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夜襲齊家
2024-05-29 01:24:50
作者: 戴金瑤
午夜子時,景市的路燈早已熄滅,天邊的月色被雲層遮蓋著,整座城市仿佛被困在夢魘里。
在齊家的院子內,石榴樹和泡桐寂靜地站立著,四周的圍牆上,沒有修剪的黃桷樹,像是站在牆上的一個個人影,注視著院子裡和屋內的動靜,竹竿上晾曬著幾條蒸餃子粑的白紗布,隨著微風輕擺。
在二樓的書房,書桌上放著鬥彩將軍罐和青花將軍罐,兩隻白熾燈探進將軍罐內,將兩隻罐體的釉面圖案映得通透明亮。沿海的海面風光和沿江的江南山水美景,深淺不一的勾勒,濃淡相宜的色彩,海面上波光粼粼,鬥彩仙子飄落在海邊,升起栩栩如生,如仙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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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雅輝戴著老花鏡,手持著放大鏡,正在將軍罐的上尋找著走私沉船的位置;一旁的齊妙,一邊給將軍罐拍照,一邊翻閱著《齊懋手記》,在一大張白紙上描繪著三百多年前康熙打擊日本走私船的可能位置。
齊妙在齊雅輝的協助下,推測著走私沉船的位置,當看到將軍罐上的鬥彩仙子,齊妙的腦海中又想到了高橋帶她體驗的靈境虛擬世界,仿佛鬥彩仙子顧池就在她跟前。齊妙轉向父親,輕聲詢問。
「爸,人死後靈魂還在嗎?」
「死後靈魂還在,那是西方人的說法,人如草木,死了就死了,就是一把灰。」
「有人跟我說過,靈魂也是物質的,只是我們還沒有研究出儀器去捕捉它,好比腦電波,只要帶上腦電波追蹤儀,就會很容易檢測出來。」
「這也是西方人提出來的,偷換概念,還有人利用什麼磁場理論來解釋,說什麼鴿子不管多少路都能回家,說什麼人的大腦是數據信號塔,這些統統都不要信。」
齊雅輝拿起筆,在齊妙標記的沉船位置圖上,加上了幾個位置。
「妙妙,等這些事結束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把御窯之下的陶瓷品牌做起來。」
「從技術來講,你做自己的品牌,不會有問題;景市有很多陶瓷藝術家,也很努力,技術也好,就是做不出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款式和釉面圖案,同質化嚴重,變來變去,都是梅蘭竹菊、龍鳳祥雲這幾樣;歸根結底,沒有打造出自己獨特的IP。」
「御窯之下怎麼運營,你心中有了答案?」
「嗯,爸,你看,這上面的鬥彩仙子顧池,有什麼比顧池和齊懋的愛情更能打動人心的?鬥彩仙子就是最好的IP。中國的老故事,時代的新敘述,我相信一定能行。」
夜已經很深,半個小時之後,齊雅輝和齊妙昏昏欲睡,趴在了書桌上。
窗外兩個蒙面人窺視著屋內,一人蒙面光頭,是個中等身材的胖子,背著兩個像麵粉袋一樣的袋子;一人蒙面微胖高個,左手手腕上戴著一副紫檀手串。兩人一前一後,躡手躡腳地走進二樓的書房,將桌上的將軍罐裝進袋子中。
蒙面高個捲起桌上的白紙,放進一隻將軍罐中,向蒙面和尚點頭示意後,蒙面和尚下了二樓;蒙面高個繼續在書房裡搜尋著什麼。
這時,埋伏在齊家後院的我和陸軍,悄悄跟著這兩人。我盯著書房中的蒙面高個,陸軍緊跟著左手背著袋子的和尚。蒙面高個發現了門外的我,摘下腰間的長劍向我刺來,我一撤身,兩人施展開各自的武功,戰在了一起;陸軍拿起牆邊的一張竹製的扁擔,牽制住蒙面和尚,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蒙面高個用的是天縱雲劍,劍首上還掛著玉石吊墜。我操起牆角鏟泥的鐵鏟,揮舞著與高橋激戰,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天縱雲劍是削鐵如泥的寶劍,鐵鏟的柄雖是榆木,我也不敢正面格擋,快速移動腳步,鐵鏟對劍峰。蒙面高個身手敏捷,虛虛實實,向我的雙臂左右攻擊。我扔著鐵鏟向蒙面高個的耳根掃去,蒙面高個閃身出屋,鐵鏟嵌進了門框中。正當我用力拽鐵鏟之時,蒙面高個趁機揮劍砍斷了鏟柄,赤手空拳的我,閃轉騰挪,拖住蒙面高個。
