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抵達

  「文遠，你緊張嗎？」

  九原縣外，呂布騎在從和連那裡繳獲來的那匹大宛良駿上，朝著身邊的張遼問道。

  雖然在這之前張遼也有過一些作戰經驗，但那基本上都是一些小打小鬧，就連朔方郡的那一場大戰張遼也沒有趕上。

  所以，這一次隨呂布北上，可以說是張遼第一次參加大規模的征戰。

  面對呂布的問題，張遼也是鄭重其事的抱拳回答道：「啟稟將軍，末將不緊張。」

  呂布只是隨口一問，此刻看到張遼一本正經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不緊張就好。在戰場上面，最忌諱的就是緊張。一旦你緊張了，十分武藝也未必能發揮出來三分。」

  「末將明白！」張遼應道：「請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會保護好將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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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遼此言一出，別說是呂布了，就連周圍那些呂布的親衛看向張遼的目光都變得古怪起來。

  少年，咱們有點自知之明好吧！

  雖然從名義上來說咱們是將軍的親衛，但是將軍真的需要人保護嗎？

  不過，呂布並沒有打擊張遼的積極性。

  他強忍住沒有讓自己笑出聲來，對著張遼道：「好，文遠，你可是我的親衛統領，到時候我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呂布的親衛，也就是陷陣營，原本的統領是高順。

  只是，這一次高順要留守五原郡，所以就交給了張遼代為統領。

  可問題是，就算是陷陣營，他們也不敢說呂布需要他們保護啊！

  所以說，年輕人，心真大。

  而在呂布和張遼談話之間，九原縣外這一支并州精騎也是準備好了。

  幾道身影也是從并州精騎的陣營當中縱馬而出，來到呂布跟前，下馬拜道：「啟稟將軍，將士們已經準備完畢，還請將軍下令。」

  見狀，呂布也是微微點頭，下令道：「曹性，你領一千本部精騎在前面開路，其餘人等各自統領好本部人馬，出發！」

  聞言，曹性、魏續、宋憲等人也是齊聲應道：「諾！」

  城牆上，賈詡看著北上的大軍，也是轉身對著一旁的高順道：「高將軍，主公不在，這五原郡的安危，就全交給將軍了。」

  聽到賈詡這麼說，高順也是沉聲應道：「賈功曹請放心，在主公回來之前，某定保五原固若金湯，絕不會有半點閃失。」

  見狀，賈詡也是微微頷首。

  呂布麾下，能讓他高看一眼的武將，也就高順和張遼了，其餘諸人，不過是一群匹夫罷了。

  不過張遼年紀尚淺，這一次還跟著呂布一起北上了，所以現在能夠擔當重任的也就只有高順了。

  ............

  大軍出塞，深入草原，最重要的就是糧草問題。

  不過呂布這一次出塞，接下來在草原上會有魁頭作為接應，所以並不需要準備太多的糧草，只是帶了七日的乾糧。

  畢竟，只要呂布帶兵到了鮮卑王帳之後，接下來就可以因糧於敵了。

  沒有糧草，去搶胡人的就是了，反正有魁頭帶路，也不用擔心找不到其他的胡人部落。

  正常情況下，一支人數多達上萬人的漢軍騎兵出塞，草原上的胡人部落肯定不會沒有察覺的。

  可惜的是在魁頭已經歸附的情況下，呂布又選擇了一條在鮮卑王帳控制下的路線，所以其他的胡人部落並沒有察覺。

  呂布所部都是騎兵，而且無需攜帶太多的糧草輜重，行軍的速度自然遠超一般軍隊。

  因此，大軍出塞沒有幾日，便來到了鮮卑王帳附近。

  而在呂布大軍抵達鮮卑王帳之前，鮮卑哨騎就已經匯報給了魁頭。

  魁頭在得知呂布即將抵達之後，直接就是帶著賈福還有一眾心腹，出帳十里相迎。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先鋒的曹性都還沒有看到鮮卑王帳，就看到了出來迎接的魁頭等人。

  因為魁頭一行人都是在馬下等待，而且並沒有帶多少人馬，所以曹性倒也沒有把他們當成敵人。

  示意麾下人馬緩行，曹性自己則是帶著幾個人催馬上前，出聲問道：「前面何人，為何阻我大軍去路？」

  看到曹性，魁頭還沒來得及開口，他身邊的賈福便認出了來人，於是便開口道：「來者可是曹將軍？老朽賈福，奉我家功曹之命在此聯絡魁頭首領，等候呂太守大軍前來。此番是魁頭首領聽聞呂太守大軍將至，所以帶人過來迎接。」

  聽到賈福這麼說，曹性也是反應了過來：「原來是賈功曹的人。」

  說罷，他目光在人群里掃了一圈，然後落到了最前面的魁頭身上：「那這位想必就是魁頭首領了？」

  直到這個時候，魁頭方才敢出聲道：「正是小王，不知呂太守何在？」

  曹性道：「吾乃先鋒大將曹性，我家主公隨後就到，魁頭首領可以稍等一會兒。」

  一邊說著，曹性也是示意手下親兵回去稟報給呂布，其餘先鋒精騎則是在一邊停了下來。

  而看著曹性這一千并州精騎，魁頭心中也是不由感慨——呂布不僅僅個人武力天下無敵，麾下這并州精騎也是當世精銳，他這個大腿，應該沒抱錯。

  曹性的先鋒和呂布所在的大軍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就十里之地，所以沒過多久呂布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聽說魁頭居然迎出了這麼遠來，呂布也是微微一笑。

