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尾隨與古鋒的身世

  率先登頂有額外獎勵。

  這個是大秦先遣隊並未探索出的情報。

  話又說回來了。

  大秦先遣隊，貌似也沒人能登到萬米高度——這恐怕是一個現在的王維，都完成不了的壯舉。

  而此刻，戰士帶來了這個情報……

  這就不得不讓王維有點兒想法了。

  從這個劇情世界的規則角度上考慮，此方世界，就是一個加成巨大的修煉場地，先不說率先登頂有什麼額外好處，就說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福利。

  而率先登頂的獎勵，顯然只會更好，而不會更差。

  抬起頭來，看著隨風搖曳的巨大生命樹，腦海中的聲音不斷提醒著王維，此次登頂獎勵，他必須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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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若是想要拿到登頂獎勵，王維有兩個對手。

  戰士，以及比戰士還要更快的那個傢伙……

  微微掃了眼身邊的戰士，片刻，王維有了決斷。

  他從戰紋中取出修煉資源與影部封印球，遞到戰士手上，同時對著戰士快速說道。

  「超過他，不惜一切代價。」

  「還有陳秋，我先給你轉1億征戰點數，這個聚集點你好好經營，修煉資源的價格你自己定，然後發布懸賞。」

  「懸賞五部封印球，最低等級的封印球，我出100w點數，更高等級的當面交易定價。」

  戰士是自己人。

  對於自己人，王維從不吝嗇。

  讓戰士拿到率先登頂獎勵，與王維自己拿到沒什麼不同——總之，王維所要確保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不能讓那個攪局者虎口奪食。

  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維跟戰士說了老半天，戰士方才弄懂了王維的意思，他鄭重點頭，強忍著身上的傷勢，竟是想要再次攀高，拼命一搏。

  但王維卻拽住了戰士。

  「先休息，不著急……」

  的確不急。

  生命樹高十萬米，區區一萬米，僅僅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罷了。

  且越往後，試煉的難度就越大，現在戰士通過一萬米的試煉，便已經被試煉關卡錘得欲仙欲死，不用些特殊手段，即便是戰士，恐怕都難以在兩個月之內完成登頂的壯舉。

  而那個未知的競爭對手。

  哪怕是強，也不會比戰士強太多。

  而在雙方實力差距沒那麼明顯的情況之下，王維找到了制勝的契機——後勤補給。

  他就不信，以自己的財力和陳秋組建起的這個後勤營地為補給，全心全意的支援戰士，這樣的情況下，戰士要還鬥不過那個競爭對手，那王維少不得就要掀桌子了。

  ……

  囑咐完戰士要做的事情之後，王維跟陳秋說了更多。

  大概的意思，便是指點陳秋該如何經營營地，如何定價，如何調動那些想要發財的輪迴者們的主觀能動性。

  漢帝親自出馬做這些事情，顯然是手到擒來的。

  當然，最關鍵的是王維有錢，出得起價。

  陳秋一邊聽著，一邊連連點頭，直到囑咐完畢後，王維走入房間內稍事歇息，大約一個小時，汪昱唯和無雪，聯袂走入了房間之中。

  「你找我們？」

  王維點頭道：「有一件事情，你們找些戰力足夠的自己人，跟我走一趟。」

  聽到王維說完，無雪汪昱唯盡皆點頭，出門組織人手去了，大概十分鐘之後，八名大秦的輪迴者，便聚集在了王維面前。

  「誰的偵察能力最強？」

  王維如此發問，其中一人舉起了手。

  「雖然被封印了職業技能等，但我的天賦，還是比較適合當偵察兵的。」

  一名矮小的男子這般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我在現實中經受過專業訓練。」

  「好。」

  王維點頭，隨後立刻道：「跟我走。」

  說罷，王維便帶著包括汪昱唯無雪在內的八人，大步走出營地。

  卻不是為了獵殺土著，奪取封印球。

  而是為了……

  抓住那個敢於虎口奪食的傢伙！

  一方面，王維讓戰士，與那人正面進行公平競爭。

  但另一方面。

  所謂公平，也要講究實力和資本。

  為保重寶萬無一失，王維才懶得管什麼公平不公平。

  他想做的事情非常簡單！

  從身後，抄掉那傢伙的後路！

  瘋狂扯那傢伙的後腿。

  ……

  「這裡有戰鬥痕跡，然後一直延續到了南方。」

  「這邊……」

  隊伍中的偵察好手，在現實中，也是國家特種部隊的偵察兵，一手叢林追蹤技術出神入化，即便沒了職業等強化項，憑藉經驗，他也找到了王維想找的東西。

  那是……那個競爭對手的痕跡。

  眾人繞著生命樹外層範圍進行地毯式搜查——這樣足夠確保能夠尋找到一切有用的情報。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距離營地近百公里遠的地點。

