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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泊陽決戰(下)

2024-05-29 01:26:00 作者: 戴金瑤

  下午三點三刻,颱風『尼伯特』經過的泊陽湖水域,陣風已經到達了10級,環境惡劣的程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水面被大風掀起的浪花,形成一道道水霧,看不清五十米外的任何船隻。

  我研究過老爺廟附近的水域特徵,東面有一條堤壩,在豐水期時,堤壩沒過膝蓋,不會露出湖面;在堤壩的外圍,有一條更高的圩堤,它是保護著泊陽湖下游的圍堤。多寶鄉三面環水,地勢平坦低洼,如果出現漫堤或決口,農民的水稻和房屋將徹底遭殃。

  江州水患由來已久,比如震動全國的一九九八年特大洪水,泊陽湖連降暴雨,湖口圩堤決口,淹沒了大半個江州。時任國家總理親臨江州抗洪搶險第一線,當地領導提醒他吃飯,他說:吃飯是小事,抗洪搶險是才是最重要的。自那以後,江州對洪水的重視程度就沒有變過。

  這次的颱風『尼伯特』,搶險的武警官兵和警察早已嚴陣以待,挖沙裝袋,加固、加高、加厚圩堤,抬著混凝土預製塊堆在堤坡上,大雨淋在身上,濕透了全身,累了倚躺靠在沙袋上打盹。

  此時的我,正在一邊揮舞著匕首刺殺食人鱷,一邊奮力游向東邊的圩堤。在淹沒的暗堤上,我終於站了起來,藉助暗堤的承載力,勉強跟食人鱷打個平手,大腿和胳膊被咬了好幾口,鮮血引得更多食人鱷圍攻。武警官兵發現後,紛紛跳入水中,合力將食人鱷趕進鋼筋製成的弧形圍堰中,官兵和警察舉起鐵鏟,鏟殺食人鱷。

  經警察辨認,不明生物食人鱷,是外侵物種鱷雀鱔,南方人稱為福鱷,可能是人為放生。

  從景市和江州趕來的支援,兵分兩路:一路由周浩帶領景市的警力追擊高橋和打撈船;另一路由江州警方帶著齊妙、奕奕尋找引開福鱷的曹操。

  下午四點,在老爺廟西北方向兩公里的水域,擊退了水警的高橋,正在催促將軍等人抓緊打撈剩餘的沉船瓷器。慧明和尚在船艙內,向遠在日本的黑幫老大成田次郎匯報戰果,成田次郎要高橋接聽電話,嚴肅地交待道:

  

  「船已經停靠在二號碼頭,今天晚上八點前務必運到江州港。」

  「是,您放心,八點前來得及。」

  「颱風一過,泊陽湖就要恢復航行,速戰速決,切莫戀戰!如果再出什麼差池,你就自行了斷。」

  「是!」

  高橋掛斷電話,又命令打撈船上的幾個黑幫打手下水,加入水底打撈的隊伍。

  颱風逐漸變小,暴雨在下了幾個小時之後,也變小了,高橋興奮地高喊: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天助我也!」

  慧明和尚望著不斷上漲的湖水,勸高橋:

  「水下有食人魚,不可戀戰,一切要小心。」

  「警察都不怕,我還怕什麼魚,笑話!」

  「一切妙欲如鹽水,愈享受之愈增貪。」

  「磨磨嘰嘰,站到一邊去。」

  高橋對慧明和尚假仁假義,嗤之以鼻。

  這邊清潔船上的將軍,一會兒看看表,一會兒望望遠方,時間不早了。

  將軍撥通莫大盛的電話,匯報情況後,決定撤退。當豁牙子和熊胖子爬上清潔船,打算脫下潛水衣時,高橋跳上船,氣勢凌人地說:

  「不要停,繼續!一個小時之後再撤退。」

  豁牙子和熊胖子,目睹了高橋和黑幫的殘暴,而且黑幫人多勢眾,不敢明著反抗。但將軍不一樣,七年前棠蔭島之戰,高橋差點要了他的命,後來又使陰奪走了本屬於他的將軍罐;而令他最不能忘掉的是他坐了三年牢,舉報他的人,不是高橋,還有誰?!

