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琉球戰艦之禍

  朱棣目光難得的變的柔和，看向朱高熾，「你能把南京城治理好，就已經是幫到我了。」

  朱高熾聽到這話，嘿嘿一笑，甚是欣慰。

  在眾目睽睽之下，由朱棣領頭的明朝大軍，行在街道中。

  百姓夾道歡迎，高呼著萬歲，直至入了皇宮。

  朱棣和太子朱高熾，以及皇太孫朱瞻基，極力留朱慕辰在宮中吃飯。

  「楚王，我早就備好了美味佳肴，吃完你再回府也不遲。」

  

  朱高熾站在他身邊，碰了碰他的胳膊，附和著朱棣的話。

  「家中妻兒，只怕是等的心急如焚了，日後多的是時間陪皇上和太子。」

  用把酒言歡，來形容此時朱高熾和朱瞻基的心情再合適不過了，但朱慕辰心裡清楚，這種話不能亂說。

  「太子，瞻基，你們兩個就不要為難楚王了，等下次我封賞他的時候，你們再去他的府上好好跟他敘舊吧。」

  朱棣此話一出，太子兩人才作罷。

  「臣謝皇上體諒，太子與皇太孫的好意，臣暫且只能心領了。」朱慕辰對著龍椅上的朱棣，恭恭敬敬的說著。

  朱棣揮了揮手，「看你歸心似箭，快去吧。」

  「臣告退。」朱慕辰說完，便從殿內退了出來。

  龍椅上的朱棣，用溫和的目光看向朱瞻基，籠統的說了下這一次北伐他的功勞，讓他回去見自己的幾位妃嬪。

  如此一來，整個偌大的殿內，就只剩下了朱棣父子四人。

  朱棣肯定著這次北伐中朱慕辰的功勞，言語裡的意思是想要好好的封賞他，這話漢王從草原一路聽到了南京城，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在朱高熾一個勁兒的說遵從朱棣的意思時，漢王終於忍不住了。

  「爹。」此時沒有旁人在，他乾脆這樣稱呼了。

  「瓦剌和韃靼的那些降兵都給了楚王，嚴加訓練的話，那以後必然是堪比三千營的一支強軍，這封賞已經足夠了。」

  朱高煦說完，還在心裡不停嘀咕，再封賞朱慕辰，他都要比他們哥三個的權力大了。

  趙王朱高燧，在漢王的眼神示意下，也開始幫腔搭話，「早造船廠是楚王在盯著，火銃迫擊炮的改良製造等也是楚王在負責，現在再加上那些兵，爹啊，你可得好好考慮考慮。」

  許是草原上父子三人暢所欲言過，拉進了他們與朱棣的關係，讓漢王趙王覺得，此時坐在龍椅上的朱棣，父親這個角色超過了大明朝皇帝的角色，說起話來，也肆無忌憚了些。

  朱棣何嘗聽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他曾經也深受削番之害，太多的權力集中在一個人手裡，很難不讓這個人心生反意。

  但縱觀整個朝堂，文武百官，又有誰能有朱慕辰的魄力和聰明？

  先不說別的，就造船廠交給別人，朱棣就不會放心，能者多勞，漢王好像永遠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並非是朱高煦不明白這個道理，是他不願意屈居人後。

  「封賞楚王這件事兒，只朕跟你們討論了不算，得滿朝文武都同意才算，今日不談此事，上朝再議。」

  「漢王趙王，此次北伐你們倆也功不可沒，先回各自府上歇息去吧。」

  朱棣下了命令，他們也不好再繼續逗留，兄弟三人前後從大殿裡出來。

  漢王趙王拉著朱高熾詢問造船廠的進度，他們北伐的時候，小琉球那邊的情況，朱高熾再清楚不過了。

  面對兩位弟弟的詢問，朱高熾走在兩人中間，只顧打哈哈，「我哪裡懂那些？我就是代替皇上例行去看看，具體的情況，那肯定得楚王親自回報給皇上。

  等有了進展啊，皇上會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們的，我們安心等著就是了。」

  這誰也不得罪的回答，惹得漢王朱高煦直衝著他扔了好幾個白眼，他也全當沒看見，不想繼續被漢王趙王拉著盤問，他加快了步伐。

  「你著什麼急？」漢王緊追上去，扯住了朱高熾的袖子，「話還沒說完呢，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忙著其他事兒呢，改天再說，改天再說。」朱高熾笑呵呵的把袖子從朱高煦手裡拉出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朱高煦和朱高燧看著他的背影，皆是搖了搖頭。

  「二哥，你得想個辦法，咱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趙王同他肩並肩走著，擔憂的開口。

  朱高煦也加快了步子，瓦剌和韃靼士兵給朱慕辰這件事兒，真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不拔掉覺都睡不好。