  這個魁頭，姿態放的倒是很低。

  心中轉過幾個念頭，呂布也是當即下令道：「傳我將令，全軍加速前進！」

  「諾！」

  此起彼伏的應和聲傳了出去，很快，整支大軍的速度就提了起來。

  而呂布則是直接催動胯下戰馬，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

  見狀，跟在他身邊的張遼以及一眾親衛也是連忙催動戰馬跟了上去。

  曹性這邊。

  魁頭並沒有等待太久，很快他就看到了遠處草原上飛馳而來的那一道金紅色的身影。

  在那道身影后面，即使是離他最近的并州軍也被拉開了好遠。

  這一刻，魁頭仿佛又看到了當初在朔方郡的那一幕。

  當時，那道金紅色的身影也是這般一馬當先，孤身一人便衝進了他們三十萬大軍當中。

  雖然現在他已經選擇臣服，這已經不是他所要面對的敵人，但是在這一刻，魁頭還是沒有按捺住內心的恐懼，撲通一聲就拜倒在了地上。

  而魁頭的動作仿佛是給其他人開了頭一般，很快，隨著一聲聲撲通跪地的聲音，跟著魁頭來到這裡的一眾鮮卑將領全都跟著魁頭拜倒在地。

  當呂布策馬來到跟前的時候，在場的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鮮卑人。

  「主公！」

  看到呂布，曹性連忙催馬上前拜見。

  對著曹性點了點頭，呂布斜睨了一眼這一地的鮮卑人，對著為首的魁頭道：「你就是鮮卑的首領？」

  魁頭跪伏在地上，頭都沒敢抬，顫聲應道：「正是小王，小王在此恭迎呂太守。」

  聞言，呂布眉頭一皺，淡淡道：「把王字去了吧。」

  在呂布看來，區區鮮卑首領，根本不配稱王。

  什麼，你說魁頭剛剛投靠，不是應該施以恩惠加以籠絡嗎？

  不好意思，在呂布眼中，胡人不聽話，肯定是因為挨得毒打還不夠，打一頓就好了。

  至於施恩，他麾下那麼多百姓將士呢，就算真要施恩，哪裡輪得到這些剛投靠的胡人？

  想要封賞，等先立下功勞再說。

  儘管呂布一上來就要剝奪魁頭鮮卑王的稱號，而且還沒有給出任何理由，但是魁頭卻不敢有半點猶豫。

  只見他連連叩首，口中告罪道：「魁頭知罪，從今往後草原上只有呂太守忠誠的僕人魁頭，再無鮮卑王魁頭。」

  而直到這個時候，張遼才帶著一眾親衛勉強趕了上來。

  轟鳴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跟在後面的大軍也近了。

  看到魁頭這種態度，呂布滿意的點了點頭，淡淡道：「帶路吧。」

  聞言，魁頭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

  只見他小心翼翼的來到呂布馬前，一臉謙卑的開口道：「請讓您忠誠的僕人魁頭來為您牽馬。」

  說完，魁頭看到呂布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的拉起韁繩，朝著鮮卑王帳的方向走去。

  看到這一幕，曹性也是忍不住湊到他眼中的知情人賈福身邊，一臉疑惑的問道：「賈先生，那魁頭真的是鮮卑首領？怎麼在主公面前這般低三下氣的。」

  聞言，旁邊的張遼等人也是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很顯然，他們對此也很好奇。

  見狀，賈福也是微微一笑，開口解釋道：「那是因為呂太守之前在朔方郡把他們打疼了，打怕了！這些胡人說是尊敬強者，其實就是欺軟怕硬。那魁頭也是經歷過朔方郡一戰的人，你說他能不怕呂太守嗎？」

  聽到賈福這麼說，曹性幾人也是恍然大悟，看向呂布背影的目光中也是又多了幾分欽佩。

  放眼當今天下，也就自家主公能讓這些胡人如此敬畏了吧？

  在魁頭的帶領下，呂布很快就來到了鮮卑王帳。

  剛到王帳的時候，其他鮮卑人看到自家首領居然這麼卑微的給人牽馬，都是十分驚訝不解。

  但是等他們知道了呂布的身份之後，魁頭牽著呂布的馬走到哪裡，哪裡的鮮卑人就跪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呂布手下眾將也是不禁咋舌。

  張遼看著那些跪倒在地，同時嘴裡還念叨個不停的鮮卑人，也是有些好奇的向賈福問道：「賈先生，那些鮮卑人嘴裡念叨什麼呢？」

  賈福笑了笑，道：「他們在朝拜天狼神呢。」

  看著張遼幾人不解的神色，賈福繼續解釋道：「在這些胡人眼中，呂太守乃是天狼神轉世，不然的話又豈能這般無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