  王維順利吊住了競爭者的尾巴。

  「這小子，好狠啊……」

  一旁，汪昱唯看著地上的殘碎斷肢，忍不住這般說道。

  因為現場那副修羅場般的景象，的確挺不堪入目的。

  十餘頭四臂巨人東倒西歪的栽倒在原地，身上到處都是猙獰的傷口，這些傷口並未造成軀體上的殘損，從傷口上看，應該是小傷累計成大傷，最後生生流血而死。

  除此之外，地上還分布著十餘具輪迴者的屍體——其中甚至有一名大秦的人。

  最後的贏家只有一個。

  而此人，無疑就是那個未知的競爭者！

  無他。

  本事足夠爾。

  而就在偵察兵追索敵人下一步蹤跡的時候，王維卻蹲在一頭四臂巨人身邊，詳細盤查著巨人身上的傷疤。

  片刻，王維倒吸口涼氣，站起身來緊鎖著眉頭。

  「怎麼了？」

  無雪上前輕聲問道，王維聞言，苦笑搖頭。

  「熟人。」

  「熟人？」

  「嗯，有過一面之交，本以為我已經把他送走了，誰想到，他竟然還能在本次劇情世界裡死而復生。這小子有點兒意思啊。」

  從傷口的形狀上，王維看出了那人使用的武器。

  長匕首。

  無論是刃型，還是長短，都能與古鋒的武器對得上號。

  所以，毫無疑問。

  這人百分之九十就是古鋒！

  實力也對得上號。

  行事風格也對得上號。

  王維唯一想不通的，只是古鋒為何還能夠留在這個劇情世界中。

  但想到，這小子可能與三位棋手有關係，他能做到這一點，大抵也就不出乎預料了。

  正考慮間。

  偵察兵站起身來，對王維比劃了個手勢，王維見罷微微點頭，便帶人向遠方的生命樹走去。

  ……

  「足跡一直延續到這裡，再之後就不見了……」

  「嗯，我看看，找到了，維哥看這兒。」

  順著偵察兵的指示，王維看去，便能看到生命樹樹幹上，有十個深陷的指印。

  不同於營地那裡的生命樹幹。

  那裡的生命樹幹上有許多指印，一看就是有不少人同時攀登，而這裡的十個指印，只意味著這地方，乃是某人專屬的攀登地點。

  被封印了職業裝備之後，眾人的視力也相應降低，再加上生命樹枝葉繁茂，王維等人實在看不到頭頂上方萬米遠的地方。

  但種種的一切，已經表明，王維他們貌似已經找到了目標地點。

  「上樹！」

  王維一聲令下，率先爬上了樹幹，一邊爬，他一邊說。

  「分的不要太散，只要堵住這條路就行，我打頭，你們注意別超過我，一旦從其他方向遇到了陌生人，嗯，應該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大男孩，一定要第一時間搞出動靜，有多大動靜就給我弄出來多大動靜。」

