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隨時做好接受最壞結果的打算

  下了班後，陸溫年原本要陪沈南意去醫院看湉湉的，但臨時跟國外有個重要的視訊會議，有點走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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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很重要，你不能缺席，穗歲會陪我去醫院。」

  會議是沈南意安排的，沈南意自然清楚，所以，在看到陸溫年在糾結到底是要跟國外開會，還是要陪她去醫院看湉湉的時候，沈南意笑著解除了他的顧慮。

  陸溫年一笑，點頭，自然在沈南意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那你在醫院等我，開完會，我去接你。」

  「好。」

  沈南意答應，由司機送自己和阮穗歲去醫院。

  「寶貝兒，你跟陸總，甜炸了，真的！你不知道今天全公司上下在看到陸總在廚房給你做面的視頻後，有多少人都要發瘋了，特別是女同事。」

  車上，阮穗歲繪聲繪色地跟沈南意中午那段視頻所帶來的震撼影響，扒拉著她的胳膊問，「欸欸，好姐妹，傳授一下，你到底是怎麼樣把咱們總裁大人的一顆心抓的這麼牢這麼死，讓咱們他在公司都不忘記洗手為你做湯羹哄你開心的呀？」

  沈南意笑著剔她一眼，「怎麼，有喜歡的人了？誰？老實交待。」

  阮穗歲扒拉著她的胳膊，轉動著眼珠子想了想，還沒開口說，臉頰就不知不覺爬上了一抹緋色來。

  沈南意看著她的反應，心下明了，追問，「到底是誰？你說出來，我幫你參謀參謀。」

  「……是……是，」看著她，阮穗歲眼神閃躲，支支吾吾，臉色紅的更厲害了。

  「不會是小陸總吧？」沈南意面色無異地問，其實，內心早已在翻江倒海了。

  見她猜出來了，阮穗歲也不再隱瞞了，連忙小雞啄米似地點頭，「你是不知道，小陸總有多紳士多MAN，簡直荷爾蒙爆棚，男友力MAX。」

  得到確認，沈南意的心裡忽然就像是打翻了一罈子老醋。

  不，不是醋，是一罈子硫酸。

  一罈子的硫酸，霎時將她的心腐蝕的不成樣子，澀澀的痛意，迅速蔓延全身。

  不過，她卻努力做到面無異色，笑著問，「怎麼說？」

  阮穗歲看著沈南意，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般，將上次陸晏舟陪她一起來醫院看湉湉，替她擋了一身污水的事說給了沈南意聽。

  「還有還有，就今天上午，我跟小陸總一起去七樓產品陳列室找以前的一款舊產品，高跟鞋的細跟不小心卡進了電梯門的縫隙里，我當時人都是懵的，尷尬的恨不得原地去世，誰知道小陸總二話不說，直接蹲下來幫我把鞋跟拔了出來，還給我穿上鞋子。」

  阮穗歲紅著小臉興致嗷嗷地又說道。

  當時，陸晏舟替她將鞋子拔出來，握著她的腳替她穿上鞋子的時候，只有天知道，她的心臟跳的有多快，呼吸有多困難。

  真的，陸晏舟這樣的男人，她太愛了，簡直愛死了好不好。

  雖然話少人也冷，可關鍵時候，絕對可靠。

  她現在只是他的秘書而已，他都已經這麼體貼這麼MAN了，要是成了他的女朋友，天呀，阮穗歲根本不敢想像，那得多甜蜜多心腹。

  想想，她整個人都快要飄起來了。

  沈南意聽著，視線下移，看了一眼阮穗歲腳上的高跟鞋。

  果然，左腳的鞋跟處有被卡過的痕跡。

  視線，又再次落在阮穗歲的臉上。

  看著她此刻那滿滿洋溢著幸福甜蜜和無限美好憧憬的粉紅小臉，沈南意點點頭，說，「他確實很紳士。」

  想當初，他不是事事都為自己做的那麼周到麼？

  「你才和小陸總相處幾天，就確定自己喜歡他？」她又說。

  阮穗歲生長在書香世家，家風良好，又是家裡的獨生女，向來被保護的極好，而且據沈南意所知，從小到現在，她都沒有談過戀愛，也幾乎沒有真正喜歡過的男生。

  「嗯嗯嗯嗯！」阮穗歲繼續小雞啄米似地點頭，當著沈南意絲毫不避諱地道，「喜歡呀，怎麼不喜歡，不說別的，就他的那張臉，那雙大長腿，還有那身材，誰不喜歡呀！」

  沈南意點點頭，「我聽陸家人的意思，是方家那邊很中意小陸總，雙方都有意撮合他跟方一諾在一起。」

  阮穗歲聽她這麼一說，眉飛色舞的小臉，瞬間有些耷拉了下去。

  她當然知道方家和陸家才算是真正的門當戶對，他們家跟方家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況且，昨晚陸家的慈善晚宴上，方一諾作為陸晏舟的女伴一起出場，兩個人看起來很登對。

