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 黑炭的緣分

  「對了，我正想問問你的，正在給你選媳婦，你要什麼樣的？」艾若馬上靈光一閃，自己選了這麼久，卻沒問過兒子的意思，忙問道。

  

  「真的嗎？我也可以娶媳婦了！」小黑炭表示很激動，馬上湊了過來。

  「去，只是相看，想娶媳婦，等著到你小呆哥的歲數再說吧！」艾若直接扒開了兒子，心裡泄氣，這樣的竟然還想娶媳婦，唉，自己真是作啊！

  「太太！」周瑞家的看到林華和湘雲雖然一臉的八卦，但又有點不自然，想想也是，這也不是他們該聽的。

  「行了行了，讓他們聽聽，你們要知道，將來人家的家裡，也是這樣，長輩問兒子，喜歡什麼樣的，然後把人家就把你們的名字提出來，一個個的點評。」艾若給了周瑞家的一個白眼。

  「為什麼？」賈璮很鬱悶了，她表示很氣憤了。

  「不為什麼，這個世界再進化三百年，也是男人的世界。」艾若輕嘆了一聲，看看兒子，「你呢，喜歡什麼樣的。」

  「嗯，可以跟華妹妹一樣漂亮，但不能一說就臉紅，說兩句就跟要哭一樣；可以跟雲妹妹一樣開朗，但不能跟她一樣沒心沒肺，說話毒舌；可以跟瑩妹妹一樣賢惠溫柔，不過呢……」小黑炭一臉嚮往，看來這位真的想媳婦想瘋了。

  「琛哥哥！」賈瑩含笑的盯著小黑炭，不過，眼神可有點有危險了。

  「娘看到沒，一定不能要這麼厲害的。」小黑炭指著艾若看。

  林華和湘雲也一塊斜睨著小黑碳，表明自己的不滿。

  艾若撐著腦袋，無語的看著兒子，要溫柔、漂亮、開朗、大方，賢惠、不刻薄。果然有品味，不過……

  「娘，你覺得我說得不對？」小黑炭一臉希翼的光芒。

  「方向上是對的，不過不許拿自己的妹妹做比較，你妹妹們的資質，說實話，一般人真的比不上，至少現在我都沒找出比你妹妹們強的。」艾若輕嘆了一聲。

  「不會吧！」小黑碳失落了，他完全想不到，竟然找不出比自己妹妹好的？太過份了！

  「這也是小事，問題是，你剛剛的說了，要溫柔、漂亮、開朗、大方、賢惠、不刻薄。一般來說，你希望的跟現實是兩個方向，你說得這麼明確，老天給你的，說不定是既不溫柔，也不漂亮，既不開朗，也不大方；還不賢惠，很刻薄。兒子！你別嚇娘成不！」艾若哭喪著臉，這樣的真的很可怕啊。

  賈璮馬上暴笑起來，雖然剛剛哥哥沒拿自己做比方，但現在聽老媽這麼說了，很開心。

  小黑炭氣鼓鼓的衝出去了，基本上不搭理母親了，艾若根本就沒笑，因為這個真的好像是宿命一樣，越想要的，越沒有，此時兒子說得這麼具體了，真的給她的感覺很差，覺得完了，老天只怕真的安排好了。

  小黑炭說是去江南快去快回，但那也是江南，回來已經一個月以後了，他回山上交了差，順便請假回家。

  「回去幹什麼？」掌門怔了一下，小黑炭沒那麼戀家的。去江南之前，就有回過家的，這回又要回家，顯然是有事的。

  「讓我娘去提親，師父，我訂親好不。」小黑炭兩個眼睛亮晶晶的，一臉的期盼了，真的覺得像個傻瓜一樣。

  掌門一口茶噴了出來，想想看，從兩歲抱大的，其實對掌門來說，他對小黑炭是有特別感情的，當自己兒子一般，現在突然說有了心上人，掌門感覺有點崩潰了。

  「就是上回靜安師太的女徒弟，長得很美呢！」小黑炭習慣了師父的不靠譜，忙解釋著。

  「我給你娘寫信。」掌門望了一下天，然後很肯定的說道。掌門讓他去送信，他是很了解那個靜安師太，還有師太身邊的人。現在此時這會子，竟然都會出這事，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向小黑炭的父母解釋一下。

  「不可以嗎？」小黑炭對師父其實也是很親的，他從小跟師父的時間可多過父母的。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掌門笑了一下，輕輕的拍拍他的額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自己起身去給賈政、艾若夫婦寫信，把他知道的情況一說，順便解釋一下，自己真的沒有這個想法的。

  艾若接到信，並沒有看完，看到開頭就放下了，直接扔給賈政盯著一臉希翼的小兒子，這個問題真的很嚴重好不。

  對她來說，靜安師太是誰，她不知道，但是靜安師太的徒弟她是知道的，如雷貫耳。金陵十二釵之一的妙玉大大。難怪她覺得蟠香寺很熟悉了，原來書中有隻提過一下，說妙玉和她師父是從江南的蟠香寺來的，現在，她的兒子告訴她，他愛上妙玉了！天雷啊，讓雷神劈死她吧！

