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劫獄未遂
2024-05-29 01:23:54
作者: 渡木橋
夏言如今,是真正的劫後餘生。
不幸中的萬幸,這次「九重仙劫」似是受到世俗界的力量限制,劫龍比起洪荒那次要弱很多。
否則夏言就不是全身各種力量亂竄的問題了,而是直接稀碎,混在那場七彩大雪中挫骨揚灰。
到這會兒夏言也明白了。
自己的劫難,其實不在天上,而就在自己的丹田氣海。
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誅仙劍投餵失當,水靈殘龜意外渡劫。
這也就罷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水靈殘龜這種天靈地寶,自己見到了就不可能放過。
而小誅畢竟靈智除開,就它跟水靈殘龜並駕齊驅的智商,把這事兒交給它主要是自己疏忽大意。
可萬沒想到,誅仙劍上天斬龍的時候,那是真不顧著自己這個剛入先天境的主人。
破入先天境,夏言確實有大幅提升。
首先凝元入真,開劍竅。
後天五重巔峰之後,又在水潭底下待了二十天,夏言對身體的洗鍊已經全部完成。
身體準備好了,接著就是心境。
修道者,明心見性,見天地,更要見自己。
以元意洗鍊的身軀為低,以這份明心見性的心境為引,這才會讓劍竅洞開、劍種生根。
這一關對世間劍修來說難如登天,能領悟者萬不存一。
只是對夏言來說,不過是老路再走一遍。
而這已經不是他第二次突破先天境了。
早年間在洪荒他也是一路摸索,曾練廢了三個號。
三個廢號,加上洪荒第一劍仙,這是四次破先天。
如今是第五次。
身體修行還得花時間去鍛鍊肌肉記憶,這種講究心境的破境反而簡單。
按照這個世界的修行順序,先天境劍修先是肉身開劍竅,讓劍種生根,然後再得秘法傳授,去開闢神魂紫府。
而夏言的劍種是誅仙劍。
小誅別說劍種生根了,夏言要不是攔著它,它都能上天。
而紫府開闢,夏言早就用八卦九鼎術完成了,就等肉身洗鍊完畢,能開出劍竅。
劍竅一開,真氣自生。
對其他劍修來說,劍種的屬性,從這時候開始有了實戰意義。
以劍種吸取天地元氣,再以紫府轉化力量,各種屬性的先天劍罡這就有了。
不過先天劍罡這種攻擊手段,在夏言眼裡只是平常。
面對漫天劫龍,這種程度的劍罡給人家撓癢都不夠。
關鍵是劍竅一開,小誅就能從丹田氣海里出來了。
誅仙劍一旦出來,沒有夏言本身的經脈強度限制,五行風雷這七種力量的誅仙劍法能隨意施展。
夏言還得給它打招呼,不能使出全力。
否則世俗界是不是能承受他先不管,他自己肯定先承受不住。
離得太近了,那是擦著便死,沾著就亡。
事實證明,夏言判斷很正確。
小誅別說使出全力,哪怕壓制了絕大部分力量,可它斬殺劫龍的餘波,照樣讓它差點再次弒主成功。
九種劫龍的力量餘波,此刻就在夏言體內橫衝直撞。
此時夏言的身軀,就跟一個大型火災現場似的,到處都在起火。
五行風雷陰陽,那是應有盡有,時不時互相見面。
五行要麼相生,其中一個更加壯大了;要麼不相關,撞一下原路返回;要麼相剋,嘭一下爆炸了。
風雷更加厲害,見誰都炸。
再加上陰陽屬性的加入,場面更加波譎雲詭。
這種傷勢別人救不了,只能以內視之法自救。
先用神念先找陰陽之力,以九鼎八卦術化入紫府內的乾坤兩鼎。
乾陽為天,坤陰為地,先頂天立地,這樣能讓神念驅使更加自如,同時別讓這些陰陽之力在體內添亂。
接下來,風雷暫時不管,這兩種力量沒有屬性克制,一碰就炸,惹不起。
自己本源屬性是金,又有小誅借力,金克木,先集中對付木系力量。
木系力量沒了之後,木生火,火系力量就沒了根基。
而水克火,自己這會而丹田裡就養著一頭七階水靈獸,水多得是。
火一旦滅掉,火生土,土系就沒了根基。
木克土,體內的木系力量這會兒已經沒了,問小誅拿一點,把土系力量全滅了。
這麼一來,五行之中只剩下金系和水系力量,這對誅仙劍和水靈獸來說就是飼料,讓它們自己吸取。
好,五行全滅,剩下的就是風雷了。
這些是硬骨頭,得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慢慢啃。
夏言先不著急辦這個事,而是神念出去一趟,人先醒過來。
趕緊跟外面的人交代幾句,別真以為自己沒救了,把自己火化了。
……
京都城內,昭獄大牢。
陳文炳這天晚上劫獄沒成功。
在昭獄大牢門口站崗的那兩位,是錦衣衛,去皇城保駕了。
