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開誠布公

  翌日清晨。

  甘露宮。

  縷縷朝陽零零碎碎地落在輕輕塗抹胭脂的凌貴妃俏臉上。

  驟然間，她手上的動作猛然一滯。

  凌貴妃看向銅鏡中的妖嬈魅惑的容顏，眼眸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怨毒。

  容顏傾城，禍國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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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這一切都毀在了秦風那個狗皇帝的手中！

  更可惡的是，面前的銅鏡屢屢讓凌貴妃想起失身的那一夜，如同畫面，將那晚的瘋狂景象在銅鏡之中放映。

  「秦風！」

  凌貴妃咬牙切齒。

  種種恥辱划過心頭，讓凌貴妃望著銅鏡中的身影，更加的憤怒與懊惱。

  「朽木不可雕！」

  「爛泥扶不上牆！」

  「秦風，你就是個敗類！」

  凌貴妃將銀牙咬的咔咔作響，水汪汪的眸子中滿是怒火，長袖猛地砸在銅鏡上面，只聽咔嚓一聲，重重的掀翻在地。

  下一刻。

  凌貴妃怒火難消，反手又將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統統砸在地上，只聽瓷罐碰撞碎裂的聲音在甘露宮中響起。

  殿外，宮女們聽到此動靜之後急忙跑了進來，跪匐在地惶恐奇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凌貴妃眼神中充滿厲色，歇斯底地喊道：「滾！都給本宮滾！」

  此言一出。

  周圍宮女紛紛跪地，誠惶誠恐般朝著殿外退去。

  「秦風！」

  凌貴妃撿起地面的碎片，她望著映在碎片中的身影，憤怒與噁心之感交織在臉上。

  但一想到在幽掖宮的霸道與強勢，凌貴妃將這碎片緊緊攥在手掌心，咬著紅唇說道：「秦風，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兩次風風雨雨，凌貴妃已感覺到了秦風和之前的不同。

  此時的大秦帝王，好像早已不是之前那任由她擺布的傀儡皇帝。

  更像是一尊覺醒的真龍！

  可那般昏庸與荒淫，這真的是一位真龍能夠做出的事情嗎？

  縱然凌貴妃心思再如何縝密細緻，她也有些看不透徹，就像是鏡中月，水中花，虛無縹緲，絲毫不真實。

  「我將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可為何就是看不透你！」

  凌貴妃紅了眼眶，禍國殃民的容顏上又閃過一抹倔強與哀傷。

  失去清白之身的她，就意味著在這場博弈中，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就算父親背後的那位尊上真的能夠登臨大寶，可那個時候的她，又如何能夠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所以凌貴妃選擇了一次又一次的試探，選擇了對父親進行了隱瞞。

  可這秦風！

  凌貴妃怒上眉梢，纖細的玉手攥緊瓷片，將手指輕輕劃開一道口子，滲出點點猩紅的血絲，「秦風，秦風……」

  劃拉一聲！

  伴隨著一隻信鴿落在窗欞邊緣，凌貴妃那起伏波動的情緒終於被打斷。

  「父親？」

  凌貴妃面露猶豫之色。

  如水如泓的秋眸中閃過幾抹詫異，凌貴妃內心稍作掙扎，這才上前緩緩取下密信。

  「災民入城……」

  凌貴妃黛眉微微蹙起，她神色震驚不已。

  不過當凌貴妃察覺到凌荀那略有質問的語氣時，她的玉手輕輕一顫。

  凌荀身為大秦丞相，心機城府可謂是上上乘，任何蛛絲馬跡都會引起他的懷疑。

  而且凌貴妃深知凌荀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為了達到目的，甚至可能會將她當做一枚棄子！

  「秦風！你可是將我害慘了！」

  凌貴妃將手中密信緊緊攥起，她抬眸看了眼窗外，此時朝陽已經緩緩高升。

  明媚溫和的陽光照耀在凌貴妃的絕美容顏上，她微微咬了咬紅唇，又低頭看了眼密信，沉聲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希望你不要讓我再失望！」

  ……

  文淵殿。

  秦風望著眼前一沓又一沓奏摺，除去上告災民之事，便是讚揚凌荀為國為民，分擔國憂的馬屁，這讓他懶得多看幾眼。

  秦風把玩著手中狼毫，問道：「災民之事現在進展的怎麼樣了？」

  謹言大監躬身倒滿一杯茶水，「昨夜凌丞相派兵與災民發生衝突，導致不少災民死亡，如今災民情緒更加暴動，已經隱約按捺不住。」

  秦風輕笑抿口茶水，「這老狗心機城府如此之深，沒想到居然也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時候。」

  「既然這樣，不如趁機煽風點火，讓這火焰燒的更旺些罷了。」

  謹言微微頷首，又為秦風研磨，小聲道：「趙大人那邊也要回城了。」

  「國丈一路勞心累骨，確實是委屈他了。」

  秦風幽幽嘆息。

  現在大秦局勢還沒有完全明朗，凌荀在朝堂依舊隻手遮天，秦風除了仰仗趙久清與李牧二人，著實沒有其他方法。

  啪嗒，啪嗒。

  突兀之間，有腳步聲悄悄而來，讓秦風頓時皺眉。

  謹言大監向外看了眼，不動聲色，小聲開口道：「陛下，凌貴妃到了。」

  「凌貴妃？」

  秦風會心一笑，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空氣中便傳來一陣淡雅香風。

  秦風雙眼微眯，只見遠處紅紗翩飛，玉足輕點之下，一道婀娜的身姿向著他緩緩走來。

  「陛下！」

  凌貴妃聲音勾魂魅惑，在這文淵殿內緩緩響起，她玉足輕輕點動，翩然間，出現在秦風眼前。

  秦風眯了眯眼睛，笑道：「你來做什麼？」

  見秦風這般不近人情，凌貴妃心中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瞬間迸發，當場將密信重重拍在書案之上。

  「這是……」

  秦風面色一緊，看著眼前這妖嬈禍水，眼神中湧現出一抹詫異。

  「這是密信！」

  凌貴妃目光埋怨，聲音中帶著一抹冰冷與怨恨，「我父來信，讓我試探災民之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暗中搞鬼！」

  秦風心中頓時猛然一緊。

  旁側的謹言大監眸光微沉，就見他袖口翻動，握緊了手中浮塵。

  似乎是看到謹言大監的舉動，凌貴妃咬了咬銀牙，氣道：「別用這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我！」

  「我既然當著你的面將這密信拿了出來，自然是要和你開誠布公，沒有必要再去遮遮掩掩！」

  「是嗎？」

  秦風忽然抿嘴笑了。

  這時候就見他緩緩站起，一步步走到凌貴妃身前，抬手一把掐住了她的白俏下巴，居高臨下地望著凌貴妃，一字一句地說道：「凌媚兒，你以為朕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就拿這來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