  「穗歲，我不是要打擊你對小陸總的熱情，我只是想你心裡有個準備，別太投入。」看著阮穗歲，沈南意又說。

  阮穗歲點頭，「我知道，我就是單方向幻想一下而已。要是小陸總也能像陸總一樣，喜歡……欸，算了，不可能的。」

  「我和陸總，未必就真的能在一起。」見阮穗歲沒有陷進去，沈南意鬆了口氣，「很多東西，可以想，也可以努力，但要做好接受最壞結果的打算。」

  阮穗歲點頭，「嗯，我明白，畢竟小陸總不是陸總，我也不是你，我就是忍不住，自己胡思亂想一下而已，你可千萬別跟小陸總和陸總說哦，要不然我怕沒臉繼續在小陸總身邊呆下去。」

  沈南意點點頭，又轉而跟阮穗歲聊起其它的。

  晚上九點多，陸溫年就結束視訊會議來了醫院。

  見陸溫年進了病房，阮穗歲很自覺的就閃人了，絕不當電燈炮。

  「姐……姐姐……不……不要……」

  也就在沈南意送阮穗歲出了病房後，病床上，一直昏迷的湉湉忽然晃了晃腦袋，兩片沒什麼血色的唇辯輕輕啟動，說了些什麼。

  沈南意耳尖的聽到那絲似有若無的熟悉的聲音，當即一怔，猛地扭頭往病床上看去。

  同樣，陸溫年也聽聽到了湉湉發出來的細微的聲音，視線當即落到湉湉身上。

  不過，當兩個人看著過去的時候，湉湉又恢復了平靜，一動不動了。

  沈南意定定地看著湉湉好一會兒，又去看陸溫年，不確定地問，「剛剛，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我好像聽到……聽到湉湉在叫我？」

  那聲「姐姐」，她太熟悉了，已經刻在了血肉骨髓里，不可能會錯。

  可她又不敢相信，湉湉居然會叫她。

  「對。」陸溫年對上她那滿是激動與期許的目光，怎麼能忍心讓她失望，毫不猶豫點頭道，「剛剛湉湉確實是叫了一聲『姐姐』。」

  「真的？！」沈南意不敢置信，可看著陸溫年的雙眼裡，分明已經氤氳起了一層熱汽，「你真的聽到了？」

  話音落下，她激動的淚水絲毫不受控制，立即就滑落下來。

  陸溫年看著她，幾個闊步過去，伸手抱了抱她，又鬆開，去拭她臉上滑落的淚，重重點頭，「是真的，南意，剛剛湉湉真的叫了你，她就要醒了。」

  「嗯。」沈南意點頭，唇角霎時高高揚起，笑容無比燦爛，喜極而泣，淚水根本控制不住。

  她幾步過去，來到病床邊去握住湉湉的手，另一隻手落在湉湉的蒼白的小臉上，又哭又笑地道，「湉湉，姐姐聽到了，姐姐聽到你叫姐姐了，你再叫一聲好不好，就叫一聲，一聲好不好……」

  病床上，湉湉大概是感受到了沈南意的激動，嘴角努力動了動，睫毛也跟著輕輕顫了顫，可卻是沒能發出聲音來。

  「姐姐知道，一直以來湉湉都是最捧的……」沈南意握緊妹妹的手，高興的聲音都在顫抖，「等湉湉醒了，姐姐帶你去博物館，去海底世界，坐遊輪去大海看海豚，陪你玩拼圖，看你畫畫，帶你去吃所有你喜歡吃的東西……」

  「湉湉，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姐姐一直在等你……」

  陸溫年第一次看見沈南意哭的滿面是淚的樣子，一時有些怔住。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內心，有如此柔軟溫情的一面。

  他一直覺得，沈南意是冷靜且冷血的。

  現在看來，不是。

  她一直以為在自己的面前表現的那麼冷靜，近乎冷血，不過是從來沒有將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他，依賴他。

  他過去，俯身下去，從後面將沈南意摟進懷裡，低頭去親吻她的發頂，「南意，別著急，湉湉已經在努力了，我們再給她點時間。」

  沈南意高興的淚流滿面，用力點頭，「好，好，我不著急，不著急……」

  只要湉湉在好轉，能醒過來，她一點兒也不著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