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酌一杯
2024-05-29 02:54:00
作者: 九州辰
寄錦果然在屋頂上,風掠裝作碰巧一般笑道。
「明月皎潔,想來賞月一番,未曾想寄錦兄也在,真的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說著,便坐到了寄錦身邊。寄錦知道風掠假言,也懶得揭露,依舊不回頭地看著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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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錦兄可要小酌一杯?」
風掠把酒瓶遞到他的眼前。
然而,寄錦卻看也不看道:「我不喜飲酒。」
「啊……是這樣啊……」風掠故作惋惜。
他轉著瓶身,嗟嘆道:「既如此,那我就只好找翊兒了。」
「想來,這是她最愛的離人醉,應該不會拒絕我的。」
說著就要起身,未等他站定,便聽到了預料中的聲音:「等等……我陪你!」
風掠低頭一笑,復而坐下,將酒瓶遞給寄錦,寄錦略一遲疑,仰頭灌下。
辛辣而濃郁的酒香,瞬間瀰漫整個咽喉,胸腔似乎也燃燒起來,胃也火辣辣的。
他緊皺眉頭,忍不住地咳嗽起來。
風掠輕拍寄錦後背順了順氣,笑道:「這離人醉後勁兒極大,你倒是豪爽。」
寄錦喉嚨間辛辣感漸漸平復下來:「未曾想會是這樣濃烈的酒。」
風掠淺笑,又飲了一口:「可就是這樣的酒,翊兒卻千杯不倒。」
「許是再沒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了吧。」
「嗯……」
寄錦低聲道,身形有些不穩。
「方才還中氣十足,怎的這麼快就醉了?」
風掠笑著拍了拍寄錦的後背。
寄錦茫然轉身,臉色潮紅,眼神迷離,喃喃道:「嗯……是醉了……」
風掠忍不住噗嗤一笑:「原來只是當樂游胡鬧,卻不想誠不欺我。」
他扳正寄錦的身子,正對著他,笑道:「那我問你什麼,你都會如實回答麼?」
「嗯……」
寄錦低著頭,如同孩子一般,好奇地玩弄著風掠的九龍曇花佩。
「這個……好看……」
「這個是翊兒給我的。」風掠笑道。
聽到這個結果,寄錦心情低落了下來。
他緩緩地鬆開了手上的玉佩,委屈巴巴道:「哦……知道了……」
見寄錦這樣失落,風掠心中莫名緊張。
他舒了口氣,小心地問道:「你,喜歡翊兒嗎?」
「嗯……喜歡……很喜歡……」寄錦眼中似有光亮。
意料之中的回答,卻還是讓風掠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既開心又難過。
若是雲寄錦喜歡翊兒,那麼,以雲寄錦的心性,斷然不會傷害她。
可是,偏偏就是這個喜歡,讓風掠莫名的壓力和緊張,害怕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會被另一個人奪走。
「所以……這幾日你對我冷麵以待,也是因為我和翊兒過於親近,對嗎?」
他強迫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
「嗯……」
聽到這句話,寄錦心中更加委屈,他仰起頭看著風掠,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他嗓音沙啞:「我……是喜歡的吧……」
「可我一想到,我不該喜歡上一個我不該喜歡的人時,一看到她那樣親近你,依賴你時……」
他右手覆在心口:「我的心,就會止不住的痛……可是……怎麼會這樣呢……」
風掠的喉結動了一下,口中乾渴不已。
他猛地灌下一口酒,他感受到口中的濕潤,卻也止不住地嗆出眼淚。
「可我也看得出,你也是真心喜歡她的。」
寄錦看著風掠,眸中似有星子,笑道。
「真好……我承認,嫉妒你……可我,也真心羨慕你……」
風掠輕嘆道:「若非你我立場不同,或許,我們會是很要好的朋友。」
寄錦低聲痴笑著,身體不由自主地倒下。
風掠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寄錦順勢倒在風掠的懷裡。
不一會兒,風掠感覺到胸口濕了一片。
他低頭看去,卻驚訝地發現寄錦淚流滿面:「寄錦兄,你怎麼哭了?」
「是啊……我怎麼會哭呢……」
寄錦伸手抹去眼淚,看著手上濕了一片,泛著柔和的月光。
他不解道:「從母親去世後,無論如何,我都沒有哭過了,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風掠喟嘆道:「寄錦兄,你醉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風掠小心地將他扶起來,卻發現根本站不穩。
風掠嘆了口氣,只能將寄錦抱起來,輕功翻下樓頂。
「風大哥風大哥,你……」
見到風掠,樂游激動地正想問一下「戰績」,卻不料發現自己的哥哥正躺在風掠懷裡。
他有些磕巴道:「風,風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兒?」
似是聽到了聲音,寄錦眉頭不由地皺了一下,嘴裡似乎說了些什麼,手臂勾的風掠脖子更緊了。
風掠見此手臂緊了緊,低聲道:「寄錦兄喝醉了,我帶他回房。還有,多謝你替我出謀劃策。」
說罷,轉身離開,樂游則一頭霧水。
「什麼情況!」
清淺激動不已:「難道這就是『龍陽之好』?」
「呀!你在想什麼啊!」
樂游有些生氣,不滿道。
「別胡說,哥哥和風大哥才不是這樣的人!」
「哎呀,好啦好啦,我不過是說著玩的。你若不喜歡,以後我不說了就是了。」
見樂游真的生氣了,清淺立刻討好道。
「不過他倆人怎麼突然這麼要好呢?」清淺疑惑不解。
「我記雲大哥不喜飲酒的啊……」
樂游聽出清淺的意思,又想起自己違背了規則,急忙打了個哈欠。
「啊……時候不早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說著就要離開。
「雲樂游!是不是你搞的鬼!」
清淺一下子明白了,氣急敗壞地就要抓住樂游。
「沒有啊冤枉啊……」
見勢不妙,樂游拔腿就跑。
「雲樂游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著,抄起飛刀就要刺入。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不敢了!」
「今天不讓你見識我的厲害,我就不叫南宮清淺!站住別跑!」
寄錦房內,風掠將寄錦安置下,擦淨手臉,掖好被角,放了一杯茶水,防止他酒後夜半口渴。
又輕輕地關好了門窗,才放心地離開。
風掠從來都知翊兒對自己,就像長兄般不可割捨的親人。
卻,獨獨不是心愛之人。
這樣想著,難過如潮水般席捲了整個心房,錐心之痛壓著他無法呼吸。
翊兒,我愛你。可我,也只能這樣親近又遙遠地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