  將軍手握著船護欄上的鐵鏈,怒視著喬裝成考古專家的高橋:

  「我的人還淪不到你來命令!」

  「我看你沒記得莫老闆的話,這次任務我是總指揮。」

  「如果江州的警察來支援,你怎麼對付?殺了他們?殺他們是死刑!」

  「我還以為將軍天不怕地不怕,原來是個孬種,我看是坐牢坐怕了,沒了膽量。」

  高橋每個字都刺激著將軍,將軍攥緊鐵鏈,握緊左拳向著高橋的護目鏡擊去,高橋一閃,以右手掃落將軍的左手腕,左手攻擊將軍的面門。將軍一甩手,將鐵鏈纏繞左腕,抬手格檔,高橋回撤,以右腿為支撐,左腿迴旋踢向將軍的肋部,兩人一來一回,打得難解難分。

  正在這時,周浩帶著警察乘著巡邏艇趕來,打撈船上的慧明和尚見勢不妙, 跳進左側的巡邏艇中,命令黑幫成員全速開啟,駕著兩艘裝滿瓷器的巡邏艇,向著泊陽湖的西南方向逃去。

  「不要打了,警察來了。」 熊胖子大喊,站在兩人中間:

  「住手,再打我們都得進去。」

  豁牙子見裝滿瓷器的巡邏艇正在逃走,竄到將軍耳邊:

  「船已經走了,我們該撤了。」

  高橋一看表,已經四點三刻,他收住拳腳,輕蔑地對將軍說,:

  「我們的帳後面再算,先拖住他們,一個半小時之內,貨必須趕到港口。」

  熊胖子眺望著全副武裝的警察巡邏艇,搖著腦袋:

  「他們有槍,攔住他們,太危險,還是先撤吧。」

  「莫老闆的命令,你們也敢違背?!」

  豁牙子穿好衣服,笑懟著高橋:

  「呵,出生入死的活都是我們干,別老拿莫老闆來壓我們。軍哥,咱們不聽他的,撤!」

  「是啊,我們沒槍,拿什麼跟他們干?」熊胖子也嚷道。

  高橋朝打撈船一擺手,黑幫打手們向清潔船拋來幾支八九式步槍。

  周浩來到打撈船前,身邊的警察拿出擴音喇叭,對著打撈船、清潔船高喊: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認清形勢,放下武器,不要一錯再錯。」

  高橋將自動步槍遞給熊胖子和豁牙子,拿了一把裝有榴彈發射器的步槍交給高橋:

  狠狠地笑對著將軍:

  「投降,你就輸了。」

  高橋說完,跳到打撈船上,喬裝成考古專家的高橋,端起同樣裝有榴彈發射器的八九式步槍,向周浩等人乘坐的巡邏艇射擊,掩護著運輸水下文物的快艇離開。

  將軍對槍枝有過研究,手中的八九式步槍,是日本製造的,最大的優點就是後坐力低,比較輕,容易攜帶,容易操控,八成是高橋等人從日本走私入鏡的。

  高橋和黑幫的瘋狂進攻,徹底打碎了將軍等人的撤退計劃,周浩和警察見高橋和黑幫置若罔聞,窮凶極惡,拔槍對戰,將軍一夥也捲入了亂戰,配合高橋等人,對警察們射擊。在兩幫亡命之徒的火力猛攻之下,周浩等人明顯處於下風,被逼的節節敗退,眼見駛向西南的巡邏艇越來越遠,周浩心中忐忑著……

  突然,從打撈船的水下鑽出來一個人,此人迅速跳上船,揮起鐵鏟,大戰高橋和日本黑幫打手。在不遠處的一艘衝鋒舟上,齊妙正在拍攝高橋和黑幫的罪證;經過簡單包紮後的馮奕奕,與周浩交流之後,帶著水警們,駕駛著巡邏艇向慧明和尚追去。

  原來,馮奕奕和齊妙等人,在泊陽湖東邊的圍堤附近找到了我,我們幾人匯合,齊妙喜極而泣。參加抗洪搶險的江州水警得知情況後,馬上聯繫江州警方,警方告訴馮奕奕,周浩已經協調江州和景市的警力,正在趕往出事地點,並勸阻我們。想到肆無忌憚的不法分子,我們再次趕往打撈水域。當離打撈船還有兩三百米距離時,我握緊鐵鏟鑽入水中,游向打撈船,打得高橋措手不及。

  近距離肉搏,黑幫不是我的對手,但黑幫人多勢眾,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周浩和水警見勢,也跳上了打撈船,周浩腿上功夫了得,指哪踢那,黑幫打手被他一通羞辱,有的被踢中襠部,手捂著痛苦萬分;有的被踢進水中,宛如炸魚般四濺。

  這時,豁牙子拉住將軍,指著越來越遠的慧明和尚,又指指周浩停在水面的上的巡邏艇:

