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相識

  「那這是緣分啊，待會吃完飯，我們一起去謝謝青姑娘！」關浩錦除了那天看到過鐵慕青救人，之後一直呆在船艙里，沒有出去，現在肚子吃飽了，最好出去走走，能結識青山縣的本地居民，對於了解青山縣的情況，作用非常大。

  

  自從三年前中了狀元之後，沒有像往的歷任狀元那樣，進了翰林院，而是自願請求道外地做縣令，磨礪一番。關浩錦出身餘杭世家，但在五歲的時候，父親在關東任上生病去世，只好跟著母親回到了祖籍。

  常言說得好，落架鳳凰不如雞，關浩錦因為父親的去世，從高高在上，變得一文不值，家裡的產業大部分被幾房叔叔得去了，要不是母親堅韌，督促關浩錦好好讀書，中了狀元，他們二房才抬起頭，沒人再敢明著膽子欺負他了。

  原本以為中了狀元之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但卻不得不離開京都，因為在京城裡面，拉幫結派，結黨營私，爭儲位太厲害。像關浩錦這樣，誰都不想依附的人，根本沒有活路，所以自願向皇帝請命，韜光養晦，外放出去，做幾年縣令，等皇儲定下來，或者說等下一任皇帝登基，再慢慢展露才華，圖謀上進。

  三年過去了，原本耀眼的狀元，逐漸變得平庸，淡出了一些人的視野，關浩錦的日子更好過了。不過上個月突然接到調令，把他從餘杭調到西北邊陲小鎮青山縣，讓關浩錦摸不著頭腦。不過從皇帝連連發得幾個調令上可以看出，已經可以看出皇帝在為新君鋪路了。

  內憂不算什麼，因為那些人沒有兵權，頂多打打口水仗；外患才是重中之重，沒了邊陲的軍隊，國將不國啊。皇帝的調令令人深思，不管是處於哪方面考慮，但關浩錦都會最金達努力管理好青山縣，成為十幾萬軍隊堅實的後方。

  關浩錦雖然內心害怕，但他曾經和皇帝深談過，只忠於皇帝，不管誰做皇帝，所以皇帝才敢放心地用他，保他。

  吃了整整三大碗粥，一盤豆芽菜吃得乾乾淨淨。關寶聽關浩錦說要出去，早就打好了熱水，以便少爺稀疏出門。

  穿好衣服，梳好頭髮，關浩錦風流倜儻的站起房中間，仔細檢查身上有沒有不妥的地方。雖然面色還有點蒼白，但是吃了東西之後，身上有了力氣，舒服很多。

  關寶在前面帶路，來到鐵慕青的房門前，見到靈兒和古麗娘守在外面，問道：「靈兒姑娘好，我家少爺特來感謝青姑娘，不止青姑娘現在是否方便？」關寶這次學乖了，恭恭敬敬，還是少爺說得對，做人留一線，下次好見面，讀書多就是好。

  靈兒站起來，小聲說道：「我家小姐現在有事，暫時不方便見客！」

  如果是關寶一個人，那無所謂，但現在身後跟著少爺，這樣沒見到就回去，有點不妥，剛想再說，被關浩錦拉出了。

  「兩位姑娘，在下此行正是趕往青山縣赴任，想邀請青姑娘一路同行。既然青姑娘不方便見客，那就煩請兩位姑娘幫忙轉達，向某趕緊不盡！」關浩錦拱手，恭敬說道，示意關寶把之前拎過來的幾盒點心放下，準備告辭離開。

  「關大人能來，榮幸之至，小姐真的不便見客，等方便了，我們去拜訪關大人可好？」古麗娘站起來，行了一個萬福，有禮說道。古麗娘畢竟是小姐，見過的世面比靈兒多。母親蘇氏被壓制這麼多年，還不是之前孫蘭馨的父親是個知縣，縣官不如現管，拿捏住蘇氏的七寸。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和官府對著幹，總有一天會穿小鞋，吃大虧。小姐雖然武功很好，但兩拳難敵四手，更加不希望小姐惹上官府，吃虧。

  「不敢勞煩青姑娘上門，關某明日上午再過來拜訪吧！」關浩錦輕聲說道，溫潤如玉的面容，帶著淡淡的微笑，聲音低沉但聽著很舒服；謙虛而謹慎，看上去，像是個好人。

  「那好，小女子一定會轉告我家小姐！」古麗娘再一次俯身行禮，禮數做足，挑不出半點毛病。

  「兩位姐姐，告辭了！」關寶拱手，告辭跟著主子離開。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古麗娘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情。

