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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撿畫

2024-05-28 19:03:52 作者: 木嬴

  茯苓好奇這天大的事是什麼事,忍不住又掀了車簾,只見一男子與十二鐵甲衛對上,只能看到一個側臉,但身著錦袍,可見不是尋常人。

  「出什麼事了?」男子沉冷聲音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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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王爺的話,郡王爺遇到了竊賊,讓屬下等人奉命捉拿其歸案,」為首的鐵甲衛恭敬回道。

  「竊賊?能從越兒身上偷到東西倒是個人才,是誰?」

  「……。」

  鐵甲衛面色怪異,把畫軸送上,「屬下也不知道竊賊是誰,只有她的畫像。」

  鎮南王看了眼畫像,臉色沉冷如霜,「胡鬧!被個姑娘給偷竊了,他還有臉喊抓賊!她偷越兒什麼了?」

  「郡王爺的心。」

  鎮南王的臉色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把畫軸往地上一扔,騎馬便走了,十二鐵甲也跟著走了。

  那幅畫丟在地上,茯苓掀了車簾,知晚臉色就變了,畫像上的人,是她!

  茯苓忙下了馬車,把畫像捲起來,回馬車後遞給知晚,「怎麼辦,越郡王為了找姑娘你連鐵甲衛都出動了,肯定是想挨家挨戶的搜查。」

  鐵甲衛有特權,可以搜查任何人的府邸,即便是王公貴族也能暢通無阻。

  知晚望著畫像上的自己,嘴角輕抽,鐵甲衛說的話她聽見了,這廝竟然污衊她偷東西,還偷他的心,誰偷了,你塞過來,我都不要好不好!

  知晚很想哭,雖然畫像上的她是村姑打扮,可明眼人都認的出來是她,尤其是侯府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認出來,要是跟他之前一樣找人,動不動就是一千幅,她根本躲不過去!

  知晚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鐵甲衛走了,街道又熱鬧了起來,馬車繼續往前,茯苓卻沒心思再看熱鬧了,只是望著畫軸愣愣傷神,果然惹到越郡王的都不會有好下場,要讓他知道他滿京都找的人就是姑娘,姑娘騙他,嚇唬他,還害他丟了十面免死金牌,他肯定會忍不住想扒了姑娘的皮的,尤其姑娘還給他戴了兩頂綠帽子!

  「姑娘,奴婢有話想說。」

  「說。」

  「要不你還是主動去找郡王爺認罪吧,主動承認錯誤,受的懲罰要小的多。」

  「……我做錯什麼了?」

  茯苓被問的啞然,姑娘做錯了什麼,姑娘一直很本分,如果不是被害,什麼事都沒有,花轎抬不進鎮南王府,她跟越郡王永遠都不會有關係,現在卻被越郡王滿京都通緝。

  知晚把畫像卷好,丟在了馬車角落裡,然後靠著車身揉太陽穴,讓她認錯,絕無可能!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等被逮到再說!

