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心求死
2024-05-29 03:20:22
作者: 狂焱濤濤
「看錯你了……」
陳博庸狂吐鮮血,仿佛喃喃自語,說給他自己聽的一樣。
秦風不禁露出嗤笑,「你錯了?你們看到的,就是朕想讓你們看到的!」
陳博庸驀然抬眸,望著眼前的秦風,心中更加驚駭。
秦風目光淡漠,在陳博庸的眼中更像是嘲諷,他此刻臉上的血色盡失,頹然坐在地面之上。
透過斑駁的窗戶,陳博庸望著窗外的慘澹的月光,心中更為蒼涼。
「我陳博庸是大秦罪人,是天下儒生的罪人!」
陳博庸雙指狠狠地嵌在地面之上,內心更是悲痛不已,淚水順著他的眼角緩緩流下。
秦風看著一臉悲痛的陳博庸,嘲諷道:「現在才醒悟過來,已經晚了,陳博庸,讓數千儒生慘死鳴鳳樓,你註定是萬千儒生的罪人。」
秦風的話如同重錘重重地擊在陳博庸的心中,他煞白的臉色忽然一紅,瞬間幾口鮮血狂吐而出。
陳博庸的面前出現大片血跡,身上頓感無力,身上更像氣若遊絲一樣。
秦風淡漠地瞥了一眼,便察覺到了陳博庸現在已經心死。
良久之後!
陳博庸頹然靠在牆邊,淡淡說道:「我還有一事要求你,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秦風一臉不屑地看向陳博庸,此刻他臉上已絲毫沒有血色可言,甚至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秦風淡然說道:「如今你已經是廢人一個,說吧,朕看看你還能做什麼?」
陳博庸悽慘一笑,隨即看向臉色煞白的劉文韜,「我想要和文韜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秦風面露不屑,深深地看了劉文韜一眼,隨後便直接離開。
謹言大監看到秦鳳離去的背影,眉頭緊蹙,隨即也轉身離去。
謹言大監剛剛快步跟在秦風身後,便一臉擔心道:「陛下,如今陳博庸要單獨和劉文韜見面,一定是有要事要囑咐他,我們就這麼走了?」
秦風擺了擺手,絲毫沒有在意道:「無妨,現在陳博庸就是強弩之末,早已沒了活的心勁兒,時日無多,對我們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
謹言大監心中雖然還是十分擔心,但見到秦風如此不已為意的樣子,看了身後的天牢一眼之後便跟著秦風直接離開。
與此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響起。
秦風抬眸望去,只見李牧眉頭緊蹙,朝著他快步走來。
秦風心中頓時疑惑不已,不解道:「國公,可發生了什麼急事?」
李牧看到秦風的瞬間,急忙拱手沉聲道:「陛下,今日在鳴鳳樓,尊上背後的那隻手出現了!」
秦風瞳孔一縮,急忙問道:「可將他抓到?」
李牧眼神黯然,無奈道:「老臣無能,沒能追上,讓他跑了!」
秦風臉上滿是失望之色,隨即雙眼微微眯起,「無妨,既然他已經出現,日後有的是機會!」
李牧聞言,急忙低身恭敬道:「老臣知道!」
天牢之中。
見到兩人離去之後,劉文韜才快步上前,哭道:「師父,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為何和我之前所認識的皇帝完全不同?」
陳博庸望著殘破潮濕的天牢,無奈嘆息道:「文韜,看來之前這昏君所做的一切都是裝的,我們被蒙蔽了!」
劉文韜臉色驟然一變,「師父,你的意思是說,這昏君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昏庸?」
「不錯,甚至他做出那些昏庸之事,完全是裝給我們看的。」
劉文韜眉頭緊蹙,給她心中帶來的震撼無以復加,「怎麼會,他的城府居然深到了如此地步?」
「咳咳咳!」
陳博庸一陣劇烈咳嗽,隨即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劉文韜急忙快步上前,一臉擔心地說道:「師父,您的身體……」
陳博庸擺了擺手,一臉無奈道:「文韜,我現如今的狀況是我咎由自取,但是你不能步我後塵!」
劉文韜一臉茫然,「師父,您這是……」
皎潔月光自窗戶之上緩緩下移,打在陳博庸慘白的臉上,他神色更顯悽慘,「如今我已經走錯了路,日後你可要好好做人,不能學我。」
陳博庸的話讓劉文韜神色瞬間凝重,「師父,您在說什麼啊?」
陳博庸似乎沒有聽到劉文韜的話一樣,將他的手緊緊握在手中,「還有,答應我,今後的朝堂爭端,你最好不要參與進去。」
劉文韜仍舊一臉不解,「師父,為何?」
陳博庸無奈一嘆,「如今我太學宮一脈,幾乎已經死傷殆盡,我親傳門徒,更是只剩你一人,你便是我儒生一脈今後的希望!」
劉文韜臉上閃過一抹驚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身上居然會被忽然壓上這麼一個重擔。
陳博庸看著劉文韜一臉茫然的樣子,無奈嘆息,望著窗外的漆黑夜空,心中更是悵然,隨即說道:「日後的朝堂可不是你可以參與的,還是遠離比較好!」
良久之後,劉文韜才回過神來,「師父,我們太學宮一脈還有你在啊,為何要將重擔放在弟子的身上?」
陳博庸悽慘一笑,並未回答,而是忽然起身囑咐道:「日後,你要是發現,昏君今日所言都是真的,他所做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對付凌荀,甚至就連鳴鳳樓一事都是刻意為之,那……」
陳博庸緊握雙手,指間早已握地陣陣發白,心中雖然十分不願承認,但還是無奈道:「那你可帶天下儒生好好輔佐於他!」
直到此刻。
陳博庸似乎才將心中所有的不快頃刻吐出,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之後,眼中忽然露出一抹精光,望向身後。
與此同時,劉文韜才透過陳博庸的語氣發現了一絲端倪,他已快步朝著陳博庸走去。
但陳博庸的求死之心,讓他宛若一支離弦的箭,直衝而出,霎時間,一頭撞在牆壁之上。
陳博庸的腦袋瞬間迸出一片血花,隨即一頭栽在地上。
劉文韜面露驚恐,大步上前將陳博庸一把摟在懷中,「師父,你怎麼做這種傻事?」
陳博庸悽厲一笑,「文韜,為師已是儒門罪人,就算苟活於世,於我內心也是煎熬,與其如此,不如死來得痛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