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狼皮襖子
2024-05-29 01:19:18
作者: 金墩墩
經過國子監一事,慕容姒的名聲徹底在京城中傳開,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主題。
大到街頭小巷,小到街坊鄰里,整日都將慕容姒掛在嘴邊。
其中當屬進京趕考的士子們最為火熱,與以往唾棄不同,現下是崇拜與傾慕,二者皆而有之。
以至於在心底里否定,慕容姒曾跪暈在慈寧宮門前的真相。
琴蘭苑是消息最為靈通的地方,主角還是姑娘們的恩人,痊癒的知夏在接待客人時,都會含沙射影的誇讚一番慕容姒。
不過今兒卻不同。
黎溫書聽著她夸上天的讚譽,不屑一顧的哼了聲:「班門弄斧,有何炫耀的。還不是男子的夸下之臣?」
君窈離開後,知夏是最有望成為下一個花魁的姑娘。
她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妙。
更何況調查黎溫書,是整個琴蘭苑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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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當阿諛奉承的笑著。
挽起掛在臂彎上的輕紗,知夏身子一傾,緩緩倒進黎溫書的懷裡,嬌滴滴的錘著他的胸口,「黎大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在奴家眼裡,大公子就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得呢。」
黎溫書廉價的虛榮心得到滿足,食指颳了一下知夏的鼻子,寵溺的笑道:「數你嘴甜,本公子喜歡。」
「奴家不止嘴甜,心裡更甜。」知夏玉手輕抬,抓起酒壺為黎溫書滿上一杯,「公子來琴蘭苑,奴家心裡別提多開心了。只有透過公子給奴家講講外面的世界,奴家才能長長見識。」
黎溫書笑得合不攏嘴,將杯中酒一飲而下,一把拉住知夏把她圈在懷中,「小美人兒想知道什麼?本公子今兒就在床上好好給你講講。」
知夏嬌羞抿唇,「只要是公子講的,奴家都喜歡聽。」
黎溫書是典型的紈絝子弟,但知夏還不敢過於明顯的提及相府的事。
只能循循善誘。
黎溫書整日鬼混的地方無外乎青樓和賭坊,再就是相府。
他賭場得意時,不用知夏問,光看他臉色就能知曉他贏大錢了。
失意時,黎溫書最是避諱提及賭坊。
所以,黎溫書嘴上掛的最多的話題,也只能是相府。
他嘿嘿一笑,抬手輕輕摩挲著知夏光滑的脖頸,眼神漸漸迷離,「小美人脖頸白膩,尤為誘人。今年寒冬已過,來不及了,明年本公子定送美人一個狼皮襖子。」
「公子當真?」知夏從他懷裡掙脫出,一雙秋水剪瞳帶著期盼的望著黎溫書。
黎溫書桀桀一笑,「現在那群狼崽子還小得很,再養養,待入秋了,定能給你扒出個襖子。」
「狼崽子?」知夏目露懷疑,「公子莫不是拿奴家說笑的吧?奴家不貪心,只要公子隔三差五來看看奴家就好了,真狼皮的襖子,奴家——收受不起啊。」
黎溫書微醺的狀態下有些口無遮攔,猛地回過味來,改口笑道:「放心,就算不能親自扒皮,本公子也會給你買一身,來來來,倒酒——」
知夏別過身端起酒壺,雙眸在無人看見時,漸漸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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鏽鏽自打那日過後,整日捧著四書五經詳讀,
到底讀沒讀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行為舉止,比從前端莊大方了許多。
今日算是凱旋而歸,帶來了兩個重要的消息。
慕容姒抿唇輕笑,等了快小半個月了,密封的鐵通難道終於找到了縫隙?
打開琴蘭苑送出的字條,慕容姒撓了撓頭。
「鏽鏽,在京城裡會有人家養狼崽子嗎?」
「不可。」鏽鏽雙手作揖,恭敬沉穩的道:「狼群野性難馴,莫說城內百姓聚集之地,就連獵場也難以——呃——那個——」
鏽鏽話卡在一半,突然不知該如何繼續。
慕容姒強忍笑意,「你好好說話,你再這樣,我就去找人牙子——」
「發賣到深山是吧?」鏽鏽懊惱的垂頭,想裝文人雅士可真難如登天。
「王妃,狼群是不可以養的,尤其是天子腳下。」
慕容姒眯了眯眸,心中有了數。
再看另外一封信,是從濟世堂傳出的,信封還封了蠟。
慕容姒一猜就知道是出自楚承殺之手。
一目十行看完信件,慕容姒神色肅然,借著燭台上的火苗把信燒成灰燼。
慕容姒清亮的瞳孔里映出跳躍的火苗,她心底也跟著疑惑起來。
找暗夜門要殺她的人,突然不做這樁買賣了?
她的命,就這麼玩笑嗎?
慕容姒臉上的輕笑,漸漸沉了下來。
「不殺了?」
相府中,黎沐瑤騰地起身,不可置信的望著黎相。
她之前就懷疑黎相買兇殺人,在她再三追問下,黎相終於承認,曾找過殺手暗中刺殺慕容姒。
這幾日也是被慕容姒名聲大噪的事給氣得亂了陣腳,黎沐瑤尋到黎相,問出為何慕容姒如今依舊生龍活虎的。
黎相拿起剪刀,漫不經心的剪掉燭芯,「早就停手了,當初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慕容姒在江懷胤心中的地位。」
「可父親畢竟付出了銀子,暗夜門做事也素來有始有終,父親何必急著收回成命?」黎沐瑤急了。
江懷胤死不死,她才不在意。
她今年最大的心愿,便是要慕容姒永遠消失。
黎相卻道:「她的命還有用,瑤兒還是沒把為父的話聽進去,區區慕容姒,何必總是把她放在眼裡?」
黎沐瑤也察覺自己的反應太過偏激,連忙改口道:「父親有所不知,她前幾日在國子監鬧出了一場好大的風波,再繼續下去,說不準女兒第一才女的名頭,就要被她搶了去了。」
黎沐瑤心知肚明。
在國子監,她的名氣已經大不如從前。
從前不過吟詩作對,歌頌四季風景,弘揚戎馬精神。
慕容姒卻憑一己之力,大大改觀了世間男子對女子的看法,和提升了女子心中的自信。
黎沐瑤緊咬著後槽牙,「如果再輸給她,女兒的地位名聲,可就與其他貴女無異了。」
「再博學多才,也是嫁為人婦了。」黎相安慰道。
女兒的名聲是最重要,但也要看對手是誰。
一個有夫之婦,還是一個早晚會被推出當做棋子的人,怎可與他的掌上明珠相提並論?
「瑤兒放心,皇后最遲也會在春獵前解除禁足,屆時,為父會儘快安排下你與大殿下的親事。」
聽到這個消息,黎沐瑤激盪的情緒才終於緩和。
她舒了口氣,「那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