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 進京

  「顧媽媽，去京都，路途遙遠，您身子也不是很爽利，就不要跟著過去，在家裡好好養身體。」關東勸解說道，對於這個老媽媽，關東幾人是非常敬重的，畢竟從小吃著顧媽媽做的飯長大的，對顧媽媽有著很深的感情。他們不希望因為趕路，累懷了顧媽媽。

  顧媽媽手裡不停收拾東西，嘴裡嘟囔說道：「你們是嫌棄我年老了，可是我這半年已經養好了身體，照顧少爺沒問題。如果我路上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會怪你們，直接給我找個地兒埋起來就行，不會麻煩你們的。」

  

  關東和關西很是無奈，說道:「顧媽媽，您可別這麼說，您可是看著我們長大的，怎麼可能這樣對您的。我們只是擔心您的身體，要是少爺知道我們擅自帶您老上路，會重重處罰我們的。」

  「沒事兒，我會和少爺說的。想當年我不是和少爺一起去青山縣，那比去京都還遠呢，我不是也回來了嘛。不管你們怎麼說，要是你們不帶我，我這個老婆子身邊也還有點盤纏，我自己去。雖然不知道京都怎麼走，但鼻子下面一張嘴，我這個老婆子，可以問。」顧媽媽也是個固執的人，心疼關浩錦。如果不是少爺上次臨出行前，她大病初癒，早就跟著一起去京都了。少爺身邊沒有個丫鬟伺候，也沒有貼心的老媽媽伺候，一定會有很多不方便。

  關東關西一見顧媽媽這麼說，也不敢繼續勸說，只好決定帶著她上路，省的她一個人進京，路上沒個照應，那才危險呢。

  關東關西弄了一輛馬車，把顧媽媽的行李全部帶上，跟著關勤明等人一起上路。

  顧媽媽這次也不管關東關西的勸說，去給祠堂和關夫人告辭。可是上香的時候，只看到夫人的牌位在，老爺的牌位卻不在了。這是關家的祠堂，因為她是關夫人的奶嬤嬤，經常來祭拜關夫人，所以看管祠堂的人也不說什麼。顧媽媽很奇怪，問了一下看守這裡的一個老頭子，說道:「老劉，老爺的牌位怎麼沒了？不會被人偷走了吧？」

  「老姐姐，您可別亂說，老爺的牌位沒有被人偷走，而是春蘭奉二姨娘之名，把老爺的牌位拿走了。至於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顧媽媽在心裡暗罵:「這個二姨娘真是好算計，只帶上老爺的牌位上京，到時候給長輩敬茶的時候，一杯給老爺，一杯給她，那就是長公主默認的長輩了。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那二姨娘的能得到長公主的敬茶，身份自然高人一等。都是什麼玩意兒，只不過是個侍妾，到現在還想爬在我們夫人的頭上。絕對不能讓那個狡猾的二姨娘的得逞，要不然夫人在地下也不會安寧。」

  想到這，把關夫人的牌位偷偷帶上，放進了帶來的大大的籃子裡，不過被看祠堂的人發現了。

  「老姐姐，你拿著夫人的牌位幹嘛呀，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呀。」老劉哭著臉說道，因為顧媽媽算是照顧關浩錦長大的。雖然關浩錦不受老夫人待見，但人家現在畢竟是官老爺，惹不起，所以不敢和顧媽媽交惡。

  顧媽媽沉下眼來，說道：「老劉，你也是個糊塗的。你聽說了吧，我們浩錦少爺馬上要成為長公主的駙馬。二姨娘，只把老爺的牌位帶上，打得什麼注意，你想不明白？」

  「可是......」老劉非常為難。

  「沒有什麼可是，你不敢得罪老夫人，那你就敢得罪我們家少爺，和當今長公主。」顧媽媽沉聲說道，「你也不想想，老夫人都已經七十多了，還能活幾天。浩南少爺又是個不成器的，出了吃喝嫖賭，就沒幹過正事，這樣的主子，你們跟著他們，能有什麼出息。還有啊，老夫人明日就啟程去京都了，我把夫人的牌位拿走，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啊。等她們知道的時候，關家已經變天了。」

  老劉一聽顧媽媽的話，想了一會兒，恩，是的，反正老夫人一時半會兒不知道，那就等沒看見，哭著臉說道：「那老姐姐，你拿走吧，如果老婦人追究起來，我就說不知道。」

  「恩，放心好了，沒事的。」顧媽媽拿著關夫人的牌位，誰也沒說，就跟著關東關西一起上京。

  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終於到了京都。關東留下來，陪著顧媽媽；關西提早進京，通知關浩錦，族人已經來了。