再看陸軍舞動著扁擔,「呼呼」作響,擋住蒙面和尚撤退之路。蒙面和尚左手背著將軍罐,右手無法使力,用的是腳和腿上的功夫,腳如穿心之劍,招式凌厲多變,踢點縱掃,靈活躲閃,以退為進,如影隨形;而扁擔在陸軍手中,就像無數隻手,擋住蒙面和尚撤退,幾十回合,兩人難分勝負。
蒙面高個見兩隻將軍罐已經得手,向蒙面和尚擺手,做出撤退的信號。
正在這時,趴在書桌上昏睡的齊妙醒了,齊妙的聽覺十分靈敏,尋聲向樓下的院子奔去。
此時,蒙面高個見齊妙靠近,轉身就要往屋外跑。豈能就這樣讓他跑了?我縱身跳到蒙面高個的身後,使出一招移形換影,將蒙面高個臉上的蒙布扯落,在二樓燈光的映射下,蒙面高個露出了本來面目。
「是你——」
走近的齊妙,看清了蒙面高個的臉,一時間內心的憤怒難以抑制,忍不住罵了出來。
「高橋,原來是你,枉我這麼信任你!」
「信任?別跟我提信任!平時裝著柔柔弱弱的齊老師,竟是暗中盯梢的御窯特工。」
「堂堂的大學教授,深夜不睡覺,跑到我家來偷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強盜。」
「呵,這說你自己吧,從我美術館偷瓷器,從火車上偷優盤,這些都是誰幹的?」
「瓷器是誰的?優盤又是誰的?少說廢話,看招。」
齊妙說罷,從身旁工作室的牆上抽出一條長鞭,舞動開來,向高橋甩去。
「小心!我來對付他。」
我上前勸阻齊妙,可她一腔的怒火,噴涌開來,再攔已來不及。
高橋見齊妙戳穿自己,還不留情面,他已無所顧忌。為了儘早離開,掙脫我的糾纏,他想出一計。
高橋揮劍向齊妙發起猛攻,雖然齊妙的長鞭甩開來密不透風,但高橋的功夫更勝一籌,天縱雲劍舞得像龍捲風一般,帶出一陣陣強風,將齊妙困在原地。齊妙有力使不出,手中的鞭子也在近戰之中反覆失效。只聽見「噗」的一聲,齊妙的左胳膊被高橋的長劍割破了一個口子,頓時間鮮血汩汩流出。
「妙妙……」
我一個縱身跳到齊妙的跟前,用背部護住受傷的齊妙,扯下院子竹竿上晾曬的紗布,綁緊住止血位置。高橋見有了逃脫的機會,向蒙面和尚擺手,三十六計走為上,兩人馬踏連環,幾步之後,站了圍牆之上,縱身跳下,躥上了不遠處的一輛灰白色的廂式貨車,消失在黑夜之中……
陸軍以扁擔為支撐,像撐杆跳的運動員一般,翻過圍牆,向東北方向追去……
院子裡恢復了寧靜,我將齊妙攙扶進一樓的客廳。滲出的血跡,讓我心疼不已。
「一定很疼吧,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我沒事。」齊妙的傷口隱隱作痛,咬牙強忍著。
客廳的掛鍾顯示已經凌晨一點,我起身就要去追高橋,齊妙拽住我的衣角,向我搖頭,
「太晚了,他們有備而來,小心中了他們的詭計。」
這時師傅也醒了,見桌上的將軍罐不見,下樓見到齊妙胳膊上綁著紗布,震驚不已。
「妙妙,你怎麼在這裡?剛才發生什麼了?」
「師傅,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妙妙,將軍罐也被人搶走了。」
「是誰?」
「高橋,還有一個蒙面和尚。」
「蒙面和尚?」
師傅嘴裡默念著,俯下身查看齊妙的傷情,從客廳上方柜子的抽屜中,拿了一瓶雲南白藥。
我會意地解開齊妙手臂上的紗布,接過雲南白藥,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薑黃色的藥粉倒在傷口上。齊妙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出的氣吹在皮膚上,痒痒的。師傅遞來一卷新的紗布,我重新將傷口包紮好。齊妙咬著下嘴唇,瞪大了眼神望著我,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讓人心動又心疼。
