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買人

  第二天一早起來，鐵慕青把準備好易容的拿過來，說道：「雲慧，你長得太漂亮了，為了不引人注目，我要給你易容，待會我和小草也要的。」

  「啊？小姐，你會易容?」雲慧非常激動，「就是傳說中可以改變人的面貌嗎？」

  「是的，你做好，馬上就好，這一路我們就要改頭換面，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以後都和我們沒有關係。」鐵慕青把雲慧按在板凳上，小草站在一邊好奇地看著。

  鐵慕青現在熟練得很，沒一會兒，雲慧地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變成了雙眼皮，整個眼睛大了好多，鼻子上面給弄了點泥子，鼻子變大了，臉上還弄了一個痣在最下角，最後在臉上塗了一點東西，使原本白皙亮麗的皮膚，變得暗淡無光。

  「好醜！」小草在邊上嘟著嘴巴，小聲嘀咕。

  雲慧抱著個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說道：「小姐，現在出去，沒人能認出我，這樣真好。以後安定下來，小姐，你能不能教我易容啊？」雲慧本身喜歡學習醫術，而且很愛學習，見到鐵慕青這雙手，居然能讓人大變樣，非常地好奇，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以後有機會我會教你們，來，小草，姐姐來給你化妝。」鐵慕青拿著工具對著小草。

  小草捂著臉，撒嬌道：「我不要變醜，好難看！」小草不明白雲慧姐姐變得這麼難看了，為什麼現在還能笑得那麼燦爛，真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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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慕青蹲下來，又得說謊了，一想到精明古怪的小草，鐵慕青就有點頭皮發麻，說謊也是一項技術活啊。

  「小草，小青姐姐和你說，絕不騙你，到了城鎮上，有很多拐子，專門偷漂亮的小孩。小草你長得這麼漂亮，他們一準會來偷你的。」鐵慕青誘哄道，最主要是想防止有些人認出小草，泄了行蹤，很麻煩。

  小草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急忙解釋說道：「姐姐，我不要被拐子偷去，不過可不可以把小草不要弄得像雲慧姐姐那麼丑！」

  小草屢次說成醜女人的雲慧，氣鼓鼓地瞪著小草，那雙眼睛變得更大，不過也多了幾分兇相。

  「好，不過小草，你雲慧姐姐臉上的東西是可以洗掉了，又不是一直就這樣了，不要怕！」鐵慕青解釋說道，這才多大的丫頭片子，就知道美醜了。

  小草這下放心了，喜滋滋地坐在床沿邊上，老老實實地讓鐵慕青幫她易容。看著鏡中的自己，小草張大嘴巴，驚叫道:「小青姐姐，我知道你為什麼變了個樣子了，你是易容的。」

  鐵慕青聽到聰明的小草一下就想明白了，點點頭。

  「那小青姐姐，小草想看你本來長什麼樣子呢！」小草拉著鐵慕青的衣角，請求著。

  「不告訴你們！」鐵慕青點了點小草的鼻尖，「快點吃早飯，我們要出發了，要磨蹭，我們就趕不上應泉縣了。」

  簡單地給小草收拾了幾件衣服，鐵慕青把小草放在自己的身後，說道：「小草，抱緊小青姐姐的腰，不要撒手。」鐵慕青擔心小草太小，棗紅馬跑起來，說不定會把小草摔下去。

  鐵慕青找了一件舊衣服，把小草的身子和自己的身子綁在一起，這樣就不擔心小草掉下來了。

  三個人，兩匹馬，為了遷就第一次騎馬的小草，所以速度慢了一些，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應泉縣。

  找了家客棧，要了兩間房子，小草自然是跟著鐵慕青睡。

  鐵慕青讓人把飯菜送到房間裡，三個人在房間裡吃飯，不去樓下了，人多眼雜。

  趕了一天的路，很累，三人吃完飯，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第二天吃完早飯，說道：「雲慧，你帶著小草，我去買輛馬車和馬夫！」

  「小姐，你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看著小草的！」雲慧拿著一個針線筐，給小草縫衣服，順便看著小草。

  鐵慕青出了客棧，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一時被街上的繁忙所震撼，古代的集市原來也可以這樣繁華啊。之前和李大人一路上趕路，沒有時間逛街；回來的時候，惦記著小草，也沒有閒工夫四處看看。現在沒了心事，鐵慕青終於可有心情在街上到處看看。

  抬頭擦擦頭上的汗，好長時間沒有這麼痛快呢，手裡拎了好多吃的東西，全部是小草買的，差點把今天要辦的事情忘了。正想走，身後幾個蓬頭污面的小孩子，頂著一頭亂糟糟地頭髮，從鐵慕青身後鬧哄哄的跑過。

