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肆無忌憚

  「也許吧。」

  秦沐風想自己確實是瘋了，可那又能如何？

  這場遲來的叛逆讓他格外的執拗。

  雲兮被他理所當然渾不在意的回答噎個夠嗆。

  特麼的，她今天真的不應該不看黃曆就出門，她當初怎麼就想不開腦抽的答應了老太君的碰瓷。

  現在惹上了這麼個瘋批執拗的玩仍想想就心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半年是不是有點兒太久了？

  「半年太久了，我最多答應你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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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秦沐風原本也沒指望她真的能同意，軟禁不過是說說而已，不可能真的那麼做。三個月比他心裡預想的還要多，他沒有理由不同意。

  他答應的太快，雲兮卻不由有些後悔了。

  她是不是虧了？早知道他這麼爽快，她剛剛就應該說兩個月的。

  雲兮吃了兩次虧，這次明顯吸取了前兩次的經驗。

  兩個月後和離，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的。

  「簽字吧。」

  秦沐風一哽，他想問自己在她心裡就那麼不可信嗎？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後默默閉了嘴。

  簽字畫押一氣呵成。

  雲兮將字據收好，在他幽怨的注視下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

  「東西還我。」

  秦沐風看著她伸到自己身前的手，五指纖纖青蔥如玉，眼底的眸色不由一深。

  這隻手很軟，握在手裡猶若無骨，這是他很久以前就知道的。

  趕在雲兮不耐煩之前，他伸手入懷把針包放在了她的手心上。

  雲兮動了動手指，示意他繼續。

  「為了我自己的安全，剩下的以後再還你。」

  「……行吧。」倒也不必如此有自知之明。

  「柳如煙那邊你自己跟她說清楚，畢竟我剛剛告訴她我是來拿和離書的。」

  她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太過刺眼，秦沐風心虛了一瞬沒敢多說什麼。

  雲兮見他吃癟心情大好，憋了一肚子的火突然找到了出口。

  「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等這三個月。且不說我心裡已經有人了，就算沒有，也斷不會和別人共侍一夫。」

  秦沐風心神一震，所以……他沒猜錯，她真的很在意柳如煙的事兒。

  他想說什麼，嘴巴動了動沒說出來，一切還得等秦一回來才能知曉。

  第一次，秦沐風對秦一的辦事效率無端生出了一絲不滿。

  他收緊了藏在桌子下的手，青筋暴起而不自知。

  是夜，雲兮尷尬的躺在床上，心裡隱隱有些緊張。

  她聽著自己逐漸加速的心跳，暗罵自己矯情，沒出息。

  當初為了應付老太君又不是沒一起睡過，緊張個什麼勁兒啊？

  最開始來侯府那會兒她和秦沐風確實是個睡個的，她睡主室，他睡書房。後來有一次老太君從下人口中聽到了一些風聲，就時不時派人來打探。

  秦沐風為免事情暴露，這才跟雲兮商量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近一米五左右的床一分為二，中間放著多餘的枕頭充當三八線。

  好在兩個人都是極其自覺自律的人，睡相好不好且不論，沒發生過界的事兒倒是真的。

  「你睡了嗎？」

  左耳傳來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雲兮的心跳漏了一拍，沒好氣兒的回他：「睡了。」

  她的心是得有多大？在明知道身旁人對自己圖謀不軌時還能安然入睡？

  雲兮覺得他在故意氣自己，腦瓜子氣的嗡嗡的，失策啊失策，她今天怎麼就沒跟他約法三章呢？

  秦沐風聽著她口不對心又有些羞惱的回答，似乎是低低的笑了一下。

  幾不可聞的一聲兒，聽不太真切，雲兮有些不能確定到底是他笑了，還是自己緊張到出現了幻聽。

  「夫人，其實你也並非對我無感的對嗎？」

  秦沐風說著，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雲兮一臉警惕的轉頭看向「三八線」見他沒有過界，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是撲通撲通的小心臟跳的似乎更快了。

  她沒有想到他的感覺會那麼敏銳，想到他的執拗，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雲兮不知道的是，她的沉默不否認在秦沐風看來就是默認了他的話，這不由讓他心情大好，下意識又朝她靠了靠。

  「秦沐風，你越界了。你若是控制不住自己，就自己去書房睡。」

  秦沐風一聽頓時把自己手臂規規矩矩的收了回去。

  天吶！這才第一天，她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反覆橫跳了，若是真的住滿三個月……

  雲兮覺得她無了……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我明天想回雲家看看。」

  「可以，什麼時候走，我陪你一起。」

  「……你每天那麼忙，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明日我剛好休沐，不忙。」

  大意了，她怎麼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雲兮第一次掌握主動權失敗了……

  「白辰的藥快用完了，我」

  「需要什麼藥你直接從府里拿就行，讓秦二親自去送，保證不會出差錯。」

  奪回主動權失敗+1。

  「聽說城裡來了西域戲班子，我」

  「後日母親生辰，會請他們入府表演。」

  奪回主動權失敗+2。

  ……

  「這三個月，沒什麼必要的事，你就不要出府了。缺什麼用什麼，儘管找秦二。」秦沐風如是說道。

  雲兮宛如卸了氣的球，頓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天要亡她雲兮啊！

  秦沐風原本是不想這麼對她的，奈何她想要躲自己的意圖簡直明顯到，他根本無法忽視的地步。

  黑暗中，雲兮瞪著兩隻大眼睛一言不發，秦沐風也有好久沒再說話了。

  難道他睡著了？

  她閉上眼睛裝睡，小心翼翼的側頭，偷偷睜開一隻眼睛。

  藉由月光，雲兮看到了他緊閉的眉眼，胸膛平穩的呼吸似乎也從側面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她狠狠的鬆了口氣，強迫自己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能過分波動人心弦的臉。

  回想自己這一天的經歷，雲兮以為自己註定會失眠，不承想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當她睡著後身旁的人卻猛然睜開了眼睛，眼底沒有絲毫睡意。

  很顯然，他剛剛是在裝睡。

  秦沐風就著窗外的月光，眼神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臉上留戀。

  也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乖乖的不跟他唱反調。

  挪開礙事兒的「楚河漢界」，秦沐風將人輕輕的往自己的懷裡抱了抱。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