  「娘，師父說了什麼？」小黑炭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他是誰啊，堅定的對艾若說道，「娘，你要相信我，妙兒真的跟我的要求一樣，又漂亮，又清雅，完全就像是為人定做的。」

  賈政看了信，看了妻子一眼，想想，「這個姑娘真的這麼好嗎？」

  「爹，真的真的，我這次去江南，就是師父讓我請靜安師太來京的。靜安師太也說，就算師父不邀，她也準備動身，正好娘可以看看。」

  「是啊，正好看看。」賈政笑著點頭。

  「你能不能別當那個好人，什麼好不好的。你先跟我說說，你怎麼就覺得這個妙玉適合你？」艾若白了二十四孝老爹的賈政，盡說沒用的。婚姻是一個人的事嗎？」

  「他們既然見過了，定是覺得還不錯的，家世什麼的，他是次子，不用太過的。只要人家答應了，就好了。」賈政對艾若溫柔的笑著，意思很明白了，雖然妙玉的家世不很讓大家滿意，不過，那個不是問題，只要孩子喜歡就好。

  「你也說了，孩子喜歡才好，現在我知道我兒子真的喜歡，人家呢？」艾若盯著兒子，「那個人家喜歡你嗎？」

  小黑炭開始摸頭了，他扭捏的態度，也就表明了，他沒問過人。

  「怎麼認識的！」賈政難得看到小兒子扭捏，柔聲說道。這是他的小兒子，對小兒子一般的人家，都會偏心一點。

  「剛不是說了，我替師父送過信的。」小黑炭馬上說道。

  「我知道啊，可是靜安師太是老誠的人，怎麼會讓徒弟見外男？」賈政給了老兒子一記，表達了自己也是有腦子。

  「好吧好吧，我就偷看了一眼，娘，真的，真的跟華妹妹一樣漂亮呢！」

  「就是漂亮？兒子，漂亮不能當飯吃的，你就覺得那個漂亮，真的很麻煩的。」艾若頭都大了，「兒子，你若不是每天泡藥澡，你只怕連臉都懶得洗的，你知道那個妙玉姑娘什麼人？萬一她是連喝杯茶，都要洗三次手的，你怎麼過日子？」

  艾若真的沒誇張啊，妙玉那性子……

  現在她開始捂頭了，想想看，妙玉除了有林華的美貌之外，也有林華、湘雲的刻薄。好吧，那個更加刻薄。有潔癖，性子古怪，更重要的是，尼不尼，道不道的，她住庵里，卻穿著道袍，還有人伺候，她用的東西，能是一般人嗎？她真的想哭啊！

  「會嗎？」小黑炭盯著母親，不太敢相信。

  「真的，女孩子都有一點的，我也之前也被你娘逼著天天洗澡的。所以女孩子就是這樣的。」

  「都這樣的，那我就放心了，反正對她們來說，都是一樣的。」小黑炭捂著胸口，表明放心了。

  艾若看著兒子，「你想清楚了，不管她是不是喝茶洗三次手，不管她是不是清高如樹上的白梅花一般？」

  「那有什麼問題？娘，你要想，不是我忍她，擺明了就是她忍我啊！我不洗澡，她得逼我洗澡；我喝茶用盆子，用馬槽喝，痛苦的是她吧？」

  艾若張嘴，看看賈政，賈政噴笑，低頭咯咯的笑著。

  「你是我兒子，我管人家做什麼？」艾若拍了小黑炭一下，想想，「兒子，萬一真的，兒子，如果她真的那麼胳瑟，你怎麼辦？」

  「娘，要不你去見見吧，她真的跟天上的仙子一樣。」

  「天上的仙子很難娶的，真的娶回來了，仙子能當媳婦嗎？」艾若真的同意那是仙子，可是仙子能成親嗎？她想到那說寶玉是牛飲的那個，珍貴的杯子只是因為劉姥姥喝了，就讓人扔了，這樣的性子，她真不確定她能不能負擔直一個家，照顧一個孩子。

  「孩子喜歡，你就看看吧，他從小到大，也沒求過我們什麼，算了吧！」賈政輕輕拍了妻子一下。

  「你最好是真喜歡，萬一將來不好，你別怪我。」艾若指指兒子。

  「謝謝娘！」小黑炭開心了，真的是很雀躍。看來真的很喜歡了，所以想想看，喜歡能有什麼理由呢？

  其實靜安師太接了信，就上了船，只比小黑炭晚半個月罷了。和書中說的一樣，她們借居在城外的牟尼庵內，艾若心又寒了一下，要知道紅學專家們說的是，那牟尼庵，跟謀逆一般，他們相信曹公筆下無廢字，所以他們認為，妙玉是罪臣之女，與謀逆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