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寨子

  「那慕青預祝關大人如願以償，當地的百姓雖然民風彪悍，但更多的是自保，大多沒有惡意。如果關大人能真的做到上面的前兩點，絕對能把青山縣經營好，到時候，會贏得百姓愛戴的。」鐵慕青給關浩錦倒了一杯酒，「先干為敬！」

  「謝謝慕青姑娘！」關浩錦原本彷徨的心情，在見到鐵慕青之後，好了很多，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實不相瞞，剛來到這邊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容易理出頭緒。今天能從慕青姑娘得到建議，關某感激不盡，知道該怎麼做了。」

  「哪裡，關大人也是為民造福，慕青欽佩！」鐵慕青謙虛說道，畢竟鐵慕青只是動動嘴皮子，並沒有做出實質的幫助，不好意思接受關浩錦的感謝，她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那種程度。

  「對了，慕青姑娘，你是暫住這邊，還是長住啊？」關浩錦好奇問道，「關某，見你在應泉縣，家人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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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準備長住，畢竟我的父親長眠在此，慕青想守著他。我明天正準備和老李叔一起看看大青山裡面有個空的寨子，沒人住的話，我準備找人修葺一番，到那裡去住，到時候，還需要煩請關大人給我們地契，慕青準備買下來。」

  「這沒有問題，只要是無主之外，都可以！」關浩錦爽快地回答說道，「只是在下明天要去查探青山縣下面的二十一個村落，就不能陪著慕青姑娘一起看看那廢棄的寨子了。」

  「難道你要親自一個縣一個縣的查看？」鐵慕青驚訝問道，事必躬親，還不得把他累死啊。

  「我不去，還能有誰去啊！」關浩錦嘆息，人手少啊。

  「縣衙里難道沒有人啦？」鐵慕青記得還有十幾個捕快呢，平時沒什麼事，就算出事了，他們的作用也不是很大，跑龍套的事情倒是沒少做啊。

  「我擔心他們偷奸耍滑，欺上瞞下，我就不能得到第一手資料，誤了春耕。」關浩錦不相信縣衙里的那些老油子，決定還是相信自己人實際一些。

  鐵慕青心下不岔，挑眉說道：「那就白白養著他們啊，浪費錢糧。他們偷奸耍滑，你就不能懲罰他們啊。你給他們分成三人一夥，讓你的四個侍衛跟著，分頭去審查，這樣就可以一次審查四個村落，分五次就可以了，差不多就五天就能完成了。你一個人去，一天審查一個，二十一天差不多才能弄完，那時候春耕馬上都開始了，哪來的時間買牛，買鐵犁啊！」

  關浩錦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說道：「是關某疏忽了，慕青姑娘說的是。」

  鐵慕青見關浩錦謙虛好學，既然說了，那就好人做到底，說道：「去審查的時候，讓你的侍衛把你說主張的以新開之地產糧償還買牛之資詳細告知他們，最好寫成告示，貼在各個村子裡，讓識字的人，告知村民。這不是白給的，需要償還的。當地的百姓雖然強悍，但是民風淳樸，只要官府不耍賴，百姓是不會不償還買牛的錢的。寫的告示最好是淺顯易懂的，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讀書識字的，太複雜了，他們也看不懂，聽不懂。村子裡一般都是村長和里正比較有威望，一般搞定了他們，就相當於搞定了村民，你的計劃也就成功了大半。」

  關浩錦把鐵慕青說的，一一記下，說道：「慕青過娘所慮全面，受教了。」

  「呵呵，我從小在這個地方長大，這裡的人比較熟悉，都是土生土長的大青山人，慕青也希望青山縣富裕起來，大宇朝強盛起來，這樣我們大青山的百姓就不需要生靈塗炭了。」鐵慕青喃喃說道，端起酒碗，敬關浩錦。

  關浩錦看著鐵慕青眼裡對這片土地的眷念，心裡感嘆：「原本來到這個地方，心裡只想著如何出政績，沒有想太多，但現在有點喜歡這個地方了。」

  關浩錦在鐵慕青的家裡酒足飯飽之後，便準備回去了，約定好，等鐵慕青覺得看過寨子，便去縣衙置辦地契。

  第二天一大早，鐵慕青跟著老李叔，大毛哥，寶大一起去山裡面，寶二在家裡看家。果然在是快到中午的時候，到了大清山腳下，冬天的大青山上面，只有青松這種樹，生機勃勃矗立在山間，其他的樹木，全部是光禿禿的，等著來年天氣變暖，才會重新發芽。

