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破不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嚴浩短短的八個字已經說明了所有問題，秦沐風腦海中的猜測算是間接的得到了印證。

  

  「我知道了。」

  秦沐風撂下一句話，轉身出了大牢。

  嚴浩看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眉眼一皺，開始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刑部雖說距離戶部不是太遠，但秦沐風這一來一回還是要耽擱了不少時間。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也顧不得許多，一路施展輕功趕回了戶部。

  左旋之前得了秦沐風的暗示，雖不知道具體的原因，還是對白霜的一舉一動格外留意。

  他不知道的是，看似清純無害的霜郡主，實則是經受過無數的調教和訓練長大的。

  左旋雖然人後機靈，腦子也活泛，但到底也是相對於普通人來說的，對上白霜這種打小就接受過訓練的人來說，他的一舉一動就顯得有些稚嫩過於笨拙了。

  白霜早就注意到了自己身後有一道若有似無的目光，時刻在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看來公子說的沒錯，秦沐風確實沒那麼容易對付。

  想到公子，白霜的心裡又是一陣撕裂的痛。

  被人注視著，她什麼多餘的舉動都不能有，隨意轉了轉，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折返去找秦沐風。

  無論如何，她今日一定要把人帶到白辰的面前去。

  秦沐風悄無聲息的回了戶部，屁股下的椅子都沒坐穩，白霜就回來了。

  他淺笑了一下迎了上去。

  「回來啦？」

  是的，秦沐風說了句廢話，好在白霜沒有計較，反而還配合著嗯了一聲。

  「剛好我也忙完了。」

  白霜趕忙抓住機會：「哥哥說想見你，還特地在王府設了宴。」

  秦沐風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繼而笑道：「應該的，是我疏忽了。」

  戶部門口，秦沐風扶著白霜上了馬車，想了想，自己也彎腰坐了進去。

  車輪滾滾，兩個各懷心事的人相對而坐，一時無話，倒也安靜。

  秦沐風閉目養神，腦子卻飛快的運轉著……

  他努力回憶著被白霜篡改過的那些數據，試圖分析她那麼做的理由和作用，並以此來推算出她的真實身份，最有可能是哪一方的人。

  白霜忍著身體的不適強打精神，殊不知，秦沐風已經早早在他身上打下了「細作」的標籤。

  直到馬車停下來，秦沐風都沒能想明白白霜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跨進辰王府的大門，想到雲兮真正的身份，秦沐風心底莫名浮現了一絲暖意。

  想到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次來，都遇見了雲兮，他的心就止不住高興，他甚至還有些期待，期待會在這裡看到雲兮。

  「沐風哥哥先坐一會兒，霜兒去換件衣衫。」

  「我剛讓人去叫他了，應該一會兒就能到。」

  白霜的出言，打斷了秦沐風不合時際的天馬行空。

  他淺淺的應了一聲兒就直接在前堂里坐下了。

  依照兮兒所說，白辰是知道白霜是個冒牌貨的，而且為了穩住對方查清來歷，還曾勸雲兮留在自己身邊。

  秦沐風覺得自己一定是得了祖母的保佑，才得了個白辰這麼好的大舅哥。

  正想著，白辰身穿一身常服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大哥。」

  秦沐風主動改口打招呼，白辰在心裡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嗯。」

  白辰難得的端著勁兒，努力保持著自己身為雲兮娘家人的自覺。

  二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幾秒，這才開始進入了正題。

  家裡有一個隨時會出現的外人需要提防，兩個人說起話來都格外注意。

  「看沐風這樣子，想必是舍妹都告訴你了吧？」白辰率先開口道。

  一個舍妹，秦沐風接受良好，成功對上了信號？

  他眼底閃爍著藏不住的笑意與溫暖大方承認：「是。」

  白辰給了他一個「我就知道」的眼神兒，直看得秦沐風抬手不好意思的在鼻尖上摸了摸。

  「有些事情，我們需要多溝通交流，最好是資源共享，這樣有利於事半功倍。」

  白辰眼尖的看到門口處被風吹起的衣裙。

  「是時候該談談你和霜兒的婚事了。」

  觸及白辰隱晦的目光，秦沐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應該是白霜在附近。

  只是……真的要跟白辰談這個嗎？

  他可還記得自己承諾過，這輩子只會娶雲兮一個，不納妾。

  即便是做戲也不想違背。

  白辰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有些無語的蹙起了眉，在白霜看來就是不滿意秦沐風的態度。

  她藏好自己的身影，豎起耳朵聽著動靜。

  白辰見狀用手指沾了點兒茶水在桌子上寫道不破不立四個字。

  秦沐風還是有些猶豫，道理他都懂，理智也不得不承認，這是迅速突破對方防線取得進展的捷徑。

  但如此一來，定然會傷害到他的兮兒，惹她不開心。

  白辰見他久久下不了決心，只好再次寫道：速戰速決。

  秦沐風想了想一咬牙，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

  他自我安慰道：算了，一切都是為了早日跟雲兮和好。今晚去跟她解釋一下，希望他不要太生自己的氣。

  「一切但憑大哥做主，沐風發誓，一定不會委屈了她。」

  他說的是她不是白霜，白辰自然聽懂了。

  「老太君新喪，本來本王也不想這麼急，讓你和霜兒都擔上一個不孝的名頭。」

  「但昨夜霜兒在你府上一夜未歸，於女兒家的名聲到底不是太好，若再意外有了身孕……」

  「大哥顧慮的對，是沐風思慮不周了。」

  「你們有婚約在身，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

  「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的，霜兒各方面都那麼優秀，難免把持不住，也不是不能理解。」

  白辰意有所指的話，聽得秦沐風額頭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又苦於白霜躲在暗處偷聽，遲遲不好開口解釋。

  好在白辰意在敲打他，也並不需要他解釋。

  「原本霜兒和雲兮給你做平妻，我心裡是有些難過的。」

  「霜兒畢竟是我的妹妹，我實在是不想看她受委屈。奈何雲兮搶先一步，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如今你們既然已經和離了，那就要斷得乾淨，別藕斷絲連讓霜兒平白受那麼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