  古鋒的實力，顯然不是汪昱唯等人所能匹敵的。

  所以，陰古鋒一把的主力，只能是王維。

  帶汪昱唯等人來，只是為了擴大搜索麵積，同時讓他們擔當王維的眼睛。

  而現在……

  念及於此，王維慢慢眯起了眼。

  「就看是你先發現我，還是老子先逮住你了……」

  一旦王維先逮住古鋒，這一次，他斷然不會讓古鋒好過了。

  但考慮到古鋒實力不弱，興許他也能先發現王維，但即便如此也無關緊要。

  王維的存在，對古鋒來講就是壓力。

  一邊，古鋒需要與戰士展開競速。

  另一邊，還需要承受王維帶給他的強壓。

  雙管齊下，王維不信古鋒能保持平常心。

  只要他出錯，王維就能讓他萬劫不復！

  ……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從古鋒口中傳出。

  萬米之上的試煉，每升一層，難度便是急速攀升。

  自從通過萬米的試煉後，幾個小時之內，古鋒只勉強通過了八關，便再次被高強度的試煉關卡所攔下。

  身邊的七顆封印球已經全數用盡，化作了提升基本技能等級的養分——也只有如此，古鋒方能夠維持極高的成長速度，從而與戰士爭一爭登頂獎勵。

  但這種方式對資源的損耗極高，之前攢下的七顆封印球已經用光，若想繼續維持修煉速度，古鋒的選擇並不算多。

  思考片刻。

  古鋒有了決斷。

  他貓著腰，一步一步的向下方爬去。

  這便是古鋒的選擇與決定。

  既然封印球沒了。

  那就再刷。

  雖然不可避免地會浪費掉部分時間，然權衡之後，古鋒認為此種方式依舊是划算的——實在是那封印球帶來的修煉增幅效果太香了。

  風兒從高空拂過，帶起點點寒意，本來，這寒流不會對古鋒造成任何影響，奈何這一刻不知為何，古鋒的皮膚上卻隱隱泛起了一排雞皮疙瘩。

  越向下……

  古鋒便越感覺寒意兇猛。

  直到他退到了離地面近3000米遠時，這份寒意已經刺骨一般，讓古鋒的牙齒都在打顫。

  寒意刺激下。

  古鋒沒由來地打了個哆嗦。

  略顯混沌的大腦，在這一刻，竟然突然清醒了不少。

  「不好！」

  口中發出這般怪叫，古鋒手腳並用，如同大猴子般向著上方快速竄去，然而還未等他爬出10米遠，身後，某個生命樹分枝上，一柄戰刀後發先至，直襲古風面門！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

  「這回，我看你還怎麼跑！」

  隨著刀鋒划過的，還有王維的厲喝聲。

  這一刻王維的聲音中，並沒有諸如憤怒，狂暴等負面情緒，王維只是好奇，只是有興趣。

  古鋒，不是威脅。

  至少對王維來講不是。

  上次放了古鋒一馬，也是出於此點而做出的考慮。

  但現在。

  隨著古鋒死而復生，王維是真的對這小子來了些興趣。

  「還是那句話，告訴我你是誰，你有什麼來頭，咱們還有得談。」

  「否則的話……」

  叮的一聲。

  戰刀斬在了生命樹上，掀起大片木屑，而古鋒，則身體一扭，躲開了王維的冷刀。

  王維也不奇怪，想了想，他突然笑了。

  「算了。」

  「我還是直接一點兒吧。」

  聲音落。

  兩枚大源，便已經爆碎於王維嘴中。

  而這一次，王維並未選擇生擒古鋒……

  規則之力下，籠罩在王維身上的限制，在一瞬間被清了個一乾二淨，龐大的力量重新歸於體內。

  緊接著，王維念頭一動，雙眼綻放出光芒。

  這光，拐著彎兒的衝進了古鋒眼中，古鋒剛剛中招，整個人頓時一愣，如同痴傻了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而王維的規則之力，已經化作無形的手，在古鋒的腦海里翻江倒海，肆意翻看著古鋒的記憶。

  ……

  從嬰兒呱呱墜地，再到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了輪迴者。

  然後，古鋒以一個散人的身份，在樂園中……

  「不對！這個不對！」

  啟動規則之力後的第二秒鐘，王維已經看完了古鋒的一生。

  然而……

  王維卻敏銳發現。

  古鋒記憶中的生平經歷，完全與自己想像的不同。

  在那份記憶中。

  古鋒只是一個實力稍強，有些機遇的遠古流輪迴者，其身後並沒有什麼靠山，過往經歷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這個，與事實毫不相符。

  這般念頭剛剛閃過，王維便立刻察覺到，自己所能看到的，只是古鋒預設的「人設」，也可以叫做表層記憶。

  這份記憶，是被人遮掩過，掩蓋過的！

  出手造假之人，實力相當之可怕，甚至於王維都沒在第一時間，看出這份記憶是假的——若不是古鋒的行為舉止有異常，王維知道的東西還多，憑這份記憶，真的已經足夠騙過大多數人了。

  不過，所謂時也命也。

  王維並未在這方面栽跟頭。

  剩下的三秒鐘時間，王維全力運轉規則之力，直到規則之力即將消散的那一刻，王維方才找到了隱藏在表層記憶下的，真實記憶的……苗頭。

  「這真是好手段啊……」

  直到規則之力緩緩消散，王維禁不住感慨一聲。

  看著古鋒那似乎被玩兒壞了的臉，王維心知，想要挖出古鋒的真實記憶，這一次自己少不得要出點兒血了。

  若是上一次，王維可能也就這麼算了。

  但現在，王維被吊起了興趣，這就意味著，王維此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又是兩枚大源入肚。

  五秒鐘之後，王維已經徹底觀察到了古鋒的真實記憶的全貌，奈何，其上方存在封印，且封印力量之強，之繁雜，簡直駭人聽聞！

  但。

  在掌握了規則之力的強者面前。

  沒有規則之力的傢伙就是個渣渣……

  這種差距，用天地之別都不足以形容！

  王維不知道這個封印，是魔設下的，還是嬴梟，亦或是天賜之石的手筆，如果跟這三位當面硬碰硬，王維不見得能撈到好處，但現在，雙方以古鋒為戰場展開較量，這就是他們的天然劣勢！

