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慘死
2024-05-29 02:01:12
作者: 爆汐汐
「蘭芷,你就簽了這個監護人委託書吧!芳芳畢竟是你的親姐姐!讓她看著洋洋,也能守著你的財產以後都給洋洋,你說是不是?」
「人家沈仕年現在生意做的這麼大,這麼有錢,你這個病眼看就沒有幾天了,他總不能為了守一輩子的!」
「與其讓他娶了別人回來霸占你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財產,欺負你兒子,倒不如讓你親姐姐嫁給他,照顧洋洋,好歹你們是親姐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蘭芷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只餘下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眼前穿金帶銀的婦人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話。
她自嘲而諷刺地勾了勾唇角,聲音哽咽道:「媽,我現在還沒有死呢,你就急著讓姐姐頂替我的位置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都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蘭芷這話一出,蘭母的臉上瞬間閃過了一抹異色。
她猛地從床前站了起來,聲音也忍不住拔高了幾個度。
「你這是什麼意思?」蘭母雙眸憤怒地瞪向了蘭芷,「你這個病,你自己心裡頭也清楚!撐不了幾日了!我這是為了你兒子好!這是為了你打算!難不成在你心裡頭,我還是占你便宜不成?」
「你姐姐怎麼說也是個大學生,工作也好,想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何必要嫁給沈仕年一個有兒子的二婚男人?」
「她這是圖什麼?她還不是為了顧著你兒子!沈仕年現在什麼身份?生意做的這麼大,他肯定會再娶的!到時候娶了別家,你辛辛苦苦掙出來的家業,還有你兒子,將來都是別人的了!人家要是有了親生的孩子,會怎麼對你兒子?你想不到嗎?」
「要是娶了你姐姐,那就不一樣了!就算你姐姐有了親生孩子,那洋洋怎麼說也叫她一聲大姨!她再怎麼也不會虧待你兒子!你這個死腦筋,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蘭母這話讓蘭芷覺得好笑。
她勾了勾唇,蒼白的臉上咻地滑落下一行眼淚來。
「是嗎?她真的會對我兒子好嗎?」
「當初,我考上了大學,你說她身子不好,要是下鄉的話,肯定要沒命的,逼著我將通知書給了她,讓她去上大學,我替她下鄉了。」
「在鄉下,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盼著她來看我一次,然而,她卻買通了村裡頭的一個老頭子,要將我永遠留在鄉下——」
「後來,我機靈逃了出來,還被沈仕年救了!嫁給了沈仕年。
沈仕年當初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小子,你們嫌棄我過得不好,怕我拖累你們,所以哪怕我進城的時候回一趟家,你們也都躲出去——」
「後來,我跟沈仕年的生意越做越大,在青城買了地皮,建了房子,收租,開公司,越來越有錢了,你們這才找上門了——」
「還說當初的事情是誤會,她不是故意的——」
「又說家裡現在沒有地方住,讓她住到我家裡來,我不同意,你就天天去公司鬧——」
「她天天穿成那個樣子,對沈仕年眉來眼去的,難道你們當我眼瞎?」
「現在我得了絕症,沒有幾天好活了,你們連讓我退位讓賢,讓她做洋洋的監護人都想好了,還要逼著我簽字,這是好笑啊,這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姐妹啊——」
蘭芷說著話,滾燙的眼淚不斷地滾落下去。
她目光深沉而冰冷地落在蘭母的臉上,聲音越來越是微弱,卻帶著強烈的不甘:「你說,大家都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什麼她就被當成寶,而我,從小到大,不管是大事小事,都要讓著她,當她的墊腳石,為她鋪路?為什麼?」
蘭母被蘭芷清凌凌的眸光看得心裡一慌,竟然忍不住一時語塞,退後了兩步。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陣噠噠噠的刺耳高跟鞋聲響了起來。
蘭芷抬起眼,就對上了一張濃妝艷抹的臉。
是她的姐姐,蘭芳。
是那個惡毒狠辣,從小到大都欺負她,搶占她一切的女兒!
蘭芷看到蘭芳,眼底咻然浮起了一抹冷色,聲音嘶啞道:「你來做什麼?」
蘭芳玩弄著手上的指甲,挑釁而得意道:「自然是來看你笑話的?怎麼?聽媽說你不肯簽字?」
見她這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樣子,蘭芷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猛地衝到了頭頂,氣得臉色青紫。
「你不會簽的!你別做夢了!」
這些財產都是她沒日沒夜,辛辛苦苦跟沈仕年打拼出來的!
憑什麼!憑什麼要讓蘭芳當自己兒子的監護人!
哪怕沈仕年在她死後,娶了別人, 便宜了別人!她也不想為蘭芳做嫁衣裳!
她這輩子,被蘭芳搶走的東西還不夠嗎?
大學通知書她搶走了!
她的丈夫,她也搶走了!
現在,就連她的兒子,蘭芳也要逼著他叫她媽!
憑什麼!
蘭芷氣得猛地咳嗽了兩下,卻吐出了兩口黑紅的血來。
蘭芳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湊近了蘭芷的耳邊,低聲道:「對了,忘了告訴你呢,就在你住院的第一天,沈仕年就上了我的床,我的肚子已經有三個月了。」
「蘭芷,你再聰明,再優秀,再能幹又如何?你打拼下來的一切,不管是大學通知書,還是男人,還是家產,都是我的——」蘭芳忍不住得瑟地笑起來。
「你不簽,也沒關係啊,反正我當監護人只是個幌子,只要我肚子裡頭的孩子生出來,誰還要你兒子啊,我肯定要弄死他的,難不成要留著他跟我孩子搶家產嗎?」
「你敢!」蘭芷一聽蘭芳竟然想要弄死自己的兒子,頓時劇烈掙紮起來。
她本來渾身插滿了管子,這麼掙扎,吸氧管就被掙脫了,蘭芷頓時覺得窒息感鋪天蓋地涌了出來。
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本就油盡燈枯的身子更是漸漸失去了力氣——
就在她的雙眸失去焦距前,正對著她的電視正在放著一場訪談。
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坐在輪椅上,正接受記者的採訪。
「我這腿,是下鄉的時候傷的,當時本來談了個女朋友,跟她約定一起上大學的,後來她下鄉去了,我也追了去,誰知道傷了腿,昏迷了半年,醒來後她渺無音訓,我找了她一輩子——」
是江冽啊!他口中的女朋友,可不正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