可昭獄裡面的獄卒,不是錦衣衛,而是錦衣衛軍戶。
他們等自家老爺子退休了就能頂缺,正式成為錦衣衛,可老爺子們都還龍精虎猛的,離退休還早。
所以這幾位少爺,先以獄卒的身份在昭獄裡實習,學習前輩們是怎麼折磨犯人的。
家裡是錦衣衛出身,武修傳承那是聖上御賜的,這些少爺身上個個都有修為。
四個後天二重,一個後天三重。
於是陳公子這次殺入昭獄,跟這些獄卒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叮咣五四打了半宿,昭獄被打爛了一半,陳文炳卻沒找到夏老爺子和屠老爺子,身上也已經處處帶傷。
他只能且戰且退,退到昭獄門外,發現天上正下著一場七彩大雪。
陳文炳這會兒要是個先天境的劍修,那這場大雪會讓他戰力大增。
可惜他只有後天三重,紫府未曾開闢,感覺不到這場大雪中蘊含的五行風雷。
五個年輕獄卒很快就圍上來了,一個個氣喘吁吁的:
「這位少俠,你要冷靜。」
「少俠,你剛才也看到了,咱們昭獄的住宿條件,還是不錯的。」
「別聽外面人瞎說,把咱們說得跟凶神惡鬼似的,咱們其實很講理。」
「少俠敢夜闖昭獄,弟兄們敬你是條漢子,不會折磨你。」
「我剛才聞到你身上有酒味,你這一定是喝多了,誤闖昭獄。」
「對對對,是誤闖,所以罪不至死,估計也就花點兒錢,就能平事兒。」
「所以少俠你不要抵抗,更別自盡,還請束手就擒。」
陳文炳一開始沒聽明白,後來這才聽明白了。
原來他們是怕自己自盡,這才好言相勸。
畢竟自己剛才打塌了半座昭獄,真要是一死了之,沒留下活口,他們交不了差。
可要是落在這些人手裡,那自己的下場不會比南疆王好多少。
距離學宮論劍正賽結束,還有七天。
自己應該等不到夏言奪魁歸來了。
此時正值盛夏,天上大雪紛落,閃著七彩微光的雪花,一片片飄落下來。
陳文炳仰頭看去,卻發現天上並無陰雲,而是月明星稀的朗朗夜空。
仲夏月夜七彩雪。
陳文炳心想有這番人間奇景為自己送行,這輩子也算值了。
一念及此,他手中長劍一抬,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一看陳公子這架勢,獄卒們慌了:
「陳少俠你要冷靜啊!」
「使不得!」
「千萬使不得!」
「就他這個蠢樣,你們就讓他死吧。」
只聽獄卒少爺們的勸說聲中,混著一把少女嗓音。
這把聲音從天而降,陳文炳眼睛一花,發現面前這少女一身紅裙。
「姜苑?」陳文炳愣住了。
西王女一臉嫌棄地看著陳公子:「你不是要自盡嘛,趕緊的。」
「我……」陳文炳結巴了一下,然後馬上醒悟過來,「你們比賽打完了?」
「打完了。」姜苑說道。
「誰第一?」陳文炳問道。
「還能是誰?」姜苑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是我義兄了,學宮九大護山祖師親口認證,無可爭議。」
「那他人呢?」陳文炳左右看了看。
「打累了正在睡覺呢,臨睡前讓我來這兒看看。」姜苑說道,「結果我沒想到,你陳文炳真厲害。單槍匹馬,就拉低了我們火系劍修的整體智商。」
「不是……」陳文炳說道,「這是何從說起?」
「這事兒你居然看不明白。聖上把夏、屠兩位老爺子關進昭獄,你覺得這是要殺他們嗎?」
「不是殺他們,還能是什麼?」
「這叫保護,昭獄由聖上直接控制。」姜苑說道,「這叫龍恩浩蕩,親自出手保護。」
「那不是還有誅九族的口諭嗎?」陳文炳質疑道。
「是口諭而不是聖旨。」姜苑淡淡說道,「口諭是會被太監假傳的。」
「不是,這事兒還能這麼理解?」陳文炳驚訝道。
「以前你怎麼理解我不管,現在你只能這麼理解。」姜苑說道,「因為本次學宮論劍,夏言第一,屠蘇第二,我第三。」
跟陳文炳交代了幾句,姜苑這才瞟了瞟周圍五個獄卒:「你們幾個,認識我嗎?」
「小的們見過西域郡主。」
「認識就好。」姜苑點了點頭,指了指陳文炳,「這傢伙打塌了昭獄,你們職責在身,該抓人抓人。
不過,一個夏老爺子,一個屠老爺子,一個他,這三個人你們可要好好伺候。
否則回頭腦袋沒了,別怪本郡主沒提點你們。」
「嗐,郡主您冤枉我們了。」
「其實夏老爺子和屠老爺子,壓根就不在昭獄。」
「兩位老爺子二十天前,從昭獄前門進來,天黑就從昭獄後門出去了。」
「人直接去了皇宮。」
「我前陣子聽說,夏老爺子和屠老爺子牌技高超,把聖上都贏急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