  區別只在於，王維需要付出多少罷了。

  而這一次，王維毫不吝嗇。

  十枚大源。

  三十枚大源。

  五十枚大源。

  乃至一百枚大源……

  王維的大源儲備其實並不太多——神國一旦產出大源，就被王維送到了典韋身上，他戰紋中的大源，只是保命之用，也無需太多。

  但這個也要分跟誰比。

  千餘枚的儲備，王維還是常備著的。

  當整整三百枚大源被王維拋下去之後，古鋒記憶上的封印終於被撬動。

  而王維，在看到其真實記憶的第一時間，便立刻眯起了眼睛！

  ……

  「這是帝尊。」

  「這是畫師。」

  「這是幸運兒。」

  「這是武徒。」

  「這四個孩子，便是上一次主人託夢時，讓我尋找的東西了。」

  幽幽聲音從遠方傳來，隨後慢慢貼近。

  眼前的記憶，可能連古鋒都記不得了。

  但透過記憶，王維卻以古鋒的視角，將當時發生的一切盡數收入眼中。

  兩道腳步聲慢慢臨近。

  很快，兩個綠皮矮子，便出現在了王維（古鋒）眼中……

  都得死跟全得死……

  此時此刻，古鋒似乎是在一個嬰兒床上，即便是面對先天殘疾的綠皮矮子兄弟，他們在年幼的古鋒眼中，也顯得分外高大強壯。

  全得死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古鋒的小胳膊，片刻，他笑著說道。

  「武徒？」

  「嗯，這個是武徒。」

  「我看看，真名叫古鋒，嘖嘖，這代號，你瞎起的？」

  「不是，是主人的命令。」

  「得了，我的弟弟，別那麼多問題，抓緊時間干好咱們的事情，才不愧對主人對咱們的恩情。」

  都得死說完，現場便沒了聲音，而後，古鋒視角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隱約的聲音，響於王維耳中。

  「記憶封印，給他們弄一份假的記憶。」

  「然後找人，把這四個小東西弄到現實世界裡去。」

  「對了，還有……」

  「最關鍵的是，給他們設下覺醒條件……」

  「設置接引時間，待到合適的時機，咱們要保證他們能夠來到樂園。」

  「最後……設下指令，讓他們四人彼此之間存在聯繫，卻不能正面相見，最好是那種只知道彼此的存在，卻不知道對方的真正長相。這也是主人給他們設下代號的根本目的。」

  ……

  毫無疑問，古鋒的人生，是被安排過的。

  可能他自己都忘了，但從古鋒的態度上看，貌似，他已經完成了覺醒，找回了記憶。

  這個可能也是都得死所說的「覺醒」。

  而現在，在王維的暴力挖掘下，這一切的一切，統統被王維盡皆收入眼底。

  「都得死，全得死……這倆綠皮矮子。」

  「所以，那個主人，說得是……龍月？還是天賜之石，又或者是嬴梟？」

  王維跟這倆綠皮矮子接觸的不太多，即便是接觸，也僅限於利益交換，此刻他們所說的「主人」，王維能確保不是魔之外，便再確定不了任何事情了。

  再次吞下了兩枚大源，王維翻動著古鋒的記憶，隨著更多的記憶湧現，王維卻沒得到太多有用的情報。

  這傢伙的前半生就是被人安排了。

  出生在中產之家，年少輕狂還有點兒中二，總而言之，在未進入樂園之前，由於相關的條件未觸發，這小子跟普通的少年沒什麼不同。

  而在其十五歲生日那天，也就是大概一年之前，他被樂園選中，成為了輪迴者。

  但其實他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

  過得，也就是一般輪迴者的日子——當然，在正常人的感官上來講，這個古鋒的奇遇有點兒多……

  但你要分跟誰比對吧？

  至少，嗯，他的奇遇沒王維多。

  而直到其晉升為精英級之後，他的腦海里才多了一些東西。

  不多。

  只是一串戰紋編號。

  根據這戰紋編號，古鋒聯繫到了一人——都得死。

  「你現在無需知道你自己的使命。」

  「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完成我交代下來的任務。」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標準的中二少年的狂妄發言……

  「因為我手上握著你的小命。」

  都得死用事實證明，他能夠控制古鋒的生死。

  因為他對古鋒動了手腳。

  於是，「合作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