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祭品

  聽到村長的話，龍連理甚是不解，幾乎是脫口而出，「這是為何？」

  柳風聽到村長所說的話，也是驚訝不已，動作也頓住了。他知道情況有些不對，雖沒有放下不管的意思，可還是先放下了那個小女孩，讓她先靠坐在一旁的角落休息。

  之後他便走了上去，「既然我們已經發現了此事，村長也不必隱瞞了。如果沒有解釋的話，我們也斷然不會如此袖手旁觀，見死不救的。」

  蕭瑟瑟此時只是狠狠地瞪著龍連理，心中又將這事全都怪在了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她，柳風哥哥應當也不會發現這件事的。

  村長看事情也瞞不過去了，便開口解釋起來。

  「此女乃是我們獻給山神作為貢品的神女。」

  

  龍連理聽完後，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貢品？這難道不是草菅人命嗎？而且看著那祭台的模樣，此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應當是這村莊一直以來的傳統。

  怪不得那日她所見，這村中除了蕭瑟瑟以外，竟然尋不到第二個年齡相仿的女娃。怪不得那些村民看她的眼神如此赤裸，全然不加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

  再向那依偎在角落中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看去，龍連理的心裡忽然說不出的恐懼，自己與她看起來也是差不多的年歲。

  龍連理陷入了沉思，忽然就聽見身後有人喚她。

  「理理。」她轉過頭，原來是皇帝爹爹和母妃來了，也不知在他們身後已經站了多久。

  龍連理慢慢的走了過去，拉了拉他的袖子，依偎在龍啟的身旁，模樣滿是眷戀之意。

  「爹爹，你……」龍連理想問他有沒有聽到村長說的那些話。

  父女二人心有靈犀，龍啟摸了摸她的臉，隨後便點了點頭。那句話剛巧他便聽到了。只是他不知世上竟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龍啟伸手攬著她，隨後目光又看向此時縮在角落中的那個小女孩，看著模樣與他的理理倒是一般大的。

  他說不出來心中的感受，只是不可否認的是龍啟起了憐憫之心。因為他的理理，對於這樣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娃，他也變的愛屋及烏了。

  龍啟輕輕地拍了拍龍連理的肩膀，似乎是在給她底氣，「理理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萬事都有爹爹在。」

  他知道理理想救那個小女孩，他也是想的。看見那一身血衣，他也知此時他們不伸以援手恐怕她就要這樣去了。

  龍啟捏了捏她的手心，隨後就將龍連理推了出去。龍連理穩了穩心神，隨後就走到了那個小女孩的身旁，示意柳風過來，就將她先抬了進去，送進了自己的房間。

  現在的龍連理並不想去管此事誰對誰錯，也不想急著去查清前因後果。當務之急是先要治好這小女孩身上的傷，再等下去，只怕是回天乏術了。

  見他們二人將神女帶了進去，村長急忙過來阻攔。只不過被龍啟攔在了後頭。

  龍啟出言勸道：「那總歸是一條人命，村長便如此狠心，見死不救嗎？你的女兒怕是與那姑娘也是一樣大的吧？將心比心，為人父母者怎能如此狠心？」

  龍啟語氣平靜，還念著這幾日村長一家的招待之情，借宿之恩，並沒有要與他們撕破臉皮。

  聽了這一番話，村長也是如梗在喉。隨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便低下了頭，看著龍啟轉身離去，也忘了跟上去。

  時間到了下午，也不知是何人把他們將神女救下的消息傳了出去。有不少的村民都衝到了村長家，要他給個說法。

  那小姑娘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龍連理上過藥，也做了包紮。村民鬧得動靜這般大，龍連理也和柳風走到了前院去看。

  村民們怒不可遏，牢牢的圍住了村長一定要他立馬就解決此事。人多便十分吵鬧。龍連理不敢站的太近，怕引來眾怒，也只好貓在偏僻之處看個大概。

  也不知村長是說了什麼，還是對村民們做了什麼承諾。鬧了這許久，在村長的安撫下，村民們最後還是散了。

  龍連理面色凝重，越來越好奇，為何這村中會有如此古怪的規矩？看著村民的模樣，再想起之前村長的態度，她忽然覺得此事恐怕也不能全怪村長一人。

  她還需得知道這祭祀的由來。

  村民們慢慢離開之後，村長也走過去，將門給關上了。好在他做了那麼多年的村長，在這村中也頗有威望，但這威望也只能抵得過這一時。若是再不將這神女送回祭台，只怕他也落不得個什麼好下場。

  這般想著村長也抬步離開了，心中也有了決定，今晚他便要將那神女送回去。

  他大概是忽略了龍連理他們對此事的上心程度，晚上他偷偷過去的時候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村長欲哭無淚，便只好坦言解釋道：「祭祀神女一事本就是這村子裡的習俗，不然山神就會降下災難。我們村子恐怕就要永無寧日了。」

  龍連理也不忍村長為難，可這邊她卻是斷斷不會放手，就任由他將人給帶走的。村長這一趟還是無功而返。

  可奇怪的是，當晚村子近處的山體便發生了塌方。許多村民的房子被毀，死傷慘重，很多人一夜之間就無家可歸了。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大亮，村民們便一窩蜂打上門來。因為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們已經無法平靜下來。此刻，就算有了村長的阻攔，他們也斷然沒有了再退一步的意思。

  他們紛紛大喊著要村長將神女交出來，把她帶回祭台。龍連理也知這場面是她無法控制的。雖不情願，可身邊無人相助，單單靠皇帝爹爹與柳風哥哥兩個男丁又如何對抗得了那麼多的村民呢？她也只能在保住那女孩兒性命的基礎上，讓他們將她重新帶回了祭台。

  入夜了，讓龍連理沒有想到的是，村長竟然使了手段將他們都迷暈了過去。

  看著皇帝爹爹和柳風哥哥都倒了下來，她孤身一人，也只好裝做昏倒的模樣，任由村長偷偷地抱著自己出去了。

  龍連理被他抱在懷中，悄悄的睜開雙眼，這路明顯就是通往祭台的那條小道。

  她忽然有些想不明白，村長這是在做什麼？

  很快她便聽到了村長口中念念有詞說的那些話，「你也不要怪我，都是那個女娃娃不爭氣，沒來得及獻祭山神就已經死了。如今，村子裡再也尋不到相同年紀的女娃，也只好由你來做這下一任的神女了。」

  知道了事情經過，龍連理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此時的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要被綁在祭台上的模樣。就如那個可憐的小女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