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心思微轉，陳洛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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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頭說話，你臉上似乎有傷，怎麼弄的？」

  女子不敢抬頭，頭低的更深了。

  「不敢驚擾貴客，小女子這張臉，是被焰火灼傷，十分可怖……」

  「抬起來，我便信你！」陳洛笑，「這大焰火，是放挺久了吧？」

  「或許都已經受潮不能燃放了也說不定……」

  女子錯愕抬頭，很驚訝竟然碰到了行家！

  可這怎麼可能呢？這種焰火，分明才現世不久，衛國掌握著其中奧秘的人都不多，一個外人怎麼會懂？

  陳洛卻瞧清楚了她臉上的傷痕，確定是灼傷的無疑。

  燒壞了半張臉，好在沒傷到眼睛。

  不過，依然看上去猙獰可怖。

  「你從攤上追隨而來，急於出手這大焰火，是急用錢吧？」

  女子再次錯愕，陳洛卻笑道：「一百兩！我買了！」

  「不過有個條件，帶我去見傳授你配火藥的人，如何？」

  女子聞言，豆大的淚珠噼里啪啦開始掉落。

  她使勁搖頭道：「爹爹他……瘋了……」

  「我用他教的法子試著製作，才燒成這般模樣。」

  「如今焰火大放，他瘋的更厲害，我想請好些的郎中給他治病。」

  陳洛想了想，直接把剛才沒用掉的那片金葉子遞過去。

  「帶我們去拜訪他，這些當是見面禮！足夠為他治病，再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了。」

  女子望著金葉子，驚詫難以置信。

  可看到陳洛那俊朗的面容和煦的目光，她卻升不起半點質疑的念頭來。

  畢竟像她這般卑微醜陋之人，可實在沒什麼好被騙的。

  家裡發瘋的爹爹，也同樣如此啊！

  「若貴客肯買下這大焰火，小女子這便帶路！」

  女子感激拜謝，垂淚道：「不敢多求，十兩足以延請良醫！」

  陳洛也不強求，讓對方帶路，離開熱鬧的街道，朝城牆根走去。

  周遭環境漸漸雜亂，最後幾人來到一處孤零零小院門前，瞧著裡面儘是煙燻火燎的痕跡。

  女子卑微解釋，他們才知道，裡面的瘋老頭痴迷於藥火，數次走了水。

  好在這房子是夯土屋，才能數次不倒。

  鄰居們卻早就嚇怕了，罵也罵過打也打過，只得搬走遠離。

  剛進門，陳洛就嗅到了很重的火藥味，但並不純正。

  院子裡堆著許多碎石，還有些松脂之類。

  一道披頭散髮的身影守著燈籠，正搗鼓著什麼，對開門聲腳步聲置若罔聞。

  突然砰的一聲，那身影身前騰出大片煙霧來，燈籠也直接燒著了。

  男子臉被燻黑，卻仰天怪叫道：「為何不對，為何不對啊！」

  名為祝小娥的女子抹著淚，才說清楚事情原委。

  原來面前的瘋子名為祝榮山，祖上便是做社火以及爆竹出身。

  他因為手藝精湛，被選入衛國禮部當匠人，專門製作爆竹。

  機緣巧合之下，他為了研發更好的爆竹，卻搗鼓出了炫目的焰火。

  可為了穩定製作焰火，他卻燒著了禮部匠作處，還毀掉了不少存放的爆竹，因此而被革職。

  可焰火卻像是打開了祝榮山的新世界大門，回家之後，他依然沉迷其中。

  為了繼續研究，他先後跟京都成所有製作爆竹的商戶合作，把焰火的製作方法告訴了那些人，來換取研究的機會。

  可他太過瘋癲，竟然要把固有的火藥配方給改進，連連失敗之下，一次次燃起火災，被攆回家也不放棄，卻越來越瘋癲。

  陳洛大概聽完便明白了，這簡直就是這個時空里的諾貝爾啊！

  只可惜，也算是個生不逢時的人物。

  這下穩妥了，對付平西王府的法子和路子，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