  臥佛寺坐落在千仞山山頂,氣勢宏偉,離臥佛寺百米處,是個熱鬧的小集市,馬車就在這裡停下。

  下了馬車,茯苓就高興道,「還有賣撥浪鼓的,可以買個送給小少爺。」

  姚媽媽拎著包袱上前,吳媽媽便問,「方才鎮南王扔的畫像,茯苓撿了不礙事吧?」

  茯苓心一提,訕笑道,「沒事的,我只是拿了給姑娘看一眼,也好叫姑娘知道越郡王為何退親,只是畫像上的人還沒有姑娘現在一半漂亮,剛剛我又扔大街上了,吳媽媽沒瞧見嗎?」

  吳媽媽沒說話,姚媽媽就抬手要打茯苓了,「親事都退了,還揪著做什麼,沒得叫姑娘生氣,下次你還敢撿東西,惹出事來看我不打你!」

  吳媽媽攔著姚媽媽道,「你打她做什麼,誰還能沒點子好奇心,我就是隨口問一句,我也好奇畫像上的姑娘是誰。」

  四姑娘可是當街喊越郡王夫君,還把他嚇跑了,可見是想嫁給他的,結果越郡王卻喜歡旁的姑娘,四姑娘想看一眼敵人是誰也無可厚非。

  吳媽媽都攔著了,姚媽媽還能真打茯苓啊,訓了她兩句,便叫她去幫白芍拎包袱,茯苓吐著舌頭,白芍勸道,「姑娘退了親是好事,你怎麼還好奇畫像呢?」

  「撿了就撿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撿,總有人撿。」

  「……。」

  進大殿,拜了佛上了香後,就有小和尚來領她們去住處了。

  靜香院,坐落在臥佛寺南邊不遠處,是專門用來招呼女香客的,環境清幽雅致,奇花異草不勝其數。

  小和尚送知晚等人到院門口便道,「裡面住的都是女施主,小僧不便進去,秦姑娘住七號院。」

  知晚還了一禮後,小和尚便走了。

  靜香院,並不是一個小院子,很大,裡面的風景不必尋常人家的庭院遜色,甚至更雅致。

  靜香院的住房分兩種,一種是給人臨時居住的,一種是常住的,像錦雲這樣,一住就是一兩個月的,一般都是住的小院子,也不是全然封閉的,院子與院子之間有拱門連接。

  姚媽媽和吳媽媽急著收拾屋子,先走了,知晚帶著茯苓在外面欣賞風景,走的就慢的多。

  繞過一棵槐樹,就聽到爭吵聲,「三兩銀子,姑娘在臥佛寺住了快半年了,月錢一減再減,三兩銀子能買什麼!」

  茯苓聽得好奇,微微側身,就見到個胖婆子冷笑,「小桃姑娘是嫌錢少了?夫人往慈雲庵送了三百兩銀子,特地吩咐給大姑娘用的,是姑娘嫌棄不要,這會兒倒嫌棄錢少了!」

  小桃跳腳,聲音帶著沙啞,「全媽媽,你也是跟著太太的老人了,就忍心看著夫人逼大姑娘出家!」

  「出家?說的是難聽了些,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姑娘好,你也不打聽打聽,大姑娘如今可還有一分好名聲,不過就是退親了而已,就往自己臉上動刀,險些連累二姑娘說不了親!太太沒打死姑娘已經是心善了!」

  胖婆子說完,就轉了身,卻又回頭笑了一句,「方才我來之前,好像聽說定遠侯府四姑娘也來靜香院常住,她比姑娘還慘,越郡王寧願搭上十條命也不願意娶她,遲早也是青燈古佛的命,倒是可以一起有個伴。」

  胖婆子一臉的幸災樂禍,氣的茯苓直冒青煙,敢詛咒她家姑娘,氣死她了,茯苓要去罵她,知晚攔下了她。

  小桃沒走,就那麼坐在地上哭起來,撕心裂肺的哭啊,知晚聽的直顫額頭,正要走,那邊卻走出來個姑娘,一身天藍色裙裳,身材婀娜,只是臉上罩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不過她說話聲猶如空谷鶯啼。

  「別哭了,」說著,遞上一方繡帕。

  小桃忙站起來,起來時,已經把眼睛擦乾淨了,「奴婢沒哭。」

  謝寧姝輕輕一笑,帶著苦澀和感動,「全媽媽的話,我都聽見了。」

  「夫人只給了三兩銀子,能賣的首飾都賣了,這個月的住宿錢都不夠付,她們要用這樣的辦法逼姑娘去慈雲庵!」

  「我知道。」

  說完,謝寧姝轉身走了,小桃緊緊的跟著。

  茯苓不認識謝寧姝,沒法跟知晚介紹,只覺得她可憐,方才她說話聲可真好聽,不像是個能對自己臉上動刀的,怎麼會被逼著做尼姑呢?

  知晚走了會兒,回到小院時,姚媽媽便道,「左邊六號院住的是忠義侯府大姑娘,右邊住的是石頭娘和春香。」

  茯苓聽得眼睛睜大,「娘,六號院住的是忠義侯府大姑娘,是不是出生臉上就帶著塊大黑痣?」

  姚媽媽點點頭,「聽說半年前因為退親受了打擊,把那塊黑痣給挖了,留了好大一塊疤痕,對自己都狠心下刀的姑娘,沒人敢靠近,就怕一個不小心得了失心瘋亂砍人,這小院又互連著……。」

  姚媽媽想換院子的,可是九號院住人了,要是換住處的話,知晚和兩個孩子來往就不方便了,正不知道怎麼辦好呢。

  茯苓聽得咋舌,雙手捂著臉,滿目驚恐,往自己臉上動刀,那也太嚇人了吧,可是方才瞧她很正常啊?

