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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只看衣冠不識人的學子

2024-05-29 02:49:58 作者: 凡塵落素

  兩日後,一眾人由學院幾位管事陪著去往帝都。

  整整路上走了近一個月,才到了帝都。

  楊公子已經在進帝都的路上等著了,叫大家先到他家酒樓吃飯,吃完再去書院。

  到了酒樓,楊公子將大家安排到雅間,經靜姝同意,帶著靜姝到另一個雅間,見了他的父親楊玉明,靜姝和楊玉明聊了半個時辰回到雅間。楊玉明叫了兒子來到雅間,囑咐兒子,以後多和靜姝交往,書院休息時接到別院讓住。並讓他吃完飯送到書院時私下給靜姝五千兩銀票,就說是今年葡萄酒的定金。楊公子點了點。

  吃完飯,帝都的公子們和伯爵府的兩公子回了各自的府里。

  靜姝三人沒有按著大伯父囑咐先去趙則昱的府上,而是跟著書院管事去了書院。

  

  書院在僻靜優美的帝都山角下。

  幾人進了書院被安置了住處,管事又帶著去見了主事的秦夫子,並安排進了翰墨學院第三學堂。

  管事告訴他們翰墨學院第三學堂是在書院上了一年的學子,第二學堂是上了兩年的學子們的學堂,第一學堂是上了三年的學子們的學堂。

  晚上管事帶著他們到翰墨學院的飯堂吃飯。飯堂比安北府書院大幾倍,而且布置也雅致,飯堂吃飯的人非常安靜,幾人吃完,管事出來囑咐了些規矩,讓回寢居收拾東西。

  靜姝進了寢居,裡面住著八個女學子,她的床是臨時擺進來的,便放在了窗戶下,她沒帶什麼東西,被褥是下午在書院繳費的時領上的。箱子裡拿著幾件衣服和幾本書及一個針灸包,取出書,把箱子塞到木床底下了。洗漱完,便看起了書。

  兩個時辰後,寢居陸續回來人了,大家先是一震,然後笑著點了下頭。

  互不打擾的,幹著自己的事情,天黑後,靜姝躺下便睡了。

  早晨是被吵醒的,洗漱完,到飯堂後,趙惟明和謝子洲、董昊羽、沈子辰已經給打好飯,坐在那裡等她了。

  趙惟明瞥了眼靜姝,輕聲道,「昨晚沒睡好。」

  靜姝搖搖頭,「沒睡夠。」

  「中午回去早點睡。」

  「你們分在一個寢居沒?」

  「這會才問,我們四個是被分到一個寢居了,而且就我們四個人。帝都那幾位不知道什麼情況,」董昊羽啃著饃饃說道。

  幾人跨出飯堂,片刻尋到了第三學堂,裡面基本快坐滿了,大家都望向他們,幾人淡定的走到最後排,坐了下來,直到上課也沒見帝都的公子們和伯爵府的兩公子。先生介紹了幾人名字給學堂學子們,便開始講課了。

  直到晌午進了飯堂,才見到帝都公子們和伯爵府的兩公子,坐下來一起吃飯,才知道,他們去了翰智學院。

  周子元告訴他們,初入書院,除了按成績,最重要的是按學子們父親的官位分學院的,學期後按成績晉級學院的,但是很少有學子能考出好成績晉級到其他好的學院。最好的是翰玉學院(都是皇家貴戚),依次就是翰仁(國公府、侯府及二品官員的子女)、翰義(三品官員的子女)、翰智(四五品官員的子女)、翰墨學院,是六七品官員的子女以及帝都和帝都附近府洲中做生意人家的子女,也有帝都衙役們的子女。

  沈子晨一臉無奈,「那我們父親都是從四品的官階啊,怎麼沒分到你們學院,學院配的夫子也是分等級的嗎?」

  周子元蹙眉,「那當然。夫子等級也是不同的,你們沒有分過來,估計是你們父親在外府,也沒有和書院及帝都朝堂上的官員有過多的交集。書院便也沒管。以後我們估計很少能來這個飯堂吃飯了,今日想見見你們,和你們說下我們情況,帝都的翰浩書院不似安北府的翰北書院,比較複雜,你們在書院儘量和其他學子少來往,以免給自己招惹麻煩。」

