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春風樓

  夜色散去，晨曦至來。

  五人洗漱完畢，啟程離開，去往四大仙門交界之地。

  那裡不屬於任何世家，有著各自歸屬的勢力，既和諧又混亂。

  「春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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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游看著牌匾念叨，隨即一個激靈：「這，這是青樓？」

  「青樓？太刺激了！」

  清淺搓著手興奮不已：「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去過青樓呢！」

  「這是歌舞樓而非青樓，裡面都是賣藝維生的才華絕代的女子，她們清清白白，不入世俗。」

  「所以啊，未知全貌，不要隨意置言。」風掠轉著忘兮簫說道。

  「知道了風大哥！」

  樂游立刻「一本正經」地接受了風掠的「批評」。

  進入樓內，富麗而不庸俗。

  雕樑畫棟，古樸典雅，圍欄上鮮花裝飾，沁出清新的香甜。

  薄紗浮動，裡面的人們若隱若現，只聽得喝彩聲和絲竹清歌的聲音迴蕩在四周。

  「客官您有預定嗎？沒有預定我們是不能帶你們進去的。」

  店小二禮貌而客氣道。

  風掠微微一笑，伏在店小二耳邊說了些什麼。

  店小二立刻臉色大變，恭敬而小心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各位大人恕罪。」

  「雅間已準備好，還請各位隨我前來。」

  說完，便前面引路，五人隨即跟上。

  房間很快就安排好了，五人各自進入自己的房間。

  驚鴻翊坐在桌邊轉著扇子，似是在想些什麼，又把扇子合上。

  「來人。」

  「請問貴客有什麼吩咐？」

  侍候之人開門進來，低頭恭敬地說道。

  「帶我去華衣閣。」

  她收起扇子起身，簡短地說道。

  「是。」

  華衣閣內，各色衣服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驚鴻翊指尖划過衣料，仔細地選著。

  忽然，看到了一套銀白色的華服，領口和袖口點綴著細小的竹葉，簡單大氣而不浮華。

  她手指輕敲了三下，侍從立刻識相地收起來：「不知貴客要送給誰？」

  「給那個身著白衣的，不必告訴緣由。」

  驚鴻翊不冷不熱道。

  「是。」

  屋內，寄錦脫下了外衣，看著被劍劃破的缺口，正想著如何縫補時，門外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請進！」寄錦頭也不抬道。

  「貴客，您的衣服。」

  「衣服？」他有些納悶。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確實是您的。」侍從低眉順目道。

  「請問小哥，是何人贈與？」寄錦追問道。

  「恕在下無可奉告。」侍從說完便退下了。

  寄錦只看便知是上好的衣料，色澤柔和而不顯眼。

  他輕摸了一下衣面，柔軟光滑，輕薄卻又韌性。

  袖口和領口那精細的竹葉，更是甚得人心。

  他展開衣服，卻嗅到了似有似無的香味。

  他好奇地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味道瀰漫開來。

  他明白了，是彼岸花的香氣。

  而彼岸花的香氣，是驚鴻翊身上所特有的。

  如此……

  想到這兒，他嘴角上揚，眉眼間皆是笑意，心中開心不已。

  原來，她還記得……

  他能夠想像到，驚鴻翊嘴硬心軟的模樣，而這個模樣，可愛極了。

  他沐浴完畢，仔細地穿上華服，整理撫平衣角，面帶笑容地走了出去。

  驚鴻翊獨自憑欄，胳膊托著頭，沉浸在歌舞中。

  寄錦見此，走了過去，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被人勾住了肩膀。

  「寄錦兄這身衣服不錯啊，很適合你！」風掠由衷地讚美道。

  驚鴻翊聞聲看來，似是無意地打量一番，又轉頭看著歌舞，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說著，二人便到了驚鴻翊身邊。

  風掠大大方方地坐在她的身邊：「歌舞如何？」

  「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驚鴻翊輕嘆了一口氣，隨即轉過身去，拉著他的衣袖笑道。

  「還是風掠的簫聲最好，悠遠空靈，不落世俗，最是好聽！」

  「你呀，哪裡像個尊主，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風掠笑著搖著頭，寵溺地看著驚鴻翊。

  「你若喜歡，我便天天吹奏給你聽，到時候可別嫌我煩才好。」

  「怎麼會呢？我永遠都不會煩你的。」

  驚鴻翊淘氣地捏著他的臉頰，笑道。

  「你呀你……」

  不知為何，寄錦見到這一幕，心中沉悶不已。

  他一言不發，悄聲離開。

  而這一幕，恰恰被躲在角落的樂游和清淺看到了。

  樂游小聲得意地說道：「看見沒？翊姐姐還是更在乎風大哥的。」

  「現在說這話還為時尚早，總有一天翊姐姐會發現雲大哥的好的！」清淺不服氣道。

  直到晚飯，寄錦也不見蹤影，四人只好先吃飯，再吩咐廚房留下份等寄錦回來再熱一下。

  風掠看到樂游，突然想起來要問樂游的事情。

  於是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樂游心下瞭然，又想起今天寄錦的樣子，心生一計笑道。

  「哥哥的心事，向來不願意與別人說，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得親自問一下大哥。」

  「可是，他始終不肯告訴我。」風掠有些為難道。

  「這個簡單！」樂游頗為自信地笑道。

  「你去拿一壺上好的陳年老窖，想辦法讓哥哥喝下，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就……這麼簡單嗎？」風掠有些懷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哥哥酒量極差，一杯就倒。」

  「若非重要事情，絕不飲酒。」

  「而且……」他附在風掠耳邊說道。

  「只要喝了酒，哥哥什麼話都會說，而且說的都是真心話。」

  「若是不回答，要麼是刻在心裡不能說的秘密，要麼就是連他自己的心中也沒有答案……」

  樂游直起身子笑道：「所以放心好了，而且我都替你看好了，哥哥一直就呆在屋頂，沒有下來，你去准能看到。」

  「多謝，我這就去！」說著便離開了。

  樂游看著風掠遠去，滿意地端著下巴。

  「嗯……我果然是個天才紅娘。若是風大哥一直不知道，哥哥也喜歡翊姐姐，就沒有危機感，也就沒有動力。」

  「不主動出擊，又怎麼能抱得美人歸呢？嘖嘖，我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說著便如同一個長者一般，背著手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