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寒夜

  觀山鎮有一條專門售賣兵器的街，可惜的是，看了十幾個鋪子，雲墨竟沒有看到一件合適的兵器。如今他處於淬體境，能夠以靈氣御使的靈器他用不著也買不起，而普通的兵器，又實在太差了點。以雲墨的實力使用，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換兵器。

  

  看到最後，就只剩下街角的一個滿是灰塵的鋪子沒看了，這樣的鋪子，很難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雲墨還是走了進去。

  鋪子的老闆是個中年漢子，他坐在躺椅上喝著酒，見雲墨進來，只是淡淡開口：「價格都寫在旁邊，若是看上了，把錢放在櫃檯上就是。價格已經最便宜了，不講價。」

  雲墨聞言無奈一笑，這店鋪本來就不咋樣，老闆還是這副性子，平日裡恐怕很難有什麼生意。

  「咦？」雲墨看著老闆，露出一絲驚異之色，不過他很快便移開了目光，走向兵器架子。

  這些兵器的價格確實便宜，但那是因為這裡的兵器實在太差了，與其他店鋪的兵器相比，這裡的兵器簡直不能稱之為兵器。這樣的兵器，不賣便宜一點，根本就賣不出去。

  雲墨掃了一圈，露出失望之色，逛遍整條街，竟然也未發現合適的兵器。搖了搖頭，雲墨便準備離去，實在不行，就只好買一件勉強上手的兵器湊合著用了。

  剛想離去的雲墨腳下忽然一頓，他目光看向老闆身後，那裡，靠牆立著一桿長戟。長戟閃爍寒芒，竟是以寒葉銅打造而成。寒葉銅是一種十分難得的金屬，其質地非常堅硬，呈葉片狀存在於萬年寒冰當中。這種難得的金屬一般是用來打造靈器的，而面前的這杆長戟，卻的的確確是普通兵器。

  不過，即便是普通兵器，這長戟也遠勝其他普通兵器。

  雲墨快速走了過去，將之握在手中，贊道：「好戟！」

  老闆放下酒壺，看向長戟，說道：「它叫寒夜，不賣，你也買不起。」

  「為何叫寒夜？」

  「長戟一出，唯餘一片寒芒，敵人見到寒芒，便只剩永夜。」

  「好名字！」雲墨贊道，只剩永夜，那便是死了的意思。這寒葉銅所造的長戟，當得起這個名字。

  「若是沒有想買的東西，就離去吧。」

  雲墨聞言不由得笑了，趕人的老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長戟明顯是老闆的心愛之物，不會售賣，而且即便是賣，雲墨也買不起。不過，他看上了這杆寒夜，不會輕易就放手。

  見到雲墨的目光，老闆再次說道：「寒夜不賣，你走吧。」

  雲墨摸了摸寒夜，忽然說道：「一個遠遊境的高手，竟然來到這樣偏遠的小鎮賣兵器，當真是稀奇事。哦，不對！應該是曾經的遠遊境高手。」

  中年男人的目光瞬間凌厲起來，他掃視雲墨，似乎想要透過面具看清雲墨的真實面目。

  「淬體境，嘿，小子，沒想到我都躲到這裡來了，你還能打聽到。怎麼，想要通過我進入左隋學宮？」

  雲墨聞言一怔，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左隋學宮？那種地方，輕鬆就能進去，我為何要通過你進去？」以雲墨的能力，進入左隋學宮，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呵呵，竟然這麼狂？左隋學宮雖然每次招收大量學生，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雲墨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說道：「你應該是採摘火仙芝的時候，被守護火仙芝的噴火蟻噴出的火燒到了吧？」

  老闆不屑地笑道：「別和我裝神秘，只要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我是如何受創的。既然你說不是想要通過我進入左隋學宮，那麼你找我是為了何事？」

  雲墨此時露出恍然神色，「原來如此，你以前是左隋學宮的人，怪不得擁有這樣強大的實力。」

  老闆皺眉道：「你真不是刻意來找我的？」

  雲墨搖頭笑道：「我找你做什麼？我只是想要買兵器，所以進了你的店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寒夜不賣。」老闆相當乾脆。

  雲墨自信一笑，道：「噴火蟻的火毒確實難解，不過卻不是不能解，而恰好，我知道如何解。」

  驅除噴火蟻的火毒，對雲墨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他的確買不起寒夜，不過，他能讓對方甘願送出寒夜。

  中了噴火蟻火毒的武者，體內靈氣全都用來對抗火毒了，從此便相當於一個淬體境武者，對曾為遠遊境的強者來說，這和廢了沒什麼區別。雲墨就不相信，對方會忍受得住實力恢復的誘惑。

  中年老闆戲謔地盯著雲墨，冷聲道：「行騙都騙到我身上來了嗎？你一個小小的淬體境武者，也敢妄言能解噴火蟻的毒？」

  「我的確僅僅是淬體境，但誰說淬體境就不能解噴火蟻的火毒？」

  老闆望著雲墨冷笑不已，好久他才說道：「既然你說你能解，那好，若是你的確能解，我立馬將寒夜送給你，一分錢不收。若是你不能解，那麼你就將命留下，你可敢？」

  若是治好了你，你還要收我錢，鬼才會做這樣的買賣！雲墨心中暗暗說道。他自動忽略了後面一句話，以前他不止一次替人解過噴火蟻的火毒，怎麼可能解不了？

  「有何不敢？」雲墨說道。

  「好！那麼你準備怎麼解？」老闆問道。

  「徹底解毒需要一些特殊藥材，我現在是沒有的。不過，我有種暫時壓制火毒，讓你實力恢復到入靈境的方法。」

  「怎麼做？」

  「不忙。」雲墨擺手，「我現在要去雲上山脈，所以需要寒夜，若是你答應將寒夜提前送我，我就告訴你方法。待我回來之後，再為你徹底解毒。」

  老闆臉上露出掙扎之色，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場豪賭。相信雲墨，便擁有一絲希望，可是萬一雲墨拿走寒夜之後，不再回來呢？