  董昊羽和沈子辰無奈的嘆了口氣。

  幾日後的一個晚上,趙惟明帶著靜姝和謝子洲來到學院後山一個亭子裡,看著倆人說道,「這裡晚上很少有人來,我們晚上吃完晚膳,點上蠟燭便在這裡學習吧。」

  謝子洲坐了下來掃向周圍,「沒想到書院後山竟然這麼美,邊欣賞美景邊學習,心情也愉悅。」

  三人在河邊溜了幾圈,回到寢居。靜姝剛洗漱完,寢居里的人陸續回來了,最後進來的劉紫怡滿臉帶著怒氣,把書扔到了床上,哭泣道,「那翰仁學院的學子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不就是頂著他們父親的官位比我們父親高些,就可以這麼橫了嗎?」

  旁邊床上的楊紫雯看著氣的臉都發白的劉紫怡,輕聲道,「她們又怎麼欺負你了?」

  「我在書館剛找了個位置坐下,她們來了五個人,硬說座位是他們先坐下的,只是去取書了,讓我離開,我不讓,書館管事的來了,一看是翰仁學院的學子,強硬就讓我起來,請她們坐下了。我和管事的理論了兩句,他們就罰我去把一摞子書擺回書架上去,你說欺辱人不?」

  「哎,誰叫我們父親官位沒有人家父親官位高,該忍的就忍忍吧,要不我們更吃虧。」劉紫怡聽了楊紫雯的話,眼淚不由的掉了下來,低著頭,小聲哭泣著。

  靜姝瞥了一眼她,初來乍到,她便沒做聲。

  八月底,學院在月末休沐了三日。

  靜姝、趙惟明和謝子洲休沐的第一天,去街上買了幾件衣服和文房四寶,吃了個飯,便回了書院,次日靜姝收到謹茹的來信,給謹茹寫了回信並將給謹茹和謹涵買的衣服一併送到了驛站。

  靜姝上街買東西時順便觀察了街面上的鋪子,從客流量和裝修的新舊上,基本可以看出都是老鋪子裡客流量很大,地理位置都是中心地段,新鋪子基本在偏僻的巷道里,偶爾才有人進去。擺攤的雜貨攤子,陸續駐足的人也不少,只是價格低廉,估計薄利多銷。靜姝想在年前通過休沐的時間多去街上了解行情,看看哪一行新開的鋪子比較容易有客流量。或者找些靈感有沒有特色的東西可以賣。

  九月,三天兩頭就有其他學院的學子欺辱翰墨學院學子的事情傳進三人耳朵里,他們除了上課,去飯堂吃飯,其他不上課時間基本都在後山亭子裡學習,直到就寢時間才回寢居睡覺。

  九月下旬,帝都的陽光依舊澄澈暖熙。

  下午,因學堂沒有課,三人到亭子裡學了一個下午,等晚上跨進飯堂,裡面的人雖然靜悄悄的,但是氣氛很壓抑。

  等三人打完飯坐到董羽昊和沈子辰身邊,董羽昊輕輕的對三人說道,「剛才飯堂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已經把帶頭的學子帶走了。

  「為何?」謝子洲慵懶的問道。

  沈子辰環視了一圈,輕聲道,「整個書院有四個飯堂,最好的飯堂,飯費昂貴不說,裡面吃飯的學子都是皇親國戚和顯赫世家的子弟,其他學子根本不讓進。接下來的兩個飯堂的飯費也不便宜,都是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宦家的子弟才能吃的。我們這個飯堂是最差的。來的都是翰墨學院的學子和四品以下的官宦子女,今日吃的飯,有些過咸,有幾個學子不樂意了,叫來廚房管事的人剛說了句,「這菜經常鹹的不能入口……」那管事直接在飯堂這麼多學子面前來了句,「嫌棄咸,就去其他飯堂吃飯,吃不起,就不要嫌棄,你們來這飯堂里吃飯的學子,也不看看你們的地位,吃不起好的飯堂里的飯,就在這撒野。」

