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十一皇子

  聽不懂？龍連理心中冷笑，想不到到了如今她也還在嘴硬。

  她想了想，也明白口說無憑，總得拿出點證據來才好叫這個小宮女心服口服的認罪。

  

  「隨本殿下來。」

  這藥被人動了手腳，她本來是未曾察覺到的，可巧就巧在這靈泉之水有著治癒之效，與這藥中的毒性相斥。

  十一皇子病情危急，這小宮女在煎藥的時候雖然依舊下了手腳，可這罪證一定還沒來得及處理。

  「殿……殿下，您這是要帶奴婢去哪兒？」

  眼看著龍連理就要將她帶去小廚房了，剛剛還勉強裝作一副神情自若的小宮女，此時心態已然全盤崩潰。

  見她站在門口，不願進來，龍連理並不願勉強，可內心又肯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測。

  「你就站在那兒，若是敢逃走的話，哼哼。」

  「殿下，奴婢……」

  龍連理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才轉了個身。在御花園裡瞧見她時，還以為是個忠心護主的，可沒想到卻是個蛇蠍心腸。自己一腔熱血的幫她，總有種受到欺騙的感覺。

  煎藥的爐子還放在灶台上，包著藥材的黃紙也隨意的丟在一旁，看得出來動作是有幾分慌亂著急的。

  龍連理走了過去，將爐子裡的藥渣倒了出來，細細的查看。

  太醫開的藥倒是好藥，只不過被這個奴婢另加了一味改變藥性的藥材。藥藥相剋，所以才產生了毒性。可這毒性並不能一擊致命，而是需要日積月累才會見效，十一皇子久病難愈的原因就在這裡。

  眾人還只當十一皇子是體弱才會多病，誰能想到竟是他貼身的大宮女在他每日用的藥里做了手腳，人心叵測，防不勝防。

  龍連理將那味不該出現的藥從一堆藥渣中撿了出來，用手帕包好。

  「不知你可否給本殿下解釋一下這味藥為何會出現在你為十一哥哥煎的藥里？」

  這一次龍連理是真的生氣了。在十一哥哥身邊伺候的人不少，也不一定就是她下的毒手，之前之所以會對她說那些話，龍連理其實多少還是存著想要炸一炸她的心思，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小宮女卻忽然跪了下來，一連磕了幾個響頭，砰砰作響，龍連理嚇得往後退了退。

  「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以為磕幾個頭就能抵消你害十一哥哥的事實嗎？」

  「不是的，十二殿下，您聽奴婢解釋，求求您救救十一皇子吧！」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龍連理忽然就呆住了。

  龍連理蹙著眉，不由得打量起她，心裡還是存著防備之心，這一次她決不會再這般輕易的相信她。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可自問從來沒有存著這般歹毒的心思，背義害主。這一切都是皇貴妃娘娘指使奴婢去做的，奴婢的家人都在她的手裡，奴婢不敢不從呀！」

  又是皇貴妃。

  她哭的悲憤欲絕，卻也看得出是真情流露。龍連理得知事情始末之後對她也稍有些改觀。確也是身不由己之人。

  又想起一事，龍連理便開口問道：「皇貴妃如今已降為了嬪位，難道她還是不願意放過十一哥哥，仍然指使著你去下毒嗎？」

  小宮女跪在地上，仍然挺直著身板，無望的閉了閉眼，隨後對著龍連理點了點頭。

  之前皇貴妃在後宮當中可謂是一家獨大，權勢傾天。可沒想到如今落魄了，這歹毒的心思還是沒有絲毫改變。

  「你先起來吧！」

  看著她一臉被哭花了的妝容，龍連理只是頗有幾分感慨。

  龍連理轉過身背對著她，「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曉。本殿下姑且饒你一命，可若是你再敢聽從他人的命令對十一哥哥下毒，下一次你便拿你這條命來抵消你的罪過吧。」

  臨走之前她還是又留了一句，「你的家人本殿下會幫你好生照顧的，你不必再有什麼後顧之憂。只需記得好好照顧十一哥哥便可。」

  小宮女對著龍連理的背影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再抬頭之時，她已跨過了門檻，走了出去。

