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黑

  「小，小姐，再來一盤肉，俺還吃的下！」學子會所的貴賓餐廳內，小雕滿面紅光，滿嘴肥油的沖站在一旁的一名長相清秀的女服務員嚷道。

  桌子上，到處是來不及撤下的空盤子空碗，狼籍的仿佛被鬼子掃蕩過似的。這一頓，楊天花別人的不心疼，小雕吃別人的就更不心疼了，自然是想怎麼折騰就這麼折騰。

  「再來一盤五虎擒羊吧。」楊天沖服務小姐揮了揮手，臉上有些哭笑不得。第二世的小雕雖然也很貪吃，但做為一隻「前輩高雕」，還是很有架子，講形象的，再怎麼也不至於會吃的狼吞虎咽。但此時的小雕何止沒形象？簡直跟餓死鬼沒什麼兩樣了，仿佛少吃一口就吃虧似的。

  看來形象這種東西，也並不是天生的啊……

  「請您稍等，這就給您去叫。」服務小姐滿面笑容的說道，絲毫不敢因為眼前這兩個學生的形象有點寒酸就有所怠慢。

  因為楊天出手太大方了，一落桌，直接就扔出一沓錢道：「飯錢從裡邊扣，有多的，就算是你的小費。」當時這服務小姐的眼睛就亮了。這麼厚的一沓錢，少說也得有好幾萬吧？

  學子會所畢竟是學校的附屬產業，面向的是在校學師生，再貴又能貴到哪去？出手這麼闊綽的學生可不多見。而且雖然小雕的吃相是有些糝人，但楊天卻顯的落落大方，揮灑自如。

  這種氣質，裝是裝不出來的。雖然楊天的外表很普通，穿著也很寒酸，但服務小姐很確定，這個人必定是見過世面，身份高貴的人物。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以楊天在天元星的地位，什麼世面沒見過？什麼東西吃不到？來這個學子會所，他更多的還只是為了彌補第一世的遺憾，並不是真的對這裡的東西感興趣。在小雕專心對付食物的時候，楊天並沒有動上幾筷子，大部分時間都在安靜的思考著他現在所面對的謎題。

  小雕的出現，讓楊天徹底意識到這次重回地球的不同尋常。似乎冥冥中有一根命運的繩索，將楊天的過去和現在串聯到了一起。原本楊天在現代地球這個位面上所求的無非是彌補自己第一世的遺憾，令心神圓滿並解凍修為，重新和玄鐵劍取得聯繫後，想辦法回到天元星。

  但現在，楊天的想法卻很自然的變的更多了。命運的繩索既然已經將小雕帶到了自己面前，那麼楊天其他的兄弟或是女人也極有可能會在這個世界上有自己的前世。

  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也許楊天和他親近的人之間的緣分，是在他第一世的時候便已經註定的。楊天沒察覺到這點也就罷了，既然察覺到了，他就必須去正視，否則，這未必不會成為他的另一種遺憾。

  「小雕，你十萬火急的打電話把老大我叫來，是有什麼好事嗎？可別告訴我沒有啊，老大我正跟一禍水級的妞談人生理想呢！」這時，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學生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人未到，聲先至。

  「靠！小雕，你什麼時候有能耐吃上『五鬼喝血』了？有這好事也不早叫老大我！」這個黑T恤學生身材壯碩，膚色黝黑，五官粗豪，尤其是鼻子又大又挺，鼻翼誇張的高隆粗壯，看上去跟《西遊記》里東海龍王的鼻子有點像。

  有小雕在前，這次楊天在見到這個黑T恤男生時，雖然心情也有些激動，但很快也就平復了下來：「你是老黑吧？」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黑T恤這才注意到了坐在一旁悄無聲息的楊天，深邃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他很清楚，他跟小雕都是脾氣又硬，性子又高傲的人，一般是不會去主動結交什麼朋友的。

  「老黑，俺早告訴過你了，不會認你做老大的，你死了那條心吧。」小雕悶哼一聲，指著楊天道，「這才是俺老大，今天他請客，只要你也認了他做老大，就坐下來一塊享受吧。」

  說完，又有些不是很確定的問楊天道：「是不是這樣？老大。」

  一頓飯下來，此時的小雕已經接受了楊天是他老大的事實了。這說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連小雕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轉變的這麼快。但事實就是，在跟楊天近距離的接觸了這麼一段時間後，楊天身上那種莫名的，讓小雕感到既熟悉，又舒適，親密而又讓他尊重的氣息讓他逐漸的放下了自己桀驁，並且沒有任何不快的感覺，仿佛很久前他們就已經是這種關係了，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我靠！小雕，你叫他老大！」老黑誇張的跳了起來，「你丫的，我跟你出生入死，同甘共苦這麼多年，幫你挨了多少磚啊？擋了多少刀啊？你居然不叫我老大叫他老大，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叫完後，老黑又看了看一桌子的美味，吞了一下口水，看著楊天道，「那啥……我真的能一起吃嗎？」

