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表態

  「怎麼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她往顧邵榮身後看了又看，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不用看了，Anne已經走了。」顧邵榮輕輕出聲，說出了她想問的問題。

  「你怎麼能讓她走了呢，她……」郭成鳳在顧邵榮的注視下，漸漸噤了聲，「今天好歹她也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你怎麼能就這樣讓她離開呢。」

  「那我該怎麼辦？」顧邵榮臉色平靜的接著說道，「我是不是應該趁機請她吃頓飯表示感謝一下，然後再順便跟她約個會，最好能跟她生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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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成鳳邊聽邊點頭，覺得顧邵榮今天說的話句句都得她心。

  身體被顧建平給推了幾下，她這才抬頭看向顧邵榮，只見他的臉色平靜得讓人有些害怕。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卻隨時有可能會迎來一陣猛烈的襲擊。

  「我……我哪、哪有那麼說……」她有些訕訕的說道。

  「沒有那麼說，但是那麼做了吧？」顧邵榮的眼神忽的了起來，瞪著郭成鳳的目光隱含著一絲怒意，「我倒是想問問您，今天的事情，Anne到底幫了您什麼？她是把您從地上扶起來了，還是攙著您離開馬路中間了，或者是想要打電話叫求護車卻反而被您給痛罵了一頓？」

  他每問一個問題，郭成鳳的臉色就沉悶一分，到最後，嘴巴張得老大，卻並天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你……你都知道了？是不是藍曉青又在你面前說我什麼壞話了？邵榮，你別聽她瞎說話，我是你媽媽，我怎麼都不會害你是吧？你可不能因為一個外人，就不相信你媽我的話了。」

  「啊？你不是說是Anne幫你從馬路那邊扶過來的嗎，難道是曉青？」站在一旁的顧建平終於聽出了些端倪，一臉錯愕的看著郭成鳳。

  「我……我那……不就是那麼一說嘛。」

  郭成鳳的話讓顧建平陷入了沉思，如果郭成鳳只是隨便一說的，可是Anne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把整個功勞全都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那麼這個女人的人品也著實有些差勁了。

  「曉青怎麼可能會跟我說這些，是因為她的手話無意間撥了出來，我才聽到的。不然我都不知道原來我的媽媽是這樣一個人。」顧邵榮呵呵笑了兩聲，「就算剛才的話您就隨便那麼一說的，那曉青公司里的事情呢？

  您收買了她的下屬，讓她下屬監視曉青的一舉一動，然後向您匯報，這樣也只是隨便一說？兩年啊，整整兩年，曉青都活在您的監視之後，媽，您知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的第一感覺是什麼嗎？」

  他問，但是卻不等郭成鳳回答，便自己答了出來：「那就是害怕。我覺得您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您的各種行為都讓我感覺到陌生，很陌生！」

  顧邵榮的聲音越說越大，最後幾乎都要變成吼的了。郭成鳳眼珠子四處轉動了一下，說道：「你嚷嚷什麼啊，是想讓整間醫院的人都聽到嗎！」

  「您做的這些事情，都不怕讓整個世界的人知道了，我不過是讓一間醫院的人知道，相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郭成鳳一看自己在顧邵榮面前討不到什麼好了，連忙調轉了槍頭，對向顧建平：「建平，你看看你看看，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的，我養他這麼大到底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一言不合就對我冷嘲熱諷，一點尊重都沒有！」

  「您想要別人尊重您，您就得尊重別人……」

  「行了，都別說了，這裡又不是家裡，說這些幹什麼。被別人聽去了，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顧建平打斷了顧邵榮的話。

  顧邵榮一看，就知道他是站到了郭成鳳那邊。

  「爸，今天您也在這裡，我就想請您給我評個理。曉青她到底哪裡不好？自從她嫁給我之後，媽就沒給過她一次好臉色看，可她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說過媽一句不是的話。年初元宵節那天，她明知道我偷偷過來你們這邊，還特地去超市買了你們喜歡吃的東西，假裝落在車上讓我帶過來。

  就連媽最喜歡的那包元宵，也是她買過來的。還有媽讓她那個叫錢思雨的下屬監視了她兩年，她去曉青爸媽家裡讓他們叫曉青跟我離婚，她還特地跑去跟曉青說自己幫我物色了一個各方麵條件都很好的女人跟我生孩子……這些事，一樁一樁的，多得我說都說不完。

  不論哪一件，落到別人身上，都是有得鬧騰的，可是她卻什麼都沒做，甚至都沒有在我面前說過半句媽的不是……」

  顧邵榮停頓了一瞬，眼眶都泛起了微紅。

  他眨了眨眼，接著說道：「您知不知道，因為媽的所作所為，我都覺得我沒辦法在曉青面前抬起頭。她心裡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苦，可是她卻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大度。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女人，這樣的一個兒媳婦，您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最後那句話，他是對著郭成鳳說的。

  「光……光是她不能生這件事情，就足夠我挑剔一輩子的了！」郭成鳳強辯道，「你不要以為自己在這裡替她說幾句好話，我就會相信你，就會接受她。告訴你，不可能！」

  她才不會相信自己這麼對藍曉青，藍曉青會對她沒有一點怨言。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這麼想的時候，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剛才在馬路邊上，藍曉青幫助她的那一幕。她指責藍曉青時，藍曉青眼裡一閃而過的隱忍她不是沒看到，只是假裝自己沒看到而已。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麼我今天也在這裡把話給說清楚了。您想讓我跟曉青離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論曉青會不會生能不能生，也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可能會跟曉青離婚的！您就趁早死了這條心！我還有事情要做，不能送你們回去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急診室。

  「誒……你說這孩子，有這麼跟當媽的說話的嘛，看看我，現在都這樣了，竟然一點……」郭成鳳的聲音在顧建平的注視下，漸漸消失，「干、幹嘛這樣看著我？你該不會是相信了邵榮剛才的那些話吧？」

  「難道不該相信？」顧建平不咸不淡的問道，「難道那麼多事，都是邵榮編造出來詆毀你的？」

  「我……我那也是……也是……」

  「也是什麼？」顧建平不等她想到藉口就打斷了她的話，「成鳳啊，我怎麼覺得你現在是越老越糊塗呢……」

  「我、我怎麼就越老越糊塗啊，你看是你們都被藍曉青給灌了迷魂湯了吧，一個個的全都替她說話！」

  「以後，邵榮跟曉青的事情，你就別再插手了。他們兩個人是能生也好，不能生也好，都讓他們自己解決。」顧建平冷著聲音說道。

  一個兩個站在曉青那邊，還可以說是別人不明真相被她給蒙蔽了。可是如果這麼多人全都站在曉青那邊，那麼有問題的就一定是郭成鳳了。

  這一點，顧建平能想明白，可是此時的郭成鳳卻是想不明白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為什麼要幫著一個外人說話。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她心裡有種所託非人錯付終生的感覺，有種全天下人都不理解自己的苦悶感。

  可是，看著臉色平靜的顧建平，郭成鳳卻沒敢再開口說什麼。顧建平的臉色越平靜，就表明他心裡的火氣越大。

  跟他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郭成鳳自然很清楚這一點。

  回去的車上，顧建平問了她被撞的整個過程，她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了他聽，不過隱瞞了自己把藍曉青給罵走的這一段。饒是如此，聽完她話之後的顧建平也還是訓斥了她一頓，覺得不管怎麼說，藍曉青既然幫助了她，她就應該感謝人家。

  對此，郭成鳳很是不以為然的撇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