  最後，老闆選擇賭一次，若雲墨的方法有效，即便他拿了寒夜不再回來，自己的實力能恢復到入靈境，也不算太虧。

  「好，我答應你！」

  「爽快！」雲墨笑道，隨後便開始指點其壓制火毒。

  「你中的毒應該還不算太深，以靈氣壓制火毒不會太難。你用靈氣，將筋脈中的火毒驅趕到丹田，然後以這種方法，使靈氣在丹田形成一個太極球，將火毒包裹在其中。多出來的靈氣，足以讓你擁有入靈境實力了。」

  按照雲墨所傳口訣，兵器鋪老闆果真在丹田創出一個靈氣太極球，將火毒全部鎖在了其中。他激動地站了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結果桌子立即碎裂開來。

  「真的有效！真的有效！」漢子激動不已，雖然未恢復到巔峰實力，但擁有入靈境修為，也好過之前的廢物狀態。他只是想要試一試而已，根本就沒相信過雲墨，卻沒想到，雲墨的方法當真起作用了。

  「老闆，這寒夜？」

  老闆抓起寒夜輕輕撫摸，眼中有著濃濃的不舍之意，「它跟了我幾十年，並非是死物，也是有感情的，你要好好待它！」說著，將長戟寒夜交到了雲墨手中。

  雲墨笑著接過寒夜，心中相當滿意，若是老闆後悔，他自有辦法收拾對方。

  「既然如此，你便去準備這些靈藥吧，要治療火毒，還得你自己找靈藥。」雲墨拿起櫃檯上的紙筆，寫下了解毒所需靈藥。「等我回來之後，就給你解毒。」

  老闆抓著紙，激動不已，雲墨寫出的幾種靈藥，的確與解毒有關，不是胡亂書寫的。他本以為雲墨拿走寒夜之後，便不會再回來。現在看來，雲墨當真是要為他解毒的。

  「多謝，若你真為我解了毒，今後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以找我幫忙！對了，我叫武三河，以前是左隋學宮的老師。」武三河抱拳說道。

  雲墨點點頭，能得一個遠遊境武者的人情，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寒夜我就帶走了，至於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醫師。」

  「您是醫師？」武三河激動地問道，「是了，若非醫師，如何能解噴火蟻的火毒？」

  醫師，便是能治病、能煉丹的武者，醫師極為稀少，走到哪都是受歡迎的存在。

  雲墨也不多說，擺了擺手，帶著寒夜離去。

  激動的武三河，在雲墨離去之後，便立即衝出店鋪，帶著寫有靈藥名字的紙買藥去了。

  雲上山脈範圍極廣，多數山峰高聳入雲，因此得名。山脈當中靈藥豐富，妖獸也極多，是許多武者歷練的首選。而附近武者的資源，也多是來自雲上山脈。

  雲上山脈妖獸極多，充滿危險，有時在山脈邊緣，都會出現實力可怕的妖獸，所以觀山鎮的武者，便探索出了一條安全的進山之路。久而久之，這條路入口處也就形成了一處熱鬧的坊市，許多武者和勢力在此交易，多是收購武者從雲上山脈帶出來的靈藥和妖獸材料。

  雲墨也是選擇從這條路入山，雖然他很自信，但也不敢走充滿危險的路。讓雲墨奇怪的是，當他走到坊市間的時候，卻有很多人對他指指點點。雖然他帶著面具，可也並不奇怪啊，像他這樣打扮的人，並不是沒有，反而還不少，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這位兄台，你這戟賣不賣？」一位攤主上前問道。

  「不賣！」

  「我出一百枚金幣！」

  「一千枚金幣都不賣！」雲墨很乾脆地說道，開玩笑，他好不容易才從武三河那裡弄到寒夜，怎麼可能賣？

  見雲墨離去，那攤主遺憾搖頭，嘆道：「可惜了一件好兵器！」

  雲墨剛要離開坊市，坊市邊緣的一位瘦高的攤主卻攔住了雲墨。

  「兵器不賣！」雲墨皺眉道，剛才那人向他買寒夜，他便猜測，或許是寒夜引來了這些的目光。

  然而出乎雲墨的意料，那人笑著搖頭，「我並非是要賣閣下的兵器。」

  「那你攔住我做什麼？」

  「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閣下才淬體境吧？」

  「怎麼，淬體境的武者還不能進入雲上山脈嗎？」雲墨冷聲問道。

  這攤主知道雲墨誤會了，也不著惱，耐心解釋道：「淬體境的武者，自然能進山，而且說不定還能採到一些不錯的靈藥。不過，你一個人進山，卻太過危險了。山中妖獸橫行，以閣下的實力，真的非常危險。」

  「既然要進山，自然不會怕妖獸，若是遇到強橫的妖獸，我自會繞著走的。」雲墨說道，語氣緩和下來。對方好意提醒，他自然不會冷臉相對。

  以雲墨如今的實力，只要不遇到二階妖獸，他就不懼。

  瘦高攤主搖頭道：「閣下想必沒有做足功課，這雲上山脈，除了可怕的妖獸，還有一種危險。以閣下的實力，只要遇到了，就斷無生還的可能。」

  「哦？雲上山脈除了妖獸，還能有什麼危險？」雲墨不解地問道，他還當是真不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