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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東京之行

2024-05-29 01:25:35 作者: 戴金瑤

  去日本的路上還算順利,一路上的交通住宿都是由中國國際旅行社來負責。我們一行十二人,從景市乘坐旅行社安排的大巴前往上海。

  芳姐沒有跟我們同行,說有司機開車送她,就在日本成田國際機場出站的地方碰頭。芳姐畢竟是大盛集團的副總經理,莫老闆的紅人,自然不能跟我們一幫孔武有力的保安擠在一個車上,毫無疑問,她搭乘的是國際航班的頭等艙。

  我們一行人在上海外灘花旗銀行隔壁的中國銀行,兌換了一些日元。然後從浦東國際機場T2航站樓辦理好登機手續,登上國航波音737的客機。

  說來也巧,我又一次遇到了陸茜的空姐,在我通過視頻和陽陽溝通落地行程時,陽陽突然叫住了空姐,原來陸茜居然是陽陽的上海海洋大學的同學。有了這層關係,空姐的服務自然也更加的熱情親切。

  航班於下午兩點起飛,晚上六點不到,就抵達了日本成田國際機場。

  從成田國際機場的T1航站樓出來,仿佛是穿越到了中國的古代:到處是繁體中文的招牌和文字,陌生而熟悉,綠色的「成田國際空港」、「出口」等字格外醒目。機場的牆上,有一些酒店和溫泉的GG,男女裸露著背部,趴在池邊,這種大尺度的GG,是不是暗示著日本是個溫泉眾多、紅燈區發達的國度?

  成田機場在東京的東面,距離我們下榻的上野公園光芒酒店將近六十公里,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機場下面有換乘的軌道交通,因為帶有不少行李物品和安保設備,在我們出發之前,陽陽就通過中國國際旅行社,在成田租了一輛豐田大巴,金色的車身,前方懸掛著綠底白字的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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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沒想到的是,大巴司機是一位六十多歲的銀髮老人,老人穿著黑色的西裝,裡面是白襯衫和暗紅色的領帶,戴著銀色邊框眼鏡和白色手套,胸前掛著工作牌,上面寫著「成田真一郎」幾個我們能認識的中文字。

  大巴司機見我們一行人從機場取件處出來,下車熱情地幫我們搬運行李。正當我們在車上等待芳姐出來時,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向我們跑來,男人邊跑邊喊:

  「曹哥,我來了……」

  我仔細一看,原來是八斤!兔崽子,居然瞞著我跑來日本,看我如何收拾;我正在發怒之時,八斤身後跟著一個戴著太陽鏡的女人,映入了我的眼帘,這個女人不是旁人,正是我護送的客戶芳姐。

  八斤喘著粗氣上車,將行李扔在駕駛員後面的空位上,擰開椅子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一屁股坐在了陸軍前面的椅子上,陸軍見八斤自說自話跑來日本,滿身的汗臭味,嫌棄道:

  「八斤啊,八斤,你這個只鼻涕泡,誰讓你跑來的?」

  「陸軍,等下你就知道,我不來,你們還真不行。」

  「呵,事情沒有干,先吹上了。」

  這時,芳姐也上了車,保安將她的行李放在了一個空位上。芳姐一身的休閒裝扮,依舊是V字領純白休閒T恤,鬆緊腰的紅咖啡色休閒半身裙,愛馬仕顏色的皮拖鞋。

  芳姐摘下太陽鏡,掃視了車上的人,然後挨著我坐下:

  「從現在起,我的人身安全就由你來保護。」

  我站起身來,對車廂內的保安介紹道:

  「各位,我們日本之行,除了有國際陶瓷文化節的安保任務,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這位王芳女士。等下我們先到下榻的酒店,七點三刻在酒店大堂集合,吃晚飯。」

  我說完,保安們朝芳姐鼓掌歡迎,我坐下,轉對著芳姐:

  「王總放心,我們是有合約的,保護你的安全是我們大黃安保的責任。」

  「如果沒有合約,你是不是就不保護了?如果遇到日本人欺負我,你也見死不救?」

  「我們都有任務在身,這兩天我要帶他們熟悉場地和布置設備,等我忙過這兩天,精力就會放在保護你身上。」

  「看來還是工作比我重要。算了,我也不計較,你先忙你的,需要你時,我再聯繫你。」

  「好,我們訂了同一家酒店,你是豪華間,這兩天儘量少出去。」

  「好好好,我聽你的。」芳姐做出依順乖巧的樣子。

  沿路上沒有很高的大廈,路也不寬闊,但天空很藍,山多,樹多,隧道也多,小河的水很清澈,這倒是跟小城景市有幾份相似。路上還不乏有些導盲的柴犬,十分可愛,跟齊妙的拉布拉多有幾份相似。