  「假如小雕叫來的是別的人，我可能還要考慮一下。不過是老黑你……上桌吧。記住，以後，跟小雕一樣要叫我老大。」楊天微笑著擺了擺手，「小姐，照原來的菜式，每樣再上一份。」

  「行！老大就老大吧。」老黑爽快的應了一聲，大刀金馬的坐了下來，拿起筷子麻利的從小雕面前的盤子裡搶了一截羊腿。

  「你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小雕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老黑，不知道平時眼高於頂的老黑為什麼也跟他一樣說轉性就轉性了。

  「嘿，既然小雕你都認了，他肯定是夠資格的。」老黑啃了一口羊腿，慢悠悠道，「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一看到他吧，就覺得特別順眼，就好像上輩子跟他有一腿似的……所以，老大就老大吧。不過，老大啊……」

  老黑顯然比小雕的心眼要多點，他看著楊天，用一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態度說道：「我們畢竟對你還不了解，這老大，認的也只能是暫時的。要是以後你能帶我們闖出點名堂，那我們自然服你。不過你要是行事不對我們兄弟的胃口，那說不得，也只好分道揚鑣了。」

  「嗯，這才對嘛。我印象中的老黑，可不是這麼好收買的。」楊天笑了笑，正色道，「知道這一桌菜，要多少錢嗎？以前，我跟你們一樣，對這個地方只能偶爾YY一下。但現在，這裡的菜，我早就已經看不上眼了。我可以像你們保證，用不了太久，你們也可以像我一樣，每天都能到這種地方，甚至比這種地方高級的多的地方，喝你們的下午茶！」

  說這番話的時候，楊天的語氣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一種俯視眾生般的強大自信，他的《情緒法則》也自然而然的開啟，使的他全身上下在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就散發出了一絲言必中，行必果的霸氣。

  顯然，在心神不斷圓滿的情況下，雖然楊天的修為離完全解凍還很遙遠，但他已然解凍的部分修為已經比以前更加的凝練和收放自如了，甚至於簡簡單單的一言、一行，都能不自覺的暗合他所領悟的情緒法則，觸發相應的情緒能量。

  從修煉的角度而言，所謂的「言出法隨」，「金口玉言」，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在楊天的氣勢和情緒能量的雙重作用下，此時不光是單純的小雕和老黑，即便是站在一旁的，社會經驗其實已經相當豐富的服務小姐看向楊天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

  「老大，俺不會說話，但……雖然俺剛認識你，但俺相信你！」好一會，小雕才瓮聲瓮氣的說了這麼一句，臉上雖然沒什麼豐富的表情，但他那誇張的鷹勾鼻的鼻尖已經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老大，老黑和小雕敬你一杯。」這時，老黑一拉小雕，雙雙站起，端著酒杯舉到了楊天眼前。

  楊天也跟著站了起來，看著小雕和老黑那還顯的很是單純和稚嫩的臉，心裡很有些感慨。

  有些聯繫，一旦建立了，即便是輪迴轉世，即便是時間空間都無法再將之割裂。這一刻，即便強大如楊天，也不得不讚嘆命運的神奇。

  三人狠狠的碰了一酒杯，同時一飲而盡。接著哈哈一笑，再次落座。

  這一頓，吃的賓主盡歡。

  酒足飯飽後，三人並沒有立刻離席，而是一邊吃著服務小姐端上來的果盤，一邊愜意的聊著。

  「小雕，老黑。既然你們老大我回來了，必然會為你們謀個出路的。先跟我說說，你們都有什麼特長吧。」

  「……這個。」老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一世的他跟小雕畢竟是在現代社會長大的，腦子裡的觀念也受現代社會的影響。就現代社會而言，做為學生，所謂的能力要麼就是讀書好，要麼就是會來事，能賺錢。但他跟小雕除了比較能打之外，還真是什麼都不會。但這社會，能打有什麼用？難道當混混去收保護費嗎？那又何必上什麼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