  四人往上面爬了大約四五十米，進了一個山洞，裡面黑漆漆的，老李叔拿出火把點上，邊上還有嘩啦嘩啦的水聲，腳下的石塊原來是位於小溪中間。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終於看到了微微亮光，應該到了出口了。

  「老李叔，這麼隱蔽的地方，你們也能發現的？」鐵慕青問道，但更多的是回音，老李叔聽得不是很清楚，不明所以。

  前面越來越亮，終於到了洞口，鐵慕青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這裡是一個大大的峽谷，昨天老李叔說三面環山，有點不對，應該是四面環山，畢竟剛才入口的地方，雖然不是很高大，但那也是山啊。這哪是十幾間，是幾十間房子啊，從山上引下來的清泉，順著低射而下，正好留到洞口，再從洞窟流出去。

  「老李叔，你確定這個地方沒人住？」鐵慕青不安問道，這小溪兩邊還有石板路。

  「沒有，不信我到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老李叔很是確定裡面沒人，因為屋裡面的灰塵老厚一層了。

  鐵慕青，寶大跟在老李叔的後面，往遠處的木房子走去。走到近處，鐵慕青數了數，有十幾棟，一棟木房子大約有三間，邊上一個小房間，應該是廚房吧，鐵慕青在裡面看到鍋灶。

  的確是沒有人了，上面的灰塵，既然有五指厚，應該是沒人住了。

  「老李叔，這個地方這麼隱蔽，將來要是匈奴人打過來，可以組織大家躲到這裡來！」鐵慕青覺得這個地方，是個非常好的躲避場所。

  「我也是這樣想的，反正慕青你也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等我回去，把趙木匠叫過來，我們把這些房子修修，留給你住！」老李叔帶著鐵慕青四處走走，顯然這些地方老李頭已經探查過了，非常熟悉。

  鐵慕青穿過這些房子，往峽谷深處看去，一眼望不到頭，但可以肯定的是，峽谷越來越寬。

  「老李叔，你多找一些人吧，儘快把這個地方弄好，我師傅師妹要儘快進來住，至於工錢，是外面的雙倍，你看可好？」鐵慕青徵詢問道，雙倍工錢應該不算少了。

  老李叔擺擺手，說道：「慕青，你這是寒磣你老李叔是不是啊？大家鄉里鄉親的，怎麼能收你的錢。你家裡的房子也是我們這幾家給蓋起來了，不能要你錢。」

  「但是這很費時間的，就算最快，也要五六天。趙大叔，是做木匠活養家的，怎麼能不收錢呢！」鐵慕青搖搖頭說道，「要是你們不收錢，我就找別人了，不麻煩你們了。」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呢！」老李叔氣急說道，「嗨，你給他們我管不了，但你要是給我錢，你以後就別叫我老李叔了。」老李頭甩袖轉身往回走，不理鐵慕青，步子邁的很快，鐵慕青被落下好遠。

  「慕青，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爹回來之後，把我娘好生訓斥了一頓，說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鐵伯伯。現在你回來之後，雖然知道你手上有錢，但是和我爹這麼見外，他當然生氣了。」李大毛皺著眉頭說道，暗暗責怪鐵慕青拒人於千里之外。

  鐵慕青面露赧色說道：「其實我只是想讓大家日子好過一點！」

  「你就笨，不給工錢，你結打點酒，給小孩買點東西，或者送點糧食，布料都行，不是一樣嘛！一來，那些叔伯幫到你了；二來，你也回報他們了。鄉里鄉親的，不就是這樣相處的嘛，讓他們接晚輩的錢，這不是打他們老臉啊！」李大毛小聲勸解說道，多簡單的事情，居然差點弄惱了。

  鐵慕青一拍後腦勺，自我解嘲說道：「大毛哥，你說的是，要不然我可要著相了，居然沒想到這個！」

  看著妹妹一樣的鐵慕青，李大毛憨厚笑道：「你只是忘了，你那麼聰明，自然很快想明白了。

  四個人原路下山，到了家裡有事天黑了。寶二在家裡簡單地做了飯菜，還有昨天關寶買過來的酒肉，鐵慕青吸取下午的教訓，留老李叔喝酒，這才把老李頭哄開心了。

  「老李叔，你準備找哪幾家啊？」鐵慕青邊吃便問。

  「嗝嗯！」老李頭打了酒嗝，「你趙大叔和你趙大哥，夏大叔一家，還有孫大叔，我們三個老夥計當年受過你爹恩惠，我們心裡都記著呢。去年你家出事，他們都在外面幹活，等趕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這心裡又沒一天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