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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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李大人不時地摸摸臉，雖然臉上有一層東西，但貌似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好像臉上什麼也沒有一樣。

  安全行路一天，居然沒有受到人追殺，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晚上的確沒有找到客棧，好在經過一個村子，四個人的話，找了戶農家露宿。

  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暗了下來，四周的樹木影影綽綽，寂寥地隨風沙沙作響。低矮的房屋，卑微地在逐漸暗下來的天色之下，更顯蕭瑟。

  「老人家，天色已晚，我等一行人沒找到住宿的地方，能不能在你家借住一天啊？」王思作為家僕敲門之後，一個滿頭華發的古稀老人開門，破舊的粗布衣服，漿洗的乾乾淨淨，看來是一戶勤快的人家。

  老漢咧嘴笑著，掉了兩個門牙的嘴巴張開笑著，點頭說道：「那敢情好，小老兒家的房屋是村子裡面最多的，平時兒子兒媳們都到城裡在大戶人家當差，家裡有幾件空房子，能住得下你們四個人。」

  老漢把門打開，對著屋裡面吆喝：「老婆子，趕緊燒水給客人們洗手洗臉！」

  一個老婆子從屋裡面出來，手裡還領著一個小孩子，頭上扎了兩個羊角辮，是個可愛的小女孩,躲在老婆子後面，睜著大眼睛，打量著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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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人們，先到屋裡坐，我先把你們馬車拉進來，正好院子南角有個驢圈，家裡有餵驢的料草，隨便餵點！」老人家嘴裡透風，說話有點不清晰，但大部分還是能聽懂的。

  「謝謝您，老人家，這是我們老爺一點心意，您先收著，簡單地給我們準備點飯菜，收拾下房間，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王思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塞給老頭。

  「茅庵草舍哪能收貴人的錢啊！」老漢推辭不要，但王思知道這戶人家也不是寬裕之人，要是不收錢的話，估計他們這半個月吃油的錢都沒有了。

  「老人家，您要是不收，我們主僕四人也不好意思在這邊住啊，煩請老人家務必收下！」李大人上前拱手說道，絕對不能這樣做，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小青，你去和大娘一起去做飯菜，我們車上還有一些肉之類的，放一些在裡面。」王思輕聲說道，他心思細膩，就算這戶人家沒有問題，但仍小心翼翼，尤其是在吃的方面，一定要注意。稍微在裡面方面蒙汗藥或者毒藥之類的，就夠他們受得了。

  鐵慕青從懷裡掏出兩塊麥芽糖，鐵慕青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吃點小零嘴，見這家有小孩，便蹲下來，甜甜說道：「囡囡，吃糖！」

  小丫頭還是躲在老婆子身後，不出來，不過眼裡透出渴望，一會兒看看奶奶爺爺，一會兒看看鐵慕青，還有鐵慕青手裡的麥芽糖。

  「小草，姐姐給你的，你接著吧！」老婆子摸摸孫女的頭，笑眯眯地慈愛說道，好長時間沒有給孫女買糖吃了。

  被叫做小草的小丫頭才怯怯地從奶奶身後走出來，接過鐵慕青手裡的麥芽糖，拿在嘴邊舔了一下，臉上洋溢著明亮的笑容，小聲說道：「謝謝姐姐，很好吃！」

  小草雖然害羞，但很懂禮貌，看來這戶人家家教很好，鐵慕青就喜歡小孩子，一股腦把所有的麥芽糖全部給小草了，說道：「小草乖，吃完糖之後，不要忘記要漱口哦，要不然會蛀牙的！」

  雖然不知道蛀牙是什麼東西，但是小草知道大姐姐是好人，說的話都是正確的，點頭說道：「小草知道了！」對著鐵慕青甜甜的笑著。

  「大娘，我們先去燒點水，給我加老爺洗洗臉！」鐵慕青轉身，笑著對老婆子說道。

  「那好，貴客隨便坐，我在家裡招呼客人，帶小青姑娘去廚房，老頭子你去外面打點酒！」老婆子麻利地去了廚房，生火燒水，動作爽利。

  鐵慕青跟上，給打個下手。鐵慕青之前做過這些事情，手腳麻利地很，一個人能做得過來，便說道：「大娘，要不我在這邊燒水做飯，您先去收拾房間。」

  老婆子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做過一段粗使婆子，知道一些門道，吃飯的事情可是大事，所以見鐵慕青這麼說，也不推辭，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草屑，笑眯眯地說道：「那就麻煩小青姑娘了，趁現在還有點光亮，老婆子去收拾東西。小草，跟奶奶一起出去呢！」

  「不嘛！我要和姐姐在這邊！」小草就鐵慕青的一包糖給收買了，四五歲的小孩子，已經知道好歹，蹲在邊上，邊吃糖。

  「大娘，就讓小草在這邊吧，我會看著她的。」鐵慕青摸摸小草的頭，笑著說道。

  「那好吧，小草，你要老老實實的，不要給小青姐姐惹麻煩！」老婆子交代完，便去收拾房間。

  家裡面只有三個空房間，小青是姑娘家自然要住一間，李大人是老爺單住一間，王思和胡嘯兩人住在一間。房間蠻大，住得下。

  鐵慕青從馬車上拿出一塊大約兩斤的牛肉，切成碎片，放在鍋裡面，煮麵條。

  「肉！」小草指著鐵幕正在切得牛肉，奶聲奶氣說道。

  鐵慕青莞爾，問道：「小草是不是喜歡吃肉啊？」

  「嗯，肉好吃！以前爹娘回來的時候才會賣肉！」小草歪著頭，一本正經地回答說道。

  「哦？那你爹娘呢？」鐵慕青問道，雖然感覺著這對老夫妻沒問題，但是總有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

  「奶奶說爹娘去了很遠的地方，小草要是聽話的好孩子，等小草長大了，爹娘才會回來，但是隔壁的小路子說我爹娘死了，就是永遠也會不來了。」小草乖巧的說道，「爺爺不是好孩子，說謊了！」

  鐵慕青正在燒火的手，停下來，知道怎麼回事了，那對老夫妻絕對有問題，明明兒子兒媳已經去世，居然說沒死。剛才鐵慕青到房間裡面看了，要是老夫妻的兒子兒媳死了的話，床上的鋪蓋絕不會像平時一樣工整的鋪在床上，上面一點潮氣沒有，這就說明這是專門給他們準備的老頭子去打酒，說不定去打酒就是去報信。小心使得萬年船，就算露宿野外，也比被人包圍要好。

  鐵慕青也顧不了現在正在燒火，跑到堂屋，在李大人耳邊，嘀咕一番。

  聽了鐵慕青的敘述，李大人瞳孔一縮，想了一會兒說道：「不防，我們不是已經易容了嘛！他們應該不認識我們！要是我們現在立即逃走，說不定就露餡了。而且那個老漢出去打酒，頂多半個時辰的時間，所以就算我們逃，也逃不多遠，以不變應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