  「軍哥,我們快走,不然真來不及了。」

  熊胖子也勸道:「瓷器被他們運走了,留下我們斷後,高橋太損了,我們走!」

  將軍見我們占據上風,我們將高橋和黑幫逐漸合圍,將軍可不傻,打撈沉船古董頂多是盜竊罪,打死水警那是死罪,或被水警打死更不值,況且莫大盛的意圖很明顯,配合日本人將水下瓷器運到江州港口,既然運瓷的快艇已走,於警察死磕也沒有意義。將軍一擺手,丟下清潔船和步槍,三人跳進了眼前的巡邏艇,駕駛著快艇向西南方向追去……

  高橋見勢不妙,將裝有榴彈發射器的八九式步槍,瞄準不遠處的衝鋒舟,發射了一顆榴彈。榴彈巨大的破壞力,將衝鋒舟上的齊妙震出幾米高,昏迷的齊妙被重重在砸在水面,嘴角流著血。我顧不得再和高橋糾纏,跳進水中,向齊妙游去。

  我大聲呼喊齊妙的名字,浩瀚的泊陽湖沒有給我回音。我環顧四周,在正西的方位,瞧見漸漸下沉的齊妙,我雙掌托舉著齊妙的腰,力往上使,以雙腳蹬水,儘量讓她的嘴和鼻子露出水面。

  正在這時,福鱷聞著血味再次出現,向我和齊妙張開鋒利的牙齒,洶湧而來,。我手無寸鐵,雙手還舉著齊妙,這次真是山窮水盡,幸好這一切被周浩瞅見,他迅速跳進清潔船,向我和齊妙開來……

  我一手托舉著齊妙,一手用力壓住水面,腳下反覆攪動著湖水,形成一團團浮上的水泡,憑藉水泡上升的浮力,身體順勢升起。我藉助福鱷為踏腳板,使出一葦渡江的功夫,跳上了清潔船。

  齊妙昏迷不醒,嘴角上的血流到了脖子上,衣服被榴彈擊起的威力震破,我擦掉齊妙嘴角的血,脫下T恤,套在她的身上。

  「妙妙!醒醒啊,妙妙!」我呼喊著齊妙,周浩翻開齊妙的眼睛看了看:

  「昏迷溺水,要趕快處理。」

  我有水中救人的經驗,周浩一說倒提醒了我,我不由分說地扛起齊妙,肩膀頂著齊妙的腹部,在清潔船上來回顫動,乞求齊妙甦醒。齊妙「哇哇」吐出幾口湖水,甦醒過來:

  「咳咳咳……少寶……」齊妙摟著我,逐漸睜開了雙眼:「全身好疼,我不會死吧……」

  「說什麼傻話,你沒事的。」

  「你別管我了,不要讓日本人跑了!」

  想到該千刀萬剮的高橋,我朝打撈船上的高橋怒吼道:「高橋,我要讓你血債血還!」

  打撈船上的高橋一看時間,已經過了五點半,他一打手勢,黑幫打手們將充氣泵充好氣的幾隻衝鋒舟,扛出了船艙,正要跳上衝鋒舟。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抓起清潔船上的鐵鏈,跳進打撈船,揮著鐵鏈擋住這些人的去路。

  高橋揮著裝有刺刀的八九式步槍,向我的腹部刺來,高橋刀刀致命,我的體力逐漸透支,不停地躲閃。眼見就要跌進湖中,我伸手抓緊刺刀,刀刃割破了手掌,鮮血滴濺在甲板。我忍著疼痛,用力奪過步槍,用鐵鏈鎖住高橋的脖子,撕下考古專家的面具。清潔船上的齊妙,看清了高橋的真實面目,恨得渾身直打哆嗦。

  黑幫打手見狀,舉著刺刀向我刺來,我一轉身,刺刀正刺中了高橋的腹部,我以左腿為支撐,以幾招後旋踢,將高橋踢進水中,最後,我也累倒在甲板之上。

  高橋腹部的血引得福鱷嗜血而來,高橋被福鱷一口咬住頭部,另一隻福鱷咬住腿部,頃刻之間,高橋被撕成兩半,鮮血染紅了湖面,高橋被兩隻福鱷吞進了肚子,場面極其血腥。

  黑幫打手們見我趴在甲板上,就要舉槍向我射擊;這時,清潔船上的齊妙和周浩,端起將軍一夥扔下的步槍,朝黑幫打手們開火,打手們一個個被幹掉。

  正當我和齊妙相互靠近,突然從水中竄出一隻似乎沒有吃人的福鱷,咬住齊妙的一隻腳,就要往湖裡拉。

  說時遲那時快,我伸手拽住福鱷的上下顎,用盡全力,拉開福鱷的大嘴,齊妙抬腳抽身。我甩起福鱷,露出白色的肚皮,周浩瞄準福鱷的肚子,連開數槍,福鱷斃命。

  驚慌之餘,齊妙緊緊抱著我,大戰之後,湖面漸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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