  在日本,駕駛室在右邊,靠左行駛。八斤和大巴司機興趣盎然地交談著,飆起蹩腳的日語:

  「師傅,日本的櫻花很有名,這個時候還有櫻花嗎?」

  「五月份,東京是沒了,北海道還有,如果來東京看櫻花,四月初是最好的。」

  「哦,原來這樣。師傅,看你年齡也不小了,為什麼還要出來開車?」

  「我年齡大嗎?今年才六十三,離退休還有七年。」

  八斤畢竟是臨時抱佛腳,學了一點日語皮毛,說著說著,就說成了帶有景市口音的普通話:

  「是這樣的啊,在我們中國,像您這樣的,要麼在家抱孫子,要麼在公園看大媽跳廣場舞呢?師傅,你一個月能掙多少?」

  「二十五萬日元,折合你們中國的人民幣,一萬四。」

  八斤聽司機用中文回答他,尷尬地:

  「師傅,你原來會中文啊?為什麼不早說?」

  車上的人都被八斤的驚訝的面部表情逗笑了,陸軍揶揄道:

  「你不來,我們照樣行!」

  八斤沉默了片刻,又開始跟司機侃了起來,比如為什麼千葉縣下面是成田市,市不應該比縣大嗎?原來在日本,縣比市大,與中國相反,日本的行政區劃,都、道、府、縣是同一級別的行政區,下面有市、町、村、特別區等。又比如,一路上的印有「藥」字的藥店為什麼那麼多?原來日本的藥店不僅僅賣藥,還同時售賣一些化妝品、快消品、日常生活用品,這種藥妝店在日本很發達。其中黃色的招牌的「松本清」藥妝店,是日本最大的連鎖藥妝店,就像中國的便利店,遍布各地。

  八斤精神好,我和保安們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打起了瞌睡,芳姐靠在我肩膀打著盹。

  這時,八斤湊在司機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請問哪裡的風俗店最好?」

  「風俗店嘛,新宿的歌舞伎町有很多,上野也有,你們入住的酒店的西邊就有成人俱樂部。」

  「消費貴嗎?」

  「那得看你怎麼消費,脫衣舞五千,成人俱樂部最低一萬,好一點的泡泡洗體專門店,最低兩萬。」

  「這麼貴啊?」

  「我說的是日元,如果你嫌貴,買本AV女優的雜誌,自己解決更省錢。如果你不相信我,街邊有一些『無料案內所』,他們可以幫你介紹一些女孩和風俗店。」

  八斤見離目的地近了,閉上了嘴,衝動的邪念在腦海里盤旋著。

  當司機喊我們時,大巴已經到了下榻的酒店——上野公園光芒酒店,司機熱情地介紹:

  「成田機場離這比較遠,羽田機場到這不到二十公里,也就半小時的車程。這裡挺方便的,四周都有居酒屋和鶯谷店,距離上野公園只有八百米,到東京國立博物館也只有四百米,東京塔離這裡也不遠。」

  芳姐還靠在我肩膀上,我輕輕地推醒了芳姐,一行人拎著行李下了車。

  上野公園光芒酒店,一共十層,每層的窗戶整整齊齊,像火柴盒一樣方方正正地擺放在牆面上。

  房間很小,兩人的標準間寫著170平方尺,好像只有十五六個平方。木製的床、書桌和椅子,簡潔而乾淨,和國內的全季酒店的裝修風格類似。毛巾、電視、空調等用品標明的都是中國文字,沒有一點生疏感;不過日本稱冰箱為雪櫃,電吹稱為風筒。

  因為第二天還有活動現場的布置任務,我們選在酒店旁的一家居酒屋用餐。芳姐沒有跟下來,而是叮囑八斤給她帶一些吃的。

  居酒屋是非常有日本特色的飲食店,門口有紅色的大燈籠,裡面有酒,也有飯菜。我們要了兩個相連的榻榻米位置,我盯著菜單,就著能看懂的中文字點餐,點了一些三文魚厚切、北寄貝刺身;和風炸雞、黑豚豬排、烤秋刀魚、牛油果鰻魚壽司,主食點了蒲燒鰻魚丼、牛丼等。

  到了日本,清酒自然少不了,八斤自說自話地給我們點了幾瓶清酒,而他自己喝的卻是啤酒,還要了下酒的涼菜日本枝豆和中華海藻。一份枝豆500日元,一份中華海藻550日元。陸軍滴酒不沾,一看上來的這兩個菜,連連搖頭:

  「八斤,你真會點,日本枝豆,不就是我們的鹽水煮毛豆嗎?中華海藻,不就是用辣椒、香油和白芝麻涼拌的裙帶菜,這兩個菜一千多日元,真不值。」

  八斤邊咬著枝豆,邊拿起杯子跟我們碰杯,數落起陸軍:「陸軍,值不值得看場合,這是在亞洲最大的城市,不是在景市,人家開車老頭,一個月還能賺一萬四,你咱不說呢?」 八斤在幾杯啤酒下肚之後,說話暈暈乎乎:

  「還有,白米飯還要200塊一碗,你咱不說呢?賺錢不花,那賺錢幹什麼?」

  「有沒有搞錯,這花得可是公司的錢。」

  「誰說今天晚上是公司請客的?曹總,今天晚上我請客,向你賠個不是,沒有打招呼就來了,沒聽公司的安排,我干為敬。」八斤說完,拿起啤酒瓶,嘴對嘴吹了起來。

  八斤這樣說出來,倒是讓我的氣消了一大半。看大家都喝得開心,我也沒有攔著。我在給芳姐點打包的菜時,服務員熱情地幫我推薦了「定番」玉子燒和炸蝦天婦羅。

  在日本餐廳「定番」大概就是招牌菜的意思;此外,還有代表可口美食的「逸品」,代表拿手好菜的「自慢」,以及代表地方特色菜的「名物」。玉子燒,是以雞蛋和牛奶做成的雞蛋卷,不過從外形來看,更像是千層雞蛋糕,色澤誘人,聞起來了也更咸香。炸蝦天婦羅,也就是麵糊裹著明蝦,放在油鍋里炸,色澤金黃,外酥里嫩,這兩道菜,相信芳姐是喜歡的。

  大家酒足飯飽,相繼回到酒店。當然喝多了的八斤,並沒有買單,陸軍不情願地扶著八斤上了樓,將打包的菜掛在了芳姐房間的門把手上。

  進了酒店房間,我打開隨身電腦,查看著東京國立博物館周邊的各條通道,以及場館內的各個出入口和死角。

  東京國立博物館位於東京台東區上野公園北端,由一幢雙層樓房和左側的東洋館、右側的表慶館以及大門旁的法隆寺寶物館組成。上野公園是日本最大的公園,也是東京著名的賞櫻勝地,不過東京五月份的櫻花已經凋謝。隔著上野公園,就是日本最好的大學東京大學。在博物館東邊兩公里的位置,是東京最古老的寺廟淺草寺,寺西南角有一座五重塔,是唐朝時日本學習模仿大唐的木結構宗教建築。

  東京國立博物館的北部和東南都有墓地,東南是現龍院墓地;西北方向有日本非常大的陵園谷中靈園。看到靈園內密密麻麻的墓碑圖片,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在東京國立博物館內,位於東南方向的東洋館,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在「全球陶瓷博物館」的官網上發現,展出中國藝術品的,就在東洋館。東洋館裡面有十幾個陳列室,平時有五個陳列室展出中國藝術品,裡面有上萬件的中國文物,包含史前的石器和彩陶,商周的青銅器,魏晉南北朝的佛像,唐代的唐三彩,宋、元、明、清的瓷器和書畫等等,有些文物已被列為「國寶」級文物,如馬遠的《寒江獨釣圖》,梁楷的《李白行吟圖》等等都是曠世名作。

  東洋館的元、明、清瓷器陳列,幾乎就是一部景市陶瓷的發展史:元青花蓮池紋大盤,明宣德青花牡丹唐草紋缽,鬥彩龍紋壺,明萬曆五彩龍牡丹紋瓶;清康熙五彩仙姑圖盤,清雍正粉彩梅樹紋盤,清乾隆青花紅彩蝠雲紋壺等等。

  當我看到中國的文物成了日本國的收藏品,尤其是中國的古代瓷器,內心的憤懣湧上心頭。在「全球陶瓷博物館」的官網上,我非常熟悉的鬥彩將軍罐和青花將軍罐,也赫然在列,將參加「古代陶瓷專場拍賣會」,我氣得握緊了拳頭,完全忘記了我是來保護這些古董的。

  與此同時,也有一個人,跟我做著同樣的事情,一邊吃著玉子燒和炸蝦天婦羅,一邊通過筆記本電腦,對「全球陶瓷博物館」的主場地和古代陶瓷專場拍賣會現場,進行詳細地勘察,醞釀著驚天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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