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小掉一馬

  那邊說了幾句之後，顧徽宸直接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可怕：「你說什麼？」

  對方又說了幾句。

  顧徽宸掛斷電話的時候，滿身的風雨欲來。

  好你個蘇凌鈺啊，「阿白」還沒等揪出來，你就和別人……腳踏多條船的滋味非常好受吧？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逃離我的身邊嗎？

  想得美！

  顧徽宸拿起車鑰匙，本來想要去把蘇凌給抓回來，但是都走到門口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接著，又回到辦公桌前，若無其事的看文件。

  另一邊，蘇凌根本沒心思顧忌顧徽宸，正和安玄七抱頭痛哭。

  安玄七也有不少的消息來源，知道酒宴上出了點事，便約蘇凌出來，順便詢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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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對於蘇凌來講，不過就是和王雪晴的仇恨更進一步了。

  她本來也沒想著和她搞好關係。

  於是對著安玄七問道：「安師兄是又有什麼發現了嗎？」

  安玄七點點頭，正色道：「有些東西要給你看一下。」

  蘇凌以為有了進展，便十分專注。

  安玄七看著她的眼神卻充滿了複雜。

  幾次和蘇凌接觸下來，他還是覺得，如果不把內心的想法弄個清楚，他是無法安心的，所以……對不住了。

  「我需要你看些東西，等會兒用符咒傳給你。」安玄七輕聲道。

  「好。」蘇凌滿口答應。

  在安玄七面前，她總是少些應有的謹慎。

  只見安玄七掐訣念咒，然後對著蘇凌虛虛一拍。

  蘇凌眼前一花，接著，猛地站起身來，連帶著身後椅子都倒了。

  這怎麼可能呢？

  她看到了她自己——準確的說，是蘇凌本尊的魂魄。

  那魂魄就在這家店內飄蕩，離她越來越近……

  「我的魂魄不是……」蘇凌下意識叫出聲，但馬上意識到不對，她快速畫下符咒，便將眼前的幻象消除了。

  沒錯，她剛才看到的東西，不過是安玄七故意製造的幻象。

  蘇凌回過神來，看著安玄七，只見安玄七眼眶通紅，緊咬牙關，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蘇凌嘆了口氣，扶起椅子重新坐下。

  兩人都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蘇凌打破了沉默，她苦笑一聲：「師兄變壞了。」

  安玄七聲音沙啞，開口時卻也是帶著笑的：「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們小時候都跟著師父學習，安玄七比蘇凌進門早，蘇凌還什麼都懵懵懂懂的時候，安玄七已經能甩出一些符咒了。

  他最喜歡的，就是用幻象唬小蘇凌。

  蘇凌剛開始吃了不少的虧，後來學會了破解之法，奈何安玄七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方法讓她喪失警惕，然後她就又被幻象迷惑。

  每次她都是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出手破除。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

  所以剛才蘇凌見到自己的魂魄時，下意識的就說了一聲「我」，如果她真是蘇凌鈺的話，就算知曉術法，不會被突然出現的魂魄嚇到，最起碼也要叫出「蘇仙人」才對。

  安玄七抓著蘇凌的手，握的死緊。

  「師妹，你，你受苦了，我應該早點認出你的……」

  蘇凌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現在否認顯然是沒用的，安玄七早就有所察覺，這不過是更保險一點的試探。

  其實安玄七並不是一個特別穩重的性子，玄門當中，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百分百了再去做，他們必須敢於冒險。

  但有些險，確實不敢冒的。

  「我真怕，是我想錯，白高興了一場。」安玄七聲音嘶啞的不行。

  蘇凌的眼淚也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她當了那麼多年玄門大佬，身邊朋友無數，但總免不了會覺得孤單，好在那時候她為所欲為，總可以找到新奇的事分散注意力。

  但是這種感覺，在重生之後被無限放大了。

  顧徽宸不是她的依靠，她甚至連原來的身體都沒有了。

  哪怕面對安玄七，也得一口一個「安師兄」，疏離守禮。

  現在，現在她終於可以放鬆一些了。

  於是在安玄七過來，不由分說的把她摟進懷裡的時候，蘇凌哭出來了。

  他們坐在西餐店的雅間，不特意去叫的話沒人會打擾，這裡足夠的安全，蘇凌可以放聲大哭，但她沒有嚎啕，只是默默的流淚，就已經足夠。

  五分鐘之後，蘇凌已經恢復了冷靜。

  兩人都去衛生間整理了一下，回來再次相對而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安玄七有太多的問題想問。

  蘇凌也沒有隱瞞，把自己知道打的差不多都說了。

  重生一事在玄門也有記載，但記錄實在是少之又少，最近的也要追溯到清朝，實在很難考證查驗。

  「所以，這會不會和你的玲瓏體有關？」安玄七靈機一動。

  蘇凌點頭：「上次你和我說過之後，我回去也找了不少資料，我覺得，這是唯一能說得通的了。」

  安玄七也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再次問道：「那這麼說，你的死因……」

  之前蘇凌顧忌身份，不好多說，現在卻是不用了。

  麒麟道，五鬼抬車。

  究竟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我之前一直說調查王雪晴，其實還有一點，就是顧徽宸身上，有五鬼的暗紋，我懷疑，是不是攝魂咒……」

  蘇凌把自己的猜測都告知了安玄七。

  如果真是有人修煉邪術，他們身為正道弟子，自然有為民除害的義務。

  更何況，這修煉邪術的人，很可能就是害死蘇凌的人。

  這一天，蘇凌和安玄七說了很多，兩人情緒都有些不穩，等到結束的時候，才發現竟然都已經夕陽西下。

  「我得回去了。」蘇凌看著窗外說道。

  這個時間，顧徽宸正常都已經回家了，卻沒給她打電話，不太像是他的作風啊。

  安玄七不留她，只是猶豫之下道：「師妹，有些話，我可能不應該現在說，但是你既然不是蘇凌鈺，就沒必要一直留在顧徽宸身邊了啊。」

  這個道理，蘇凌又怎麼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