  知晚也有些觸動,古代定親退親,基本都見不到未婚夫,至於為了個沒見過或是見過幾面的人自殘嗎?

  知晚想著,左邊院子就傳來一陣哀傷的琴聲,知晚定心了,能彈出這樣韻味的琴聲,絕不是什麼失心瘋患者。

  知晚聽了半曲,右邊就傳來一陣哭聲,知晚的心一提,那邊錢嫂已經抱著思兒過來了,神情焦急。

  吳媽媽從屋子裡出來,見到抱著孩子的錢氏,臉就沉了,「這是院子不是路,豈是隨隨便便就給人過的!」

  思兒遠遠的瞧見知晚就伸了胳膊,知晚顧不得吳媽媽,伸手就接了思兒,看到思兒額頭紅紅的,知晚的心提了,「這額頭怎麼會紅成這樣?」

  錢嫂有些啞巴了,之前說好的裝不認識的,沒想到出了些意外,那邊白芍走過來問道,「這就是姑娘撿來的一對雙胞胎兄妹?」

  錢嫂,「……。」

  不是說好了裝不認識的嗎,怎麼就變了,她該怎麼回答啊?

  吳媽媽愕然,姑娘逃婚一年撿了一對雙胞胎兄妹?

  茯苓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斷好,她告訴白芍那麼多做什麼,娘瞪她了,一會兒肯定要挨罵了!

  好在錢嫂也有些急智,問道,「秦姑娘可有孩子父親的消息了?」

  知晚,「……。」

  差點忘記問了,塵兒和思兒的親爹不知道是誰,有沒有可能出意外沒死?

  思兒抓著知晚的衣服,一個勁的往她懷裡鑽,明擺的是要找吃的安慰自己,知晚心疼的看著她的額頭,吩咐茯苓道,「去拿藥膏來。」

  吩咐完,知晚就抱著思兒去了八號院,春香正拿著撥浪鼓逗塵兒玩,塵兒咯咯的笑著,知晚走過去,拿起他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誰許你打思兒的?!」

  塵兒嘴巴一癟,也哭了起來,不是因為知晚打疼了,而是娘沒抱他,手裡的撥浪鼓扔了,胳膊伸的長長的。

  思兒不哭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烏黑的眼睛睜的圓圓的,緊緊的抱著知晚,繼續鑽,找吃的。

  茯苓拿了藥膏來,知晚給思兒塗抹著,小心的幫她吹了吹,問錢嫂這兩日兩個孩子乖不乖。

  錢嫂想起這兩日,就替兩個孩子心疼,每天都要哭十幾回,小院上下輪流哄都不行,晚上哭累了才睡,知晚聽得心都揪成了一團,狠狠的罵某個罪魁禍首。

  姚媽媽進來告訴知晚,她已經跟吳媽媽說清楚了,知晚點點頭,就在屋子裡陪兩個孩子玩。

  吳媽媽收拾好屋子進來時,春香正在餵塵兒吃奶,吳媽媽可憐道,「真難為這兩個孩子了,小小年紀就沒了娘,親爹又不知道在哪裡,姑娘怎麼不叫侯爺幫你找,機會總要大些。」

  知晚,「……。」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悲催的嗎?被人咒,還得賠笑臉,灑同情的眼淚,知晚險些淚奔。

  姚媽媽的臉也紫了,嘆息道,「侯爺入獄,姑娘一聽到這消息就趕了回來,給兩個孩子找爹的事只能靠後了,吳媽媽可聽說了京都有哪個大戶人家丟了孩子?」

  吳媽媽搖頭,這兩個孩子長得可真好,粉嫩嫩的,孩子丟了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一點消息,十有八九是遇上人販子了。

  錢嫂坐在那裡,背脊一陣陣發涼,這謊言從遇到越郡王起就一個接一個,將來要是戳破了可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用知晚的話就是,能躲一天是一天!