「少寶,你有看清那和尚的樣子嗎?」
「五十幾歲的樣子,蒙著臉看不太清,是個左撇子,右手使不上力。」
「唉,三十多年前,一個和尚盜齊家的祖墳,我爸和和尚交過手,也是為了將軍罐!就是他。」
此時,齊妙也想起了一件事,她跟蹤高橋到了潯林寺,潯林寺里的濃眉和尚,也是左撇子。
「潯林寺的慧明和尚也是左撇子,日本黑幫老大吩咐他找出《齊懋手記》的沉船位置圖。」
「慧明和尚?剛才的蒙面和尚就是慧明,我看見他和高橋兩人在二樓的書房鬼鬼祟祟,到處找什麼東西。師傅,高橋的劍首掛著玉石吊墜,這個吊墜和五年前齊家祖墳被盜時,落在墳地的吊墜一樣,我猜測齊家祖墳的事,也是高橋乾的。」
「我知道了,你扶妙妙上去休息。很晚了,樓下有客房,就在這裡休息吧!」
「沒有多少路,我等下就回去。」
我起身攙扶著齊妙走上二樓,在臥室的布藝沙發上坐下。
「少寶,挖齊家祖墳原來是高橋帶人幹的,我誤會你了。」
「你今天算是見識了,高橋對你一開始就圖謀不軌。」
「唉,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嘶……」
齊妙胳膊動了一下,發出「嘶」的疼痛聲,我握住她的手。
「你不要亂動。」
師傅齊雅輝倒是給我出了難題,齊妙的左胳膊綁著紗布,上身是圓領T恤,下身是貼身的牛仔褲。
「自己能脫嗎?」
「你沒看我傷成這個樣子,一動胳膊就疼。」
「那怎麼辦?要麼你穿著衣服睡吧。」
「你幫我脫,那邊有我的睡衣。」
「啊——」
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齊妙的意思是讓我幫她脫衣服,然後給她穿上睡衣。
「閉上眼睛,不許偷看!」
我乖乖地閉上眼,心裡砰砰地亂跳。自從分手之後,我和齊妙從沒有這麼親近過。我小心翼翼地將齊妙的T恤,一點一點地往上提,生怕碰到了她受傷的手臂。T恤總算脫下了,露出白色的文胸,散發出一絲絲的清香,像洋柑橘淡淡的甜香。
下身的貼身牛仔褲比較麻煩,因為是修身的,要用力往下拉。當我的雙手顫抖著解開牛仔褲扣子時,不小心碰到了她柔軟的細腰,像觸電一般,電得我全身一激靈。用力往下拉時,褲子卡在了齊妙的屁股,硬是沒有拉下來。齊妙見我神情慌張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太緊了,你用力一點。」
我咽了咽口水,用力往下拉,卻連著把齊妙白色的內褲扯了下來,幸好我是閉上眼睛的,齊妙羞澀地嗔怪道。
「流氓,笨手笨腳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齊妙用右手將內褲往上提,兩腳伸直,牛仔褲總算脫了下來。
正當我摸著睡衣要替齊妙穿上時,齊妙又責怪起來。
「我不喜歡穿胸罩睡覺的,你幫我解開。」
齊妙轉過身,我摸索著解開胸罩的一個個小鉤子,當胸罩彈開的一瞬間,我也徹底地淪陷,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齊妙。齊妙掙脫了一番之後,像被我捕獲的小綿羊,轉過身,靠在我的胸前。
「傻瓜,睜開眼睛吧。」
我口乾舌燥,眼前的齊妙臉上泛著紅暈,裸露著上身,前胸緊緊地貼著我的胸脯。我腦海里一片空白,身體躁動,恨不得將她融進身體;但理智再一次戰勝了生理的本能反應,我鬆開了擁抱齊妙的雙手,將一旁的睡衣裹在了齊妙的身上。
「你爸還在樓下,我說我要回去的。」
「傻瓜,樓下有客房。」
「哦,那我下樓去了,晚安!」
「晚安。」
齊妙抱著睡衣,含情脈脈地望著我下樓……
月光趴在了窗台,兩個年輕人,就這樣秉持著,相信終會有洞房花燭的那天。
高橋和蒙面和尚夜襲齊家,盜走了將軍罐,刺傷了齊妙,卻無意中拉進了我和齊妙的距離。
為什麼放在大景陶瓷博物館的青花將軍罐出現在齊家?為什麼高橋知道我將鬥彩將軍罐悄悄送到了齊家?原來大黃安保公司有人吃裡扒外,向外人告密……
——第4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