  他是得要回去好好籌劃一番，看如何讓皇上不放心把那些人交給朱慕辰。

  ……

  楚王府門口。

  朱慕辰翻身從火箭背上下來，徐馨幾人早就在府門口等著迎接，她們三人看見朱慕辰囫圇個的回來，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放進了肚子裡。

  徐馨更是熱淚盈眶，走上前來抹了一把眼淚。

  「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朱慕辰拉住她的胳膊，抬手給她擦乾了滾落在臉頰上的眼淚，溫聲細語的說著。

  「王爺毫髮無損的回來，就是天大的好事兒，我們應該高興才是。」佰小曼心中也有動容，卻到底不似徐馨這般控制不住眼淚，還幫著朱慕辰安慰徐馨。

  徐馨聞言，從朱慕辰懷裡出來，趕緊擦乾了眼淚，換上了一張笑臉，「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你能平安回來，比什麼都好，晚飯都已經備好了，孩子們也很想你，我們一家人飯桌上再好好說吧。」

  「好，聽你們的。」朱慕辰感覺到很溫馨。

  他倒是不偏向誰，先抱了抱徐馨，此時又左手拉著佰小曼，右手牽著尚紫悠，一同往府里走去，阿吉就跟在他們身後。

  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歡快。

  晚飯結束後，已經月上梢頭，班師回朝的途中，包括朱棣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歸心似箭，雖然路上有休整過，但終究沒有睡在家裡舒服。

  徐馨早早就鋪好了床榻，卻已到午夜了，詢問了下人才知道，朱慕辰還在書房裡。

  徐馨拿了一件披風，來到書房，剛進門就看見朱慕辰坐在案前，愁眉緊鎖。

  徐馨緩步上前，輕聲叫著他的名字，她溫柔似水的聲音，似乎是趕走了朱慕辰的疲倦，他抬起頭的瞬間，顯得精神抖擻，眸子裡是輕鬆溫柔。

  「這麼晚了，你不好好休息，還來書房幹什麼？」朱慕辰朝著徐馨伸出手。

  她把手交到他的掌心裡，盈盈水眸看著他另外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腿，示意她坐上去。

  徐馨把披風披在他身上，囑咐他夜裡涼，雖然公務要緊，但是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一大家子人都擔心他呢。

  徐馨關心他一路上舟車勞頓，早早的就讓孩子們回了各自的屋裡，沒來打擾朱慕辰，可誰知，他還是俯首案前，忙到了現在。

  「公務是干不完的。」徐馨心疼道。

  他總是把自己弄的很忙，有時候她看著，覺得他比監國的太子還要忙。

  案上攤開的，是造船的圖紙。

  從小琉球那邊傳來的消息，已經建造好的戰艦下水試過了，無論是從載重還是速度上，都遠遠沒有達到當初的預期。

  朱慕辰晚飯過後，就一直在書房裡塗塗畫畫，想著如何繼續優化戰艦了。

  建造一艘戰艦，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已經建造出來，他自然也不想就這樣浪費掉。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要是第一艘都不能讓大家滿意，那跟出師不利沒什麼區別，只會打擊大家的熱情，漢王趙王肯定會從中作梗。

  比起北伐，朱慕辰其實更傾向於海上勢力的擴張。

  趁著北伐勝利，大軍需要修養生息的時候，剛好可以把重心放在航海上。

  想著這些，朱慕辰眉頭又促了起來。

  徐馨見狀，抬手輕輕的給他揉著太陽穴。

  「萬事急不得。」徐馨撫慰著。

  朱慕辰點了點頭，將案上的戰艦圖紙疊了起來，「你說得對，歇息吧。」

  急中生亂，可就給了別有用心之人作亂的機會，只怕是小琉球的情況，也已經傳到了漢王趙王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漢王就騎馬來到了楚王府門前。

  他跟楚王府的守門家丁說：「這次北伐，我跟你們楚王里外夾擊，打的韃靼落花流水，我們現在稱兄道弟，關係可好著呢，我今天來是找你們楚王喝酒的，在草原上跟他喝習慣了。」

  話間，他已經大步流星的進了楚王府。

  「楚王啊。」朱高煦看見朱慕辰，大叫著他。

  「漢王怎麼今天有空，到我府上來了？」朱慕辰客氣的問著。

  客氣就是疏遠。

  「我這不是聽說你那戰艦出了問題嗎？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海上計劃，我也掛心的很，現在來問問，看楚王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沒？」

  「哎，海上計劃，皇上可是非常看重的，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兒，楚王恐怕得親自去一趟小琉球了。」

  只要朱慕辰一走，那那些降兵，他就能請命讓皇上交給他訓練了。

  朱高煦本來還想著，要怎麼給朱慕辰弄出些麻煩來，這不，麻煩就自己找上了朱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