  龍連理從十一哥哥的住處慢慢的走回錦繡宮，路上碰見御花園的美景，她也無心眷戀。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十一哥哥這般不爭不搶的，父皇也不十分寵愛他，可為何就會礙了皇貴妃的眼？要這般處心積慮害他的性命？

  真是毒如蛇蠍。

  等到龍連理抬頭之時，已然回到了錦繡宮。

  「秀嬤嬤。」

  「我的十二殿下，你可終於回來了，陛下已經到了許久，正在尋你呢！」

  秀嬤嬤話音剛落，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龍連理就已經跑進了殿內。她張了張口，最後也只是寵溺的笑笑。

  「皇帝爹爹。」

  龍啟見她有些狼狽，微微皺了皺眉頭，拿出帕子為她擦著額上的細汗，「到底去哪兒了？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龍連理想了想決定如實回道：「理理去看了十一哥哥，還幫他身邊的大宮女去太醫院叫了太醫。」

  「玄安？」龍啟仔細的想了想，他好像是秦昭儀所生。

  「你十一哥哥生病了？」

  龍連理正想開口解釋，忽然就停了下來，十一哥哥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皇帝爹爹這模樣怎麼還像剛剛才知道的呀？

  想起皇貴妃的歹毒心思，她忽然就有了一個主意，「皇帝爹爹，十一哥哥的身體不好，能不能讓他也搬到錦繡宮來，這樣母妃就可以和理理一起照顧他了。等到十一哥哥的身體好起來就可以和理理一起玩了。」

  龍啟沉思良久，不知為何龍連理總覺得是她說的最後一點才打動了他。

  「好的，既然理理已經這麼說了，那父皇就答應你。」

  說完十一哥哥的事情後，龍連理便陪著龍啟坐了好一會兒，嘴裡不斷的塞著各式糕點，她是真的有些餓了。

  龍啟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吃這些東西，暗暗記下哪樣糕點她又多用了幾塊，下次這樣糕點便多做一些。

  「皇帝爹爹今天又是特意來看理理的嗎？」

  龍啟摸了摸她的頭髮，「還記得父皇說讓理理與父皇一起參加祭天大典的事情嗎？今日過來就是來給理理送吉服的。」

  一聽又有漂亮衣服穿了，龍連理還是十分有興趣的。把衣服交給秀嬤嬤之後，龍啟便令她帶著龍連理先去試一試。

  吉服隆重而又繁瑣，這一試倒是穿了好一會兒。等到她出來之時，眾人不由得看得呆了。大紅色的吉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端雅而又高貴。配上髮飾和妝容，即便龍連理現在還未笈笄，也能隱約看出其未來的傾城之貌。

  正巧此時舒妃也回到了錦繡宮，見到龍連理身穿吉服，貌美惑人，眼中也頗有幾分驚嘆之意。

  龍連理小心地踏著步子，頗有幾分笨拙地走了過去，「母妃，你看理理好看嗎？」

  舒湛俯下身子，親昵地勾了勾她的鼻子，「那當然，在母妃眼中理理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

  龍連理的臉上笑出了淺淺的梨渦，又顯幾分純真。隨後她轉過身，一半撒嬌一半埋怨，「怎麼只單做了理理的衣裳？而母妃卻沒有呢？」

  龍啟從龍連理的臉上移開視線，向舒湛的方向看去。舒湛神情淡淡，臉上看起來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理理怎麼就知道父皇沒有為你母妃準備呢？」

  「把東西拿上來。」

  龍啟再看過去時，舒湛藏在衣袖當中的手正緊緊的攥住了帕子，只不過面上倒沒有什麼異樣。

  「舒妃也去試試吧！」

  舒湛行過禮還是去屏風後換衣裳去了。等到她出來之時，待看清之後，龍連理便忍不住的捂上了嘴巴。

  早知母妃漂亮，可就遺憾在舒湛平日裡根本無心裝扮。現在加上這一身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皇帝爹爹，你看，母妃今日好漂亮呀！」

  龍連理拉著他走了過去，龍啟定定一瞧，只感嘆了一句，「舒妃甚美。」

  也不知是否是臉上的胭脂塗得厚了些，舒湛的神色看起來總比往日柔媚了一些。

  被龍啟這樣看著，她亦有些不自在，只好想到什麼便說些什麼，「謝陛下誇獎。」

  夜深了，宮門已經下鑰了。

  當晚龍啟又留宿在了錦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