  「青山縣縣令，這可不能得罪。師傅，明天上午我就不練功了，等著那個縣令來拜訪。」鐵慕青自然知道裡面的深淺，不敢怠慢，不說是要巴結關浩錦，只求他們別給她小鞋穿就行。現在鐵慕青不是一個人了，不僅有姐妹，師傅，還有一大幫的小孩子，萬事都要小心，不能任性妄為，給大家帶來麻煩。

  俗話說得好，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不是問題；那現在不需要花錢，能打好關係，那就更不是問題了。做到這些，只不過要說幾句好話，姿態放低一點，得過且過，就可以少惹麻煩。一味的爭強好勝，表面上有面子，很光鮮，到後來，還是吃虧的，得不償失。鐵慕青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也不允許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靜怡師太點點頭，說道：「我們江湖人士，雖然不需要巴結官府，但也沒必要得罪官府。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守禮，不卑不亢，各行其是，互不干擾。」靜怡師太短短的幾十個字，清楚地表達了江湖和官府之間的關係和相處之道，和鐵慕青的想法不謀而合。

  「是，師傅！慕青知道了！」鐵慕青內心真的非常感激靜怡師太的指點，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話不是空話，在一些處世經驗上，這些老人豐富的經歷，是一筆寶貴的財富，提出的建議往往能使事情事半功倍。

  靜怡師太知道鐵慕青是個主意正的女娃子，也不多說，點到為止。

  第二天，關浩錦一身青衣，手上不像一般的文人墨客，喜歡拿著風騷的摺扇增添風流，什麼也沒拿。雖然很瘦，但更顯得玉樹臨風的清俊。

  「謝謝青姑娘準備的豆芽菜，要不然關某都懷疑能不能順利到達青山縣！」關浩錦自我解嘲說道，不過貴在坦蕩直接，鐵慕青對其第一印象，還不錯，沒有一般讀書人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的清高。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想必關大人，是腸胃不好，吃不得大約大肉，清粥小菜估計是最適合關大人的。」鐵慕青抱拳說道，行了一個江湖禮，至於那個萬福，鐵慕青覺得麻煩，哪有抱拳來得爽快。

  鐵慕青豪爽不失禮數的表現，以及真誠的話語，第一時間贏得了關浩錦的好感。

  「青姑娘的金玉良言，關某謹記，只不過在下真心想和青姑娘朋友相交，所以不要稱呼在下關大人，叫我浩錦就好。」關浩錦覺得鐵慕青叫他關大人，很是生分，便建議鐵慕青叫他名字。

  鐵慕青見關浩錦說得真誠，但是想到昨天晚上師傅的話，覺得還是稱呼關大人比較好，搖頭說道:「慕青為一介草民，不敢逾矩，還請關大人海涵！」

  鐵慕青疏離但很有禮貌的拒絕，關浩錦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靈兒已經端了一壺茶和兩個茶杯過來，給兩人倒了兩杯茶。

  「請用茶！」鐵慕青邀請關浩錦坐下喝茶。

  關浩錦坐下，喝了一口茶，溫潤的眼神，看著鐵慕青，說道：「青姑娘這次是準備回青山縣嗎？」

  鐵慕青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恨不得現在就趕緊去，好想念家人！」

  「那我們同路可好？」關浩錦徵詢道，「能和我說一些青山縣的情況嗎？」

  提到青山縣，鐵慕青臉上露出美好回憶的笑容，想起了在青山縣美好的生活除了曲家母子二人做事不地道，其他的各方面都很好。

  「那裡有樸實又彪悍的百姓，有很多珍奇的藥材，總體來說，很不錯，我喜歡我的家鄉！」鐵慕青微笑說道，那裡有鐵慕青的鐵匠老爹，所以鐵慕青不管走到什麼地方，青山縣都會是心底最好的一處。

  「樸實又彪悍？」關浩錦凝眉，很是不解，「不覺得這兩個詞語用在一起，很矛盾嗎？」

  鐵慕青搖搖頭，解釋說道：「不矛盾，一點都不矛盾。之所以樸實，因為那裡面的人，互相友愛，互相幫助，有正義感；之所以彪悍，是因為匈奴和一些羌人經常犯邊，很多男人為了保護家園失去生命，即使是這樣，但很少有人離開家園，就算是女人，到了危急時刻，也會拿起武器、、菜刀抵抗，和那些胡虜外邦人拼命，用自己的一雙手，保護那一片廣袤而神聖的土地。」

  「他們都是我們大宇朝的好子民啊！」關浩錦現在終於明白了鐵慕青所說的樸實而彪悍。

  「呵呵！」鐵慕青笑笑，「他們的確是好百姓，但是在當官的人眼裡，就不是了，說不定會被安上暴民的罪名。不過歷任青山縣的縣令都還可以，不是說他們能力有多強，本身有多麼清廉，而是那些當官的不敢做的太過分，要不然會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