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熊心豹膽

  莫大盛在布一局生死存亡的險棋，勝了，目前的難題就會迎刃而解；敗了，這座氣勢恢宏的大聖會所，就要迎來新主人。他將以四億的天價拍買鬥彩將軍罐，然後將四億的藏品抵押給銀行，從銀行貸款兩億。通常銀行在放貸前，會對抵押品做再次鑑定。說起陶瓷真偽的鑑定，在景市，乃至全國，機構和銀行都認齊雅輝。齊雅輝不僅是景市鑑定研究所的原所長，而且是現任的名譽所長，權威毋庸置疑。但齊雅輝曾大鬧莫大盛的拍賣會，兩人結下過仇恨。

  今天，莫大盛厚著臉皮，來找齊雅輝。除了請齊雅輝出具鑑定證明，給鬥彩將軍罐備書之外，他還希望齊雅輝能說出御窯寶藏的埋藏地點，如果這兩件事，齊雅輝願意幫忙，他莫大盛的資金周轉就不成問題。隨行的芳姐送來了一套東江公寓的房產證和鑰匙。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何況齊雅輝不是狼，是莫大盛曾經的師傅。

  當然，齊雅輝為什麼突然又從景市趕來了，他不是一個人在爭鬥，肩負著景市幾萬人民的願望和訴求。

  「師傅，打擾您休息了。」

  莫大盛進門後，規規矩矩地站立著。他很少這麼客氣，通常這種姿態，遇見的是像榮書記這種高官。

  「齊老，這是莫總精心給您挑選的長白山千年人參，大補元氣，延年益壽，莫總托東北的一個副省長，才搞到的。」

  「千年是王八，你還是留給自己吧，省長的面子，我還擔待不起。」

  「師傅，您還在生學生的氣啊？常言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不知道師傅住在這裡習慣嗎？」

  「莫總，我記得這裡還有一間總統套房，要不給齊老安排上？」

  「不必了！我知道你們會來，長話短說吧，是不是想要我告訴你們，御窯寶藏埋在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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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都瞞不過師傅。」

  莫大盛向芳姐一使眼色，芳姐將一張銀行卡遞給齊雅輝。

  「聽說齊妙想去法國留學，這是莫總的一點小心意，裡面有八十萬，密碼六個八。」

  「留不留學是她自己的事，何況法國未必有中國好！你們想知道寶藏埋在哪，我現在就告訴你們。」

  芳姐早有準備，會意地掏出一張景市地圖，擺在桌子上。莫大盛壓抑著內心的喜悅，看來齊雅輝也想通了，八十萬能買通齊雅輝，也是值了！

  「師傅，如果不夠，你儘量吩咐，我以後再給你送來。」

  齊雅輝一手接過銀行卡，一手拿起房間桌子上的鉛筆，在地圖上圈了兩個位置，然後將銀行卡放在御窯廠西南的位置。

  「要麼在御窯廠的西南，要麼在御窯廠的東南。」

  莫大盛盯著齊雅輝標的兩個位置，臉色由喜轉憂。芳姐湊近一看，也不由得驚詫。

  「西南是東江製藥，東南是東江公寓，齊老的依據是？」

  「東江公寓的位置，以前是吉安會館，有專門存放瓷器的倉庫；東江製藥的位置，民國時期是一家官窯，在一九八二御窯廠遺址發掘時，我在吉安會館和東江製藥的地下，曾發掘過幾件完好無損的御窯廠瓷器。」

  「不管是在西南還是東南，都不好挖。師傅，你確定位置沒有偏差？」

  「如果懷疑我，你根本就沒有必要來。」

  「我相信您，只是——」莫大盛的話講了一半，又收了回去，一旁的芳姐接過話。

  「只是這寶藏，齊老最好不要再跟其它人提起。不管是東江公寓，還是東江製藥，現在都是莫總的，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好人終有好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只是莫老闆想得到肯定的答案，究竟是在西南還是東南，以我幾十年的考古判斷，西南的概率更高。東南的東江公寓，蓋房子那時推過土，打過地基，如果有，肯定也被人挖得差不多了。」