  那幾個學子不幹了,嫌棄書院已經分了三六九等就是錯誤,沒想到飯鹹的不能入口還不能說,理論了一盞茶的功夫,就讓書院的監管叫了幾個小廝,帶走了。按說這些惹事的學子的父親哪個不做官的,這書院連廚房管事的人都這們有權勢,一點面子也不給。」

  董昊羽放下筷子,「能進來書院做管事,這盤根錯節的關係我們怎能知道是哪條線上的根,總之,我們不惹事就行。」

  靜姝瞥了眼沈董昊羽,低下頭繼續吃飯,董昊羽疑惑的看著靜姝。 「我說的不對嗎?」

  靜姝放下筷子,揚聲道,「我沒覺的那幾個學子是去惹事,他們正常反應食物情況,只是讓做飯的人注意罷了。錯在書院有些管事不分青紅皂白,如果書院真不講理,將錯的說成對的,那是天下的笑話,何以立足為最好的書院,傳出去,不僅百姓笑話,天下人不笑話嗎?這和官位高低沒關係,這是和書院名聲有關係,我不信書院上層管理的人沒有明理明智之人,都和這沒有什麼學識的管事的人一樣不明理,我也不信書院的上層管理能讓沒有學識的管事毀了學院名聲,畢竟學院學子眾多,回府都要和家人說學院事情的,傳出去書院不分青紅皂白去懲罰反應食物問題的學子。如果你是院長,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

  「再者,讀書是為了明理的,書院如果教出來都不分是非,不明理的學子,只看衣冠不看人的學子,何以稱為書院呢?私塾里也教不出這些沒教養的狗仗人勢的學子。而且被欺辱的學子如果各個冷漠,何以入仕途為百姓造福,皇上又不是昏君,為一己之圖入仕途的人能走多高呢?」

  靜姝話剛落,旁邊坐在的一位學子,走到靜姝身前,「我叫趙飛,是第二學堂的學子,你想讓我們怎麼做,我們並不是冷漠,只是沒有辦法,讓他們任由欺辱。」

  靜姝站了起來「翰墨學子集體寫請願書辭退這種人品差的廚房管事並拒絕學院存在沒教養的學子。將我剛才說的內容整理成文書,說明為何學院不能有沒教養的學子原因。倘若學院不理會,可以聯名寫請願書呈給禮部。」

  「好,我這會組織寫請願書。」

  「同窗們,你們聽見這位女同窗的話了吧,願意的,我們一起寫請願書並簽名,我們只有團結才能抗衡這不講理的管事,而且日後伙食味道也定會有所改善,我們的父親也都為官,我們集體請願,書院的院長也會慎重考慮的。」

  陸陸續續大家都放下碗筷,找出包里的紙筆,開始寫請願書,整整幾百張請願書寫好,遞給趙飛,趙飛拿著請願書出了飯堂。

  第十日,書院通告下來了,飯堂的管事因言語不當,飯堂管理存在問題為由而辭退了。

  晚上靜姝他們剛進飯堂,寫請願書的學子們便圍了過來拱手謝謝靜姝。靜姝看著大家,拿起桌子上擺的十幾雙筷子,揚聲道,「這十幾雙筷子放在一起,我想我們的手是沒有力量把他們掰斷的,一樣道理,我們學子團結起來,就不會讓那些沒教養的學子或管事的欺負。」

  「好,有道理。」

  飯堂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大家都開始坐了下來。

  謝子洲看著坐下的靜姝,沒好氣道,「你折騰的讓自己這麼出名幹什麼啊?」

  「不幹什麼,看不慣狗仗人勢的學子。」

  「我真服你了,趙惟明,你也不攔著些。」

  「攔不住。」趙惟明慢調斯文的吃著飯,淡淡的回道。

  學院裡因為到處傳著靜姝那日飯堂里說的話,其他學院的學子們都擔心自己沒教養,從通告後以及將靜姝的話傳的沸沸揚揚的那日起,再沒發生翰墨學院學子被欺辱的事件,而且學堂之間的學子們見面都當客氣。但是學院之間沒有欺辱事件後卻不來往了,連伯爵府和帝都的那幾個公子也不敢和靜姝他們來往,擔心翰智學院的學子們討伐他們吃裡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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