  吳媽媽沒懷疑孩子是知晚的,知晚回府時胳膊上有守宮砂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

  知晚就在靜香院安心住下,兩個孩子幾乎不離開知晚的視線,即便是抄佛經,兩個孩子也在屋子裡玩,千篇佛經,兩個月時間,知晚每天要抄二十篇,白天玩過了時辰,晚上就熬夜寫,茯苓幫著研磨道,「抄佛經一點用都沒有,姑娘以前不也抄了,還是幾千篇呢,一點用處都沒有。」

  知晚正在沾墨,聞言望著茯苓,「幾千篇?」

  「是啊,就在小院裡,都是姑娘懷小少爺的時候抄的,每天都會抄五六篇呢,娘都幫姑娘收著,一張也沒丟。」

  知晚一聽就擱了筆,茯苓直眨眼,「不寫了麼?」

  「有幾千篇,我還寫抄什麼,回頭叫姚媽媽拿九百篇來。」

  雖說抄佛經是給老太太祈福祝壽的,可是老太太不喜歡她,為了討好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辛苦熬夜,實在沒那個必要,有那時間還不如給兩個孩子做件衣裳。

  知晚歇了筆,輿洗了一番便睡下了,要不是吳媽媽在,她都能帶著兩個孩子睡。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知晚在屋子裡抄了篇佛經,見屋子裡有琴,讓白芍搬到院子裡去,她要彈琴給兩個孩子聽。

  合歡樹下,一塊大木板擱著,茯苓和白芍兩個拿了一塊錦毯來鋪上,又去拿了玩具來,錢嫂和春香把兩個孩子推來,抱著擱在木板上玩,由著兩個孩子爬過來爬過去。

  看兩個孩子玩的那麼高興,知晚興致也高,一首歡快的曲子在指尖流竄,茯苓站在知晚身後,想起什麼,忙道,「奴婢方才拿糕點的時候,尋了小和尚打聽,一年前出家的人不多,就七個,有六個是半大的孩子,還有一個只做了兩個月和尚,因為吃不慣臥佛寺的齋菜,還俗了,據說娶了房媳婦,還納了兩房小妾。」

  知晚,「……。」

  「沒誰死了?」

  「沒有。」

  「……。」

  知晚納悶了,塵兒的爹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啊?

  拱門處,謝寧姝邁步走過來,瞧見大木板上兩個爬的很麻溜的孩子,眸底溢出一絲笑意,姚媽媽幾個卻警惕的看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好琴聲!」正在大家猜測謝寧姝的來意時,謝寧姝卻誇讚道。

  知晚微微一笑,她聽過謝寧姝的琴聲,知道她的造詣,笑道,「班門弄斧了,昨兒怎麼沒見你彈琴?」

  謝寧姝臉微微紅,右手微抬,指尖有傷,是彈琴的時候造成的,知晚想起前天晚上那戛然而止的琴聲,應該是琴弦斷了。

  小桃跟在謝寧姝身後,上下瞄著知晚,疑惑道,「你真是定遠侯府上的四姑娘麼,外面傳聞秦四姑娘長的粗陋難看,說話放肆不懂禮數,你一點都不像啊。」

  謝寧姝也好奇的看著知晚,她們早知道隔壁住的是定遠侯府四姑娘,怕見了晚上會睡不著,刻意躲著呢,難看到連越郡王都能嚇跑了,尋常人還敢看麼,再加上說話放肆,外面都傳她有些瘋瘋癲癲,所以一直不敢靠近,小桃甚至警惕知晚進她們院子,就跟姚媽媽警惕她們進來一樣,她今天敢邁步進來,是因為琴聲,聞琴聲而知雅意,琴聲如此輕妙,又怎麼會是個瘋癲之人呢?

  流言蜚語害人不淺,自己深受其害,又怎麼能憑此質疑她?所以就來了。

  茯苓撅著嘴道,「我家姑娘哪裡難看了,還不是那幅畫鬧得,我家姑娘要去接侯爺出獄,守門的獄卒說我家姑娘跟畫像上不像,非得我家姑娘畫的跟畫像上一樣才許進,後來姑娘沒來得及卸妝,就遇上了越郡王攔路,姑娘一時興起,就開了個小玩笑,誰知道越郡王那麼膽小,直接就嚇跑了,害得我家姑娘現在名聲奇臭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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