  「莫總，以齊老的推測，最有可能就是東江製藥了。」芳姐將桌上的銀行卡塞進齊雅輝的上衣口袋中。

  「你們自己權衡考慮吧！這卡我是不會拿的。」齊雅輝掏出銀行卡，塞回了芳姐的公文包中。

  「師傅，你先拿著，就權當我公司的顧問費。學生還有一事相求，公司資金周轉出了問題，我們打算將大景陶瓷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拿出來拍賣。」

  莫大盛站起身來，向芳姐示意，芳姐從包中掏出幾張鬥彩將軍罐圖片，以及印刷好的鑑定證書，證書上內容齊全，只差一個專家簽名。莫大盛將一串公寓鑰匙和房產證，以及鑑定證書，放在齊雅輝的桌子跟前。

  「師傅，這是東江公寓最好的一套房子，很多人要拿，我都沒同意，一直給您留著。如果您不嫌棄，上面的產權人，我明天就叫人變更到您名下。」

  「齊老，我跟莫總這麼多年，也沒見他這麼豪爽過，他對您比對任何人都好。既然您不想您女兒齊妙去法國，這套房子留給她，讓她也心安。」

  「她心安，我也不會心安。我了解我的女兒，她也不會要的。」

  「莫總在景市投資了醫院，陶瓷工廠，陶瓷博物館，很多都是公益性質的，不賺錢還要花錢的項目，包括這次大景陶瓷文化研討會，全程由莫總買單，他為推動陶瓷文化的傳承和創新，做的貢獻有目共睹。如今，莫總公司資金周轉遇到了困難，我相信您也不會見死不救，如果莫總倒了，陶瓷工廠、美術館博物館，還有現在的這座會所，全部都將倒閉，您願意看到這種結局嗎？您在上面簽個字，並不會影響您什麼名譽。」

  莫大盛和芳姐兩人輪番勸說齊雅輝在鑑定證書上簽字。對景市陶瓷鑑定研究所的名譽顧問，齊雅輝曾推辭過幾次，他不想擔任什麼名譽顧問，但最終盛情難卻。齊妙也勸過他，如果換成其它人擔任，濫發證的現象更多，如果放心不下，還不如自己來當！

  「御窯寶藏我已經告訴你們了。鑑定證書我是不會簽字的，除非我親眼看見真真切切的鬥彩將軍罐，僅僅憑著幾張圖片，我是不會簽字的！人參可以留下，公寓鑰匙房產證和銀行卡，你們拿回去，我要休息了。」

  「齊老，您就不能再考慮考慮？」

  芳姐想再試一試，莫大盛向她搖頭。齊雅輝已經在下逐客令，莫大盛了解齊雅輝，要他在鑑定證書上簽字，沒有可能了。

  「師傅，那就不打擾您了！王總，我們走。」

  兩人尷尬地離開了齊雅輝的房間，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兩人進了莫大盛的房間。

  莫大盛一進房間，就脫掉了自己的外套，一屁股癱坐在了沙發上，剛才在齊雅輝面前的拘謹模樣，都拋在了九霄雲外。

  「小芳，你過來幫我揉揉腿，剛才那老不死的，讓老子站了那麼久。」

  「莫老闆，你原形畢露啊，注意你說話的素質。」

  「去他媽的素質，去他媽的吳義，去他媽的高橋，老子對你們不薄。」

  莫大盛一把摟過芳姐，手貼著芳姐的肌膚，不老實地伸向芳姐的屁股，芳姐一把推開了莫大盛。

  「你現在體會到了什麼叫眾叛親離，只有我還傻傻地跟著你，你對齊雅輝這個外人，都比對我好。」

  莫大盛再次拉芳姐，芳姐順勢倒在了莫大盛的身上。到手的美人，莫大盛豈能讓她溜走。他抱著芳姐，雙手去脫她黑色的包臀裙，芳姐掙脫不得，一巴掌煽在莫大盛的臉上，把莫大盛打懵了，芳姐提起裙子。

  「干點正經事！齊雅輝不願簽字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有備選方案，你找個美工厲害的，模仿齊雅輝簽幾份，拍照發我，選一個最像的。」