  不光是經過，還把鐵慕青手裡吃的東西全部給搶走了。鐵慕青抬腳便想上前追過去，但鐵慕青注意到幾個孩子全部是瘦骨嶙峋，要不是餓極了，也不會來搶東西。有兩個小個子，實在饞急了，邊跑邊從袋子裡拿出一塊桂花糕，塞進嘴巴里，被噎得翻白眼，還不忘奔跑。

  周圍的小商販顯然看慣了這些，搖搖頭，嘆息著，有一個心腸硬的，喋喋不休地罵道：「這群野孩子，就應該把他們給打死，整天搶東西，作孽啊！」

  同樣是孤兒，同樣是沒有爹娘的野孩子，鐵慕青停下腳步，不再追下去，好讓那些孩子能安心吃點東西。轉眼那些小孩子，就跑得沒影，鐵慕青就算想幫助他們也找不到人。

  買馬車，那先要買個會趕馬車的人啊。鐵慕青問了一個小商販，找到了人牙子的地方，大大的院子裡，分成四部分，一個是壯年勞力，一個是婦女，這些人年紀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兩外兩部分一個是女孩子，六歲以上，十五歲一下，最後一個部分一部分就是小男孩。

  鐵慕青只是一個人，穿著也很普通，所以人牙子只顧著招呼那些大戶人家的奴僕，鐵慕青在圈子裡轉了一圈。這些人被帶上鐐銬，關在柵欄裡面，像牲口一般。看的鐵慕青頭皮發麻，不忍再看下去。

  鐵慕青看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不像其他人那樣嘴裡嚷嚷著，求著別人把他們買走，而且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兩外個柵欄裡面，每當有人在挑選小孩子的時候，他那滄桑的面容不再冷漠，瞳孔緊縮，鐵慕青知道那是擔心的表現。

  當看清挑選了小孩子之後，他又會鬆了一口氣。兩邊的柵欄里，他不停地看著，兩隻像老樹皮一樣的手，緊緊的捉住柵欄的棍子，手指甚至在樹樁上按出了深深的手印。照這樣下去，鐵慕青完全可以把樹樁抓爛，這個老人是有功夫的，而且功夫不低。至於為什麼會被抓住，很可能是因為對面柵欄里的小孩子拖累吧。

  有意思，要是能有個會功夫的車夫，也不錯。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掛，這兩個孩子要是在鐵慕青手裡，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需要擔心這個人會對她不利。

  想到這，鐵慕青權衡利弊，決定就買下他了，順便把他的小孩一起買了，這樣他們就不會分開了。

  鐵慕青輕輕走到老人身邊，不經意問道：「你的親人在對面嗎？」

  老人被鐵慕青擋住了視線，非常著急，趕緊往身邊挪了一下，繼續盯著對面。不過他在關注對面情況的時候，還不忘打量鐵慕青。

  老人立即想明白了鐵慕青為什麼問這一句，來到這邊好幾天了，那些人間他們老人小孩非常弱，身上還帶著傷，沒有人關注他的動作，也沒人願意買他們，而對面的長相普通的女子居然注意到，難道她想買他？

  眼見著又有人去對面小孩子的柵欄里，去挑人，老人沒有回答鐵慕青的話，急切問道：「這位姑娘，只要你願意買下我和我孫子，孫女，小老兒以後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老人原本抓著柵欄的手，急切之間伸出來，想拉著鐵慕青，手腕上的鐵鎖鐵鏈勒到了肉里，鮮血不停的往下流，兩行老淚不停地往下流。

  「求求你，求求你！」老人哆嗦著嘴唇，從老人驕傲的眼神里，鐵慕青知道他願意為了對面的孩子放棄一切，甚至那引以為傲的自尊，士可殺不可辱的高傲在此刻為了孩子，俯下高高的頭顱。

  鐵慕青知道老人也是明人，她也不說暗話，爽快答應道：「好！」

  鐵慕青轉身快步走到正在那些大戶人家面前低頭哈腰賣好的人牙子，說道：「老闆，我要買人！」

  正在唾沫飛濺的人牙子被人打斷了說話，正想發火，但一定對方要買人，立即展開那張滿臉菊花皺紋的臉，說道：「姑娘，您要賣哪一個，這就給您定契!」

  「就是他！」鐵慕青指著展覽里跪在地上的老人。

  人牙子看到鐵慕青指的還是那個老人，更高興了，好幾天了，都沒人挑中這個老不死的，浪費了好幾天的糧食，還以為這才要賠了，現在阿有人買，心裡那個美啊！

  「好好，驢蛋子，把那個小老兒拉出來！」人牙子大聲說道，「姑娘，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各種人情世故都懂，好調教，所以這可不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