。」溫芸滿口答應，想了想，又拉了溫顏，湊到她耳旁輕聲道，「顏兒，雖說家裡現在沒有現銀，但若是你與顧公子急切的話，阿秭便去借錢，這婚事也不是不能辦！」

  溫顏頓時滿頭黑線。

  「阿秭！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和他真不是那種關係！」

  「還說不是！」溫芸嗔怪一聲，埋怨道，「你每日裡往顧公子屋中跑上好幾次，昨日還險些住下！」

  「阿秭！」溫顏喊了一聲，有心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只能是在溫芸探尋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

  午後，溫家後山。

  顧澈手中拿著鋤頭，面色震撼的看著溫顏，目光頗有些呆滯的問道，「你說的農活兒……是開荒？」

  溫顏手中也拿著一把鋤頭，點了點頭道，「正是。」

  「我阿秭身子素來柔弱，並不是很好，所以顧公子，這開荒的事兒，就只有咱們兩個來幹了。」

  說著，溫顏也不廢話，彎下身子，便勤勤懇懇的干起活兒來。

  顧澈看了溫顏幾眼，心中暗嘆，卻也不再多說，也兢兢業業的幹起來。

  兩人一個左一個右，都十分默契，誰也不耽誤誰。

  說起開荒，說難不難，就是太過繁瑣。

  起初，要先將地面的雜草碎石統統清除一遍。此後鬆土，施肥，才能種植。

  開墾一畝地，若只是一個人幹的話，也需要大約十天。

  溫顏幹了半晌，抬起身子歇息片刻，偏頭朝著顧澈所在的方向看去，目光卻不由得亮了起來。

  她本以為依照著顧澈的身份，在干農活兒這方面，應當是只有力氣，並無技巧，進度應當是遠不如她這個時常下試驗田的老手才對。

  卻沒想到，顧澈的進度，竟是比她還要快上幾分，並且地面乾淨鬆軟，沒有絲毫偷懶的架勢。

  溫顏走到顧澈身旁，輕聲問道，「以前幹過？」

  顧澈聽到溫顏的聲音，稍微喘了口氣，直起身子，笑著道，「確實幹過。」

  溫顏一愣，打趣道，「你這身份，還幹過農活？」

  顧澈點頭，「你生在南境，不曾離開，許是不知曉西北地域風貌。那裡的土地，遠遠比不上這兒，一塊兒開好的地，過幾年便又要荒蕪起來。索性空閒時候，也幫著那邊兒的百姓幹過開荒的活計。」

  他朝著溫顏輕揚下巴，爽快道，「你若是累了便歇會兒，開荒不是一時半刻的活兒，你若是要開一畝地，約莫需要三五日的功夫，不急於一時。」

  說罷，顧澈便低頭彎身，再度兢兢業業的幹了起來。

  溫顏見著此時的顧澈，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波動。

  初見顧澈，顧澈是冷硬且警惕的。那時她以為顧澈是裴縱，只當他們是死對頭，不曾覺得奇怪。

  再見顧澈，她便救了顧澈一命。此後雖感受到顧澈的感激，卻並不濃厚，對她言語上依舊並不客氣，只是態度上似乎縱容了許多。

  她知曉顧澈的身份不一般，索性也只當作他是高高在上的時日久了，心中並不在意。

  可是方才，在顧澈眉目柔和的說起自己曾幫著百姓開荒的時候，顧澈身上便產生了一種溫顏極為熟悉的感受。

  那是來自於裴縱的。

  裴縱與她作對了小半輩子，小打小鬧至實驗思路，大到科研成果搶發。

  可溫顏卻並不曾真的怨恨裴縱到想要如何懲處他，原因只有一個——裴縱做事，也完全是為了天下人的。

  從某種角度而言，不講行事作風，只講人心本質，這顆善良的心是相似的。

  不由自主的，溫顏看顧澈的目光，便顯得柔和起來。

  若這人當真是裴縱，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