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偷

2024-05-29 01:16:15 作者: 金墩墩

  烏雲蔽月,長夜未央。

  慕容姒陰沉著臉坐在房中,手裡的茶盞,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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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鷺,鏽鏽,你們的武功如何?」

  沉默半晌,慕容姒抬起眼眸,看向二人。

  白鷺:「回王妃,奴婢二人雖是王府里最低等的暗衛,但以一敵十應當不在話下。」

  鏽鏽已經接受了自己被改名的事實,垂著頭,小聲附和:「屬下,能敵二十。」

  「那好。」慕容姒從柜子中掏出幾包藥粉遞給二人,「這是能讓人陷入短暫遲鈍的藥粉,你二人帶上,立刻去相府,給我找一個東西出來!」

  她還就不信了。

  一個珊瑚血,還能被黎沐瑤保護成傳家寶不成?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

  萬一事情敗露,反正她上面有人,那藥也是給江懷胤用的,江懷胤還能不給她擦屁股?

  如此想著,慕容姒緊皺的眉心漸漸舒展。

  白鷺二人不疑有他,問道:「不知王妃要找的是什麼?」

  慕容姒言簡意賅的說明珊瑚血的外形,以及偷到手後需要注意的事項。

  隨後目送二人離去。

  慕容姒久久不能平靜。

  擔憂站在門前,迎著刮骨的冷風,腦海里儘是白日黎沐瑤對她的侮辱。

  眼角餘光忽然一黯,慕容姒側頭看向迴廊深處,「誰?」

  須臾,一道躊躇的身影慢吞吞的顯露出來。

  沉月揪著裙擺,來到慕容姒身前,「見過王妃。」

  慕容姒眯著眼睛,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冷聲道:「跟我進來。」

  沉月想了想,跟了上去。

  她反手關好門窗,細聲道:「夜裡風大,王妃仔細著身子。」

  慕容姒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陰鷙深邃的眸子死死盯著沉月的臉。

  沉月臉色煞白,猶豫了一瞬,將懷裡的字條取出,遞給慕容姒。

  「這是奴婢在房中發現的,還請王妃一看。」

  慕容姒看了一眼字條,再次打量沉月,在橙黃色的燭光下,她的眼眶蘊出的紅色也更加清晰。

  明顯大哭過一場。

  慕容姒:「所以,你的抉擇呢?」

  字條上寫著要沉月繼續餵慕容姒服食避子湯,以及細心留意發生在慕容姒身上的事。

  如果沉月不應,那她在宮外的家人將死於非命!

  沉月搖頭,「奴婢不知道。」

  「可你已經將字條告知我了。」慕容姒將手中的字條揉成一團,隨手丟出。

  沉月眼底濕潤,走出宮門的時候,還不明白慕容姒為何對她威脅,當下再不明白她就是傻子了。

  她跪在慕容姒面前,強忍淚水,語氣平靜,「奴婢白日裡說的都是真心話,奴婢只想一心一意侍奉王妃。可,可奴婢的家人——」

  沉月的家境原本也算不得貧苦,入冬之後,年幼的弟弟忽然生了一場大病,整個人躺在床上已經好久了。

  為了治好弟弟的病,父母耗盡家財,換來的結果卻始終不盡人意。

  直到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

  身為長女的沉月不顧母親的反對,進宮做了宮女。

  誰知剛入宮就被慈寧宮的玉嬤嬤看上了。

  沉月以為只要自己機靈點,安分點,就能在宮中生存下來,並靠著俸祿,養活家人。

  可,事與願違。

  她連頭一份俸祿都還沒拿到手,就被推進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慕容姒還不敢全然相信沉月,但始終覺得沉月涉世未深,就如同一張白紙,比起曲蘭,要可靠的多。

  尤其是在沉月那副,明明悲傷至極,卻還要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的倔強下,慕容姒有些動搖了。

  她扶起沉月,「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沉月死寂的雙眼忽然一亮,「多謝王妃,奴婢定當不辜負王妃的信任。」

  「那奴婢的家人——」

  「放心。」慕容姒道:「表面上你就做個監視我的人,藥,你按時送,消息,你也準時發出去。」

  「待對方放鬆警惕的時候,我會安排人將你的家人送走。」

  沉月感激涕零的再次感謝,慕容姒又安排了一些沉月應該注意的地方,這一討論,就是兩個時辰。

  白鷺與鏽鏽也終於在天亮之前趕了回來。

  一進房門,慕容姒的目光就被鼻青臉腫的鏽鏽給吸引了去。

  「這是怎麼了?」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慕容姒真想捧腹大笑。

  鏽鏽難堪的垂下了頭,可他那麼高壯,無論多低,慕容姒還是能一眼看清他的落魄。

  白鷺依舊面無表情,手裡端著一個精緻的玉盒,在幽暗的房中泛著淡淡的青光。

  「王妃請看,是不是這個?」

  和沉月已經說開了,有些事情也便沒必要防著她。

  慕容姒當著他們三人的面,打開玉盒,整個房間裡的空氣,瞬間被濃郁的藥香所填滿。

  滿意的點了點頭,蓋上玉盒,慕容姒又不自覺的看向鏽鏽,「鏽鏽你還好嗎?」

  鏽鏽抬手掩面,後退一步躲到白鷺的身後,「屬下無礙,多謝王妃關心。」

  慕容姒心情大好,但也不妨礙她對鏽鏽心生愧疚。

  吩咐沉月去打一盆熱水,又讓白鷺去取金瘡藥,沖鏽鏽招了招手,「你過來,我給你看看。」

  沒人問的時候,一個人會很堅強。

  一旦有人對自己關懷,那委屈的情緒就會一擁而上。

  鏽鏽酸了鼻頭,紅了眼眶,「不勞煩王妃了,屬下沒事。」

  慕容姒:……

  這麼個五大三粗的嬌氣包,還真是提著燈籠都不好找!

  「過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她語氣冷硬,用命令的口吻對鏽鏽說著,鏽鏽矯情的淚水戛然而止,乖巧的坐了下來。

  慕容姒憋著笑,用溫水將帕子浸濕,小心擦拭鏽鏽臉上淤痕。

  「身上可還有其他傷勢?」

  鏽鏽抿唇不語。

  白鷺在一旁道:「回王妃,沒了。」

  「那怎地只有臉部受傷了?」

  說好的以一敵十的武功呢?

  鏽鏽臉色漲紅,無措的眼神使勁瞪著白鷺,想暗示她別說。

  誰知白鷺根本沒看到,如實對慕容姒稟道:「回王妃,鏽鏽驚動了相府的狗,鏽鏽生來怕狗,被狗嚇得當場內力全失,從牆上跳下來時,自己摔的!」

  「噗。」慕容姒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就連一旁的沉月也極力壓制笑意,但聳動的雙肩已經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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