  「少爺，族人已在到了城門外，估計明天一早就會進城。」關西稟報說道。

  關浩錦這段時間，不僅要忙秋種的事情，還要忙婚事，兩頭跑，人都累瘦了。不過一聽到說族人到了，很是高興說道：「關西，辛苦你了，明日一早我們到城門迎接他們。」

  「是，少爺。」關西抱拳說道。

  「你趕路，很累了，早點下去吃點東西，洗漱一下，好好吃點東西，早點休息。」關浩錦交代。

  剛才關西的稟報讓關浩錦舒服了一些，族長帶著祖母已經來了，還帶了族裡面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還有一群年輕的兄弟，年紀差不多的同年人。這些都是關勤明帶來為關浩錦助場面的人，也是想留在京都找一些好書院讀書的人。

  第二天一早，關浩錦一身藏青色長袍，髮髻只有一個潔白玉簪子束髮。雖然很簡單，但更顯得玉樹臨風，非常精神，坐上了馬車，去城門口迎接族人。這些人都是專門為他而來，而且裡面有很多長輩，所以關浩錦不得不重視。想想，要不是族長，母親名下的財產也不會這麼順利地到了他手裡。雖然每年要拿出一些錢財，補貼族裡的族學，但關浩錦已經很滿意了。族長不僅幫助他抱住了財產，而且還沒有帶上不孝的罵名。如果他自己出面要的話，一定會被關老夫人以孝道壓制，什麼也拿不到，還要被冷嘲熱諷。

  關東的馬車走在最前面，裡面坐著顧媽媽。顧媽媽從馬車的窗戶，看到站在遠處的關浩錦，紅了眼睛。夫人現在可以瞑目了，少爺和長公主終成眷屬。

  關勤明等人紛紛從馬車上下來，關浩錦趕緊上前，說道：「族長爺爺，以及給位叔伯，辛苦你們了。」

  關勤明作為代表上前說道：「浩錦，好樣的。現在不多說了，到後面給你祖母請安，待會我們到了家裡再好好說說。」

  「謝謝各位長輩關懷，各位兄弟的幫襯。」關浩錦行禮，然後走向關老太太的馬車，跪下來，「孫兒浩錦給祖母請安，祖母一路辛苦了。」

  馬車裡的關老夫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半天不說話。關勤明等幾位長輩看不順眼了，走過來，說道：「老嫂子最近耳朵有點不好使，可能是每天見你的請安。馬車裡沒有丫鬟婆子嗎？還不趕緊幫忙傳話？」

  春雨坐在邊上，得到關老夫人的示意，才輕聲說道：「老夫人，二少爺給您請安了。」

  關老夫人這才慢悠悠站起來，說道：「哦，老了，不中用了，聽不到什麼了。老身身體不適，還是不下馬車了，等到了府里再請安吧。」

  關浩錦低著頭，別人看不到他的表情，隱忍著心裡的痛苦，祖母還是和以前一樣了。因為她是祖母，就連報仇，他都不知道怎麼報。

  關勤明為關浩錦感到不值，上前說道：「浩錦啊，你祖母一路上很是勞累，不如早點回府吧。」

  關浩錦點點頭，站起來神來，說道：「族長爺爺說的極是。」

  關浩錦走到自己的馬車，然後在前面帶路，去了關浩錦在京都買的三進院子。因為關西昨天晚上提前來通報，來了多少人，所以幾個家奴加班加點終於打掃好了房間，鋪上棉被。屋裡的擺設隨談不上華麗，但也不寒磣，端莊大氣。

  三進的院子，勉勉強強安排人住下，只有正院空著。關浩錦就讓顧媽媽帶著人住在正院的偏方里。關老太太被安排住在壽康園，二姨娘被安排在梅園，族長清風院......

  好在原本關浩錦本來就沒有多少僕人，所以關家這次過來之後，帶了很多人過來之後，勉勉強強住得下。

  晚飯的時候，顧媽媽不顧一路勞累，指揮下人做飯。吃過飯後，族長已經在院子走了一圈，找到關浩錦說道：「浩錦，你這院子，是買的，還是租的?」

  關浩錦回答說道：「回族長爺爺，這個院子是浩錦買的，只不過有點小，所以準備再擴大一些。最近兩邊的鄰居，過來說，要把他們的院子轉賣給我，我正準備去談談價錢呢。能把院子擴大，那是最好的。院子太小，不夠住的。」當時他是先考慮買一個小院子先住住，然後等手裡有錢了，再換一個大一點的。沒想到婚事來的比預期要早，所以一直忙碌，還沒來得及買。

  兩個鄰居聽說他即將成為駙馬之後，主動提出要賣給他兩邊的房子。恩師李大人給他五萬兩銀子，正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