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喜脈

2024-05-29 01:21:09 作者: 金墩墩

  「好,不愧是哀家所出。」

  太后淡淡的嗤笑聲在殿中迴蕩。

  以江懷胤深沉心機,自然能在瞬間分清利弊。

  天不時地不利,若非情況不允許,太后也不想冒然動用慕容姒這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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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邁開步子,緩緩走向皇帝,站到他身前時忽然轉身回眸對江懷胤冷眼相對。

  「那你說說,今兒這齣大戲,該如何收場?」

  幾年的明爭暗鬥,皇帝和太后從未在江懷胤身上討過半分好。

  如今已然撕破臉,太后也不再周旋,直言問道:「哀家希望你在回答之前,好好想清楚當年你父皇是如何教導你的,是如何想保住大乾的基業的。」

  逼宮,是最下下之策。

  除了朝廷會有動盪,平民百姓也避免不了一場浩劫。

  另有邊疆契丹與晉國虎視眈眈。

  只有乾國內部一片和諧,才能保持著表面的和平。

  太后在賭,賭江懷胤還殘留一點江家對江山的維護之心。

  江懷胤道:「進宮前本王就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既然太后肯給本王一個選擇的機會,那本王只有兩個條件。」

  「你且說說。」太后蒼老的手掩在袖中,微微發顫。

  她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如若江懷胤敢覬覦龍椅,那——

  「第一,放了王妃。」

  倒也在太后的意料之中。

  若說半年前太后還對慕容姒這顆棋子心存疑慮,近幾個月兩人互動上來看,太后已然有了十足把我,江懷胤會在乎慕容姒的安危。

  江懷胤沉下眸,淡淡的說著,「第二,立儲。」

  皇帝與太后聽到他的話落,目光微微閃爍。

  都在等江懷胤的下文,卻見江懷胤淡漠的抬眼,直視她二人。

  「如何?做不到?」

  皇帝蹙眉,條件未免也太過簡單,他有些不放心的輕喚一聲:「母后——」

  「擬旨,立儲!」太后還是高估了江懷胤對自己的仇恨。

  慕容姒自然會是條件之一,但另外的條件,太后沒想到竟會如此簡單。

  乾國所有藩王都在封地,江懷胤至今無子,逼迫皇帝立儲,不過是在進行一個理所應當的過程。

  就算沒有江懷胤,江山龍椅,總歸是要傳於後代的。

  太后一時間拿不定江懷胤背後是否還留有一手,冷聲道:「哀家還有一個要求。」

  「太后如今還有什麼籌碼與本王談條件?」江懷胤明嘲暗諷,心底已經急得焦頭爛額。

  他只想儘快見到慕容姒,儘快確定慕容姒安然無恙。

  表面的平靜,不過是裝給太后看的,不想讓她就地起價。

  太后哼笑一聲:「江家的規矩,新帝登基,都要親手執掌飛魚令!哀家可以讓皇帝立儲,也可以放了姒兒,但你也要答應哀家,無論太子是誰,將來登基後,你江懷胤攝政的權利依舊,飛魚令卻要歸還給帝王!」

  江懷胤眯了眯眸,與太后對視,兩人視線碰撞,都毫不相讓。

  須臾,江懷胤挑眉,「本王應了。」

  「口說無憑,哀家也要你擬一道旨意!」

  「可!」

  江懷胤說到做到,登上高台,沒有靠近龍椅,而是選擇站在龍案前,打開一道聖旨,在指尖上咬了一口,鮮血頓時從指腹上冒了出來,他便就著自己的寫,留下了乾國開過至今,唯一一道攝政王下的聖旨!

  他寫好最後一個字後,將聖旨捲軸隨手扔下高台,俯視著太后和皇帝。

  白衣勝雪,無風自動,氣勢仿若睥睨眾生。

  所有的護衛都仰頭看他,包括太后與皇帝。

  明明沒有龍袍加身,卻擁有著一身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

  皇帝暗暗咬了咬牙,最後的驕傲便是不去撿那躺在腳尖前的聖旨。

  命人將聖旨抬在眼前,皇帝淡淡的瞥了一眼後,將聖旨遞給身旁太后。

  太后反覆查看聖旨,沒有任何紕漏,緩緩將聖旨捲起,「玉容,放人。」

  玉嬤嬤會意,匐著身子走出太和殿。

  江懷胤冷冷的看向門口,不多時便見到昏迷不醒的慕容姒,被兩名嬤嬤攙扶進來。

  「太后的鐵石心腸,本王今日算是真正的領略到了。」

  「對於你的手段,哀家還是甘拜下風。於手足、於生母都敢視如草芥,哀家的心腸,不值一提。」

  太后不甘落後,反唇相譏。

  江懷胤陰沉著臉,下了高台直奔慕容姒。

  把人打橫抱起,江懷胤孤零零的身影,與太后和皇帝擦身而過。

  等他人徹底走遠後,皇帝來到太后身旁,伸手攙扶。

  「母后……」

  太后一把甩開他的手臂,斥責道:「時機尚未成熟,哀家準備了這麼久的棋子,全被皇帝的衝動給殲滅了。」

  皇帝不敢針對太后,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

  「母后,您看看皇兒,皇兒也是母后看著長大的,他如今卻落得個慘死的下場——朕若再忍下去,豈不是要被天下黎民看了笑話?」

  太后目光瞥向大皇子的屍體,皇后神情木訥的跌坐在原地,母子二人都狼狽至極。

  「教子無方,怪不得旁人!」

  太后對大皇子也有感情,不過於權勢面前,所有親情都不值一提。

  「從今日起,沈氏禁足長春宮,沒有哀家旨意,永遠不的走出半步!」

  「若沈國公有冤,叫他儘管沖哀家來!」

  太后氣勢凜冽的安排好最後的事,整個人仿佛在這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

  她伸手搭在玉嬤嬤的小臂上,落寞的朝殿門外走著,「陛下也該下立太子的旨意了——」

  -

  京城所有的大夫幾乎都被齊聚在王府。

  就連濟世堂的幾名坐堂名醫,也圍在慕容姒的床榻前焦頭爛額。

  「王爺,王妃的脈象——是喜脈啊!」

  「你說什麼?」江懷胤看著面面相覷的幾名大夫,以為慕容姒被太后下了毒,逐漸陰沉的面色卻在一名大夫的話音落下後,變成震驚。

  「你再再說一遍?」

  他起身走到剛剛開口的那人身前,雙目赤紅的盯著他,活脫脫像是要吃人一樣。

  大夫被嚇得渾身一震,左右看了眼其他人,「這,這,時間尚短,老夫也拿不準,不如叫其他人看看?」

  「不用看了,老夫也看出王妃是喜脈!」

  「不錯,的確是喜脈。」

  一呼百應,所有人齊齊應聲。

  之前不敢言明,是擔憂京城中的傳聞。

  傳言攝政王不喜王妃,不曾碰過王妃分毫。

  如今王妃有了喜脈,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瞧王爺那副要蕩平天下的臭臉,所有人都為昏迷的慕容姒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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