  「糊弄過去，這樣行嗎？」

  「只能這樣了，老不死的是不會簽的。」

  「你不能一直叫老不死，不管怎麼樣，齊雅輝還是幫了我們，如果能找到御窯寶藏，我們就發了。」

  「好好好，我聽你的。」

  莫大盛死皮賴臉地再次撲向芳姐，將芳姐按在床上。此時的芳姐，反抗不再那麼強烈，如果不給莫大盛好處，莫大盛是不會答應她的條件的。

  「找到御窯寶藏，你要分我一半！」

  「好好好，我的不就是你的嗎？」

  「不要高興的太早，你先得關了東江製藥，不能讓其它人知道，不能被考古隊發現……」

  「東江製藥是我的，我想怎麼挖就怎麼挖；就像我的女人，我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莫大盛見芳姐紅唇欲滴，胸脯起起伏伏，腦海里全是占有欲。莫大盛又開始脫芳姐的包臀裙，性感而富有彈性的屁股，令莫大盛欲罷不能。

  「東江製藥有大黃安保的人，如果無緣無故解除合作，恐怕會引起曹操的懷疑。還有，你相信齊雅輝不會把寶藏的事，告訴他的女兒和徒弟嗎？」

  「告訴他們又如何？兩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對我們形成不了威脅的！來吧，讓我在你們暴風雨中迎接挑戰吧！」

  莫大盛說完，與芳姐纏在一起，在昏暗的燈光下，莫大盛喘著粗氣，大汗淋漓……

  大聖會所沒有手機信號這一怪事，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我和齊妙散步到會所的後院，在靠牆的角落，有旋轉的樓梯通向屋頂花園。我牽著齊妙的手，走上屋頂。

  屋頂是另一片天地，花園面積幾個籃球場那麼大，有玻璃房咖啡屋，有遠眺東邊大海和西邊魔都夜景長長的吧檯。花園裡種了許多山茶花和薔薇，在中間的空地上，是一個舞池和露天電影幕布，山茶樹上掛滿了沒有開啟的氛圍燈。

  風吹在身上，一開始非常涼爽，我們向東邊眺望，黑乎乎的一片，仿佛聽見海浪的潮聲。西邊璀璨的夜色中，高高聳立的東方明珠和金茂大廈赫然醒目。

  齊妙一襲肉色的長裙，在風中飄蕩，風繼續吹著，酒勁像攀爬的蟲子，慢慢撓著我迷迷糊糊的大腦。花園角落裡的射燈，打在齊妙紅潤的臉頰之上，風吹拂著她的髮絲，撩在我的臉上，心痒痒的。

  我情不自禁地抱起齊妙，向露天幕布和舞池走去，我打開了氛圍燈，燈像閃燈的小星星，又像鄉間的螢火蟲，將我們圍繞著。我們抱在一起，跟著燈光閃爍的節奏，齊妙帶著我，跳起了法國鄉村田園交際舞。

  「你在想什麼？」齊妙望著我，情意綿綿。

  「想你……」

  「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我擔心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去法國，去實現你夢想的地方。所以，我想你養只狗，你到哪裡，它跟到哪裡。」

  「好主意，我喜歡拉布拉多，聰明，智商高，嗅覺靈敏。我說什麼，它都能聽得懂。」

  「還有，當你遇到危險時，它就是你的保護神，衝上前保護你。但是每天都要出去遛，挺麻煩的。」

  「不麻煩，白天它跟著你們安保去巡邏，晚上回來陪我。」

  「你想得到美，工作和生活兩不誤。陽陽的表哥在寵物醫院工作，回景市我去問問他。」

  「好呀，讓他幫我們挑一隻黃色的，調皮拆家的不要。」

  「會不會有了它，你就不想我了？」

  「你這個癩皮狗，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永遠這樣，有你在身邊。」

  「那我們從今晚開始，重新和好，好嗎？」

  「嗯。」

  我低下頭，輕吻著齊妙的脖子，齊妙雙手摟緊我的腰，踮起腳尖，在我鼻子上，落下她輕輕的一吻。

  就在我捧著她的臉，正要吻向她時，齊妙一把推開我，向一棵山茶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