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無所不知

  「臣等，參見皇上。」

  劉楓看著眼前下跪行禮的眾人，稍稍抬手。

  

  「平身。」

  以陳松為首的神機營將士陸續起身。

  劉楓單手負在身後，瞧著一眾將士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下嘆息。

  「陳松，派人將貨車上的東西都卸下吧。」

  陳松正猶豫著是否詢問皇上御駕親征的緣由。

  乍然聽見這麼一句話，不由愣住。

  「貨車上的東西？皇上帶了什麼來？」

  劉楓指著身後：「朕帶的，是你們眼下最需要的東西。」

  陳松眼睛一亮，顧不得細看，拔腳就往貨車位置跑。

  原本還站著不動的神機營將士看著這一幕，也跟著跑。

  王政看的皺眉，皇上還在此處，這群將士怎得一點規矩都沒有。

  想是這麼想，可王政嘴裡卻沒說什麼，只是心中惦記著要在之後提一提。

  陳松利落的跳上貨車，一番查看後欣喜若狂。

  「快，快來搬火藥！」

  兩日，整整兩日。

  陳松顧及著被炸掉的火藥庫。一直沒敢對思任發出手。

  不僅如此，他還要提防著思任發往回打。

  萬幸的是，他所擔心的事都沒發生。

  如今得了火藥的補充，陳松便不打算讓思任發悠閒下去了。

  「你等都小心搬著。」

  陳松喊了一句，跳下貨車後徑直離去。

  「皇上，貨車上的東西……」

  劉楓微微一笑：「如何，朕送來的可及時？」

  陳松張嘴，想說何止是及時，然而話到嘴邊又按了下去。

  「皇上，思任發賊心不死，微臣想將其一網打盡，望皇上恩准。」

  劉楓揮手：「儘管打，朝廷給你在後方托著。」

  陳松眼睛發亮：「是。」

  神機營將士們忙著搬運火藥。

  劉楓領著陳松進了營帳，有負責守衛的小兵送上茶水。

  劉楓接過茶盞，喝了一口說道：「邊境眼下情況如何？」

  陳松神情有些低沉：「不好不壞。」

  劉楓眼角餘光掃過陳松的臉，笑而不語。

  別看他張嘴就問，事實上有系統在身，劉楓早就對此地情況了如指掌。

  陳松所謂的不好不壞，就是一直維持著之前的局面。

  因著火藥庫被炸，使得陳松只能忍耐，不敢妄動。

  而思任發那邊……

  劉楓摩挲著茶盞邊緣，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歷史上攻打思任發，來來回回的持續了數次。

  原本以為是思任發有能力，實在難纏。

  但這兩日借著系統看下來，劉楓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思任發並不難纏，真正不好處理的是思任發的父親思倫發。

  所謂議和，從一開始就只是思家父子兩個的拉扯。

  他們的目的就是牽扯朝廷，讓朝中的大臣在雲南的事上生出嫌隙，從而影響整個朝堂。

  可他們失算了。

  劉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與他們議和，甚至壓住了滿朝文武

  如此一來，他們所想的來回拉扯就成了虛妄。

  劉楓斂去思緒，淡淡地說：「新的火藥威力更甚，你若想攻打思任發，儘管放手去打。」

  「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事朝廷給你托著。」

  陳松深吸口氣，單膝跪下：「微臣明白。」

  按下此事，劉楓又問了有關楊士奇幾人的事。

  沒過多久，他便以疲倦為由揮退了陳松。

  一夜休整。

  次日天剛明，劉楓便聽見營帳外一陣嘈雜。

  緊跟著就是大片的呼喝聲。

  劉楓扶額，左右沒法睡，索性便出了營帳。

  太陽自東方升起，驅散了清晨的涼意。

  但整個軍營的肅殺之氣卻又抹平了這份極淺的平淡。

  陳松帶著一眾下屬從旁邊走過。

  「皇上。」

  劉楓瞥了眼聲音出處，待陳松到了近前，微微抬起下巴。

  「軍營平日裡沒這麼吵吧？」

  陳松眼底閃過笑意：「回皇上的話，軍營里平時確實沒那麼吵。」

  「只是今日將士們按捺不住了。」

  按捺不住？

  劉楓腦海中快速閃過一抹思緒，倏地恍然。

  陳松昨日說了要攻打思任發，沒想到今日便做了安排，可謂是雷厲風行。

  「大軍何時開拔？」

  陳松答：「晌午後。」

  劉楓微微頷首：「思任發一行人如今駐紮在交趾。」

  「你等速度若夠快，足以將思任發一行人摁死。」

  陳松只覺眼角一跳：「皇上，知曉思任發在何處？」

  劉楓笑笑，朝著營帳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忽而頓住。

  「朕無所不知。」

  留下五個字，他喊了王政伺候洗漱。

  陳松留在原地，神情恍惚的想著方才聽見的話。

  皇上真的，無所不知麼？

  …

  「大人，大明軍營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狗皇帝來了雲南。」

  思任發抬眼，短暫的思索後，望向側邊的孔木。

  「孔先生怎麼看？」

  孔木沉思：「皇上御駕親征，怕是打定了主意。」

  「大人，以防萬一，還是往後再撤撤吧。」

  再撤撤？

  思任發眼底閃過冷意：「若我說，不撤呢？」

  不撤？

  孔木愣住，想到之前和神機營正面對上的一敗塗地，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大人萬萬不可有這般想法。」

  「皇帝御駕親征，眼下的大明將士定然氣勢如虹。」

  「這般情況下與他們對上，對我們沒有好處。」

  孔木生怕勸不住人，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話。

  思任發冷哼一聲，甩袖徑直離去。

  孔木想追，只是腳剛邁出就頓住，大人不想聽人勸，追過去也無用。

  況且，他也能猜到大人是去尋其父思倫發。

  想起另一邊得到的增援，孔木忍不住嘆氣。

  自挑起戰役至今已快一年，他們還是沒能打出雲南。

  日後，還能有機會嗎？

  「見過父親。」

  另一邊，思任發對著上方的老者行禮。

  思倫發把玩著玉佩的手一頓，望向思任發的眼神裡帶著瞭然。

  「可是朝廷的增援到了？」

  思任發說：「不只是增援，來的還有皇帝。」

  思倫發一怔，手中的玉佩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此事可確定？」

  思任發頷首：「確定，那皇帝確實來了雲南。」

  「父親，他很難纏。」

  思倫發漫不經心地說：「再難纏也不過是個人，照著我說的做。」

  他按低聲音，做了一通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