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質（下）

  實習醫生的那點兒手藝，基本算是落下了。

  雖然頂著醫生的名頭，奈何王維實際上只是個實習醫生，闌尾什麼的都沒切過，日常的任務也僅僅只是給主刀醫生打打下手罷了。

  不過嘛……

  給這鬼婆子動手術，貌似也跟現實中的醫術扯不上關係。

  拎著昏迷了的鬼婆子，王維身影一閃，便已經閃入了某個異空間之內，將鬼婆子放在地上，王維目光深邃。

  規則視角啟動後，王維快速掃描鬼婆的身體，片刻後，王維的目光陡然大亮！

  「這個是……」

  他蹲下身來，詳細撫摸著鬼婆身上的皮膚，片刻，王維低嘆一聲。

  

  「這事兒，剛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話音落，王維面前的鬼婆頃刻間爆炸，血肉飆飛之中，卻又快速化成了縷縷黑煙，黑煙剛一觸碰到空氣，便有消散的趨勢。

  奈何……

  在王維面前。

  這黑煙消不消散的，它自己說的不算！

  平伸出右手，黑色的煙氣快速凝聚，隨著煙氣在王維手上凝聚成一團，一些東西，也算是徹底暴漏於王維面前了……

  「交易規則……公平公正，信譽第一。」

  「奇蹟規則……扭曲交易規則，將公平的交易，轉化為赤裸裸的強買強賣。」

  「心靈規則……控制敵人的心智。」

  「而最後這個，便是詛咒規則了……以接近於無解的攻擊手段，給敵人造成必中且無法抵禦的傷害。」

  「區區一個劇情小boss，身上竟然糾纏著四種規則之力，且造詣，都不低……嗯，奇蹟規則相當於我的百分之一，心靈規則相當於我的三百分之一，而詛咒規則的強度，已經接近我的十分之一了。」

  「這可不是劇情人物該掌握的力量啊！」

  規則之力，凌駕、碾壓一切。

  若是某一個劇情世界內的小boss，都能嫻熟運用規則之力，那麼這個劇情世界就不是給輪迴者設下的試煉，而是針對輪迴者展開的謀殺！

  幸運的是，鬼婆子對規則之力的應用不太嫻熟，或者說，她不認為自己擁有規則之力，她的「賣紅薯戰法」，可能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讓她的殺傷力變得低下，威脅性大幅度降低。

  但這只是表象。

  無論怎麼說。

  這鬼婆子掌握一定程度的規則之力，也算是不爭的事實。

  「這裡，嗯，我指的是這個裡世界，不是正常的劇情世界。」

  推斷由此產生。

  這個世界，肯定不是正常的劇情世界。

  念及於此，王維這個分身緩慢消散，重新回到了本體當中。

  而本體，亦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

  神國內。

  二十八條規則長河洶湧泛濫，神國內的生命體為王維源源不斷地補充著規則力量，浩蕩力量洶湧之中，王維以旁人不可見，不可察的手段，緩慢侵蝕著這個世界！

  如果從外部看去。

  便能看到，如果將這個世界比作一個圓球的話，那麼王維的神國規則之力，便是趴在圓球上方的大章魚。

  章魚不斷伸展著觸鬚，將這個圓球緩慢包裹，只待包裹完成，便是進食的一刻。

  按照常理來講，在這個過程沒走到最後一步之前，王維是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太大幹擾的。

  然而，當解析了鬼婆之後，王維卻有了新的想法和明悟。

  「啵」的一聲。

  章魚身上的某條觸鬚陡然發力，生生在這個世界的世界壁障上刺穿了一個小孔，暗淡的灰色氣流從小孔中噴涌而出，卻被王維生生納入體內。

  新鮮的里世界內的空氣。

  帶來了新鮮的實驗樣本。

  這團空氣漂浮於神國之中，王維的規則之力聞風而動，二十八條規則長河瘋了一般環繞在空氣團上，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便將這空氣團分解的一乾二淨！

  於是，王維睜開眼。

  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驚芒！

  「這個世界，非常契合規則之力！」

  這句話，落在正常人耳中，可能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

  做個簡單的比方。

  王維身上的天賦：法則親和。

  擁有了這項天賦之後，王維對規則之力的抗性，和適應性大幅度提高，更容易體會到規則之力，更容易抵抗規則之力的侵蝕，也更容易掌握規則之力。

  而這個世界。

  就相當於是有一個名為法則親和的天賦……

  沒錯。

  一個世界，有這麼一個天賦。

  這話說起來有些繞嘴，但事實的確如此！

  所有身在里世界的生靈們，無論以何種狀態存活，只要他們身在這個世界，就都相當於是掌握了法則親和這項天賦——這甚至只是第一重好處。

  而更多的……

  則是。

  只要生活在里世界，慢慢的，內里的生靈，便都能掌握一些與規則有關的手段！

  這個的強化幅度是可以想像的。

  正如當時李一帆在鬼婆子面前毫無辦法一般，哪怕只是被動掌握並運用一些規則之力，對未掌握規則之力者的壓迫性，也是顯而易見的。

  而這一點，又讓王維想到了更多！

  「吞掉這個世界！必須吞掉這個世界！」

  這份寶藏……

  太大了！

  實在是太大了！

  將這個世界併入神國之後，神國將能夠繼承這種力量，未來王維再將主世界併入神國，雙方規則融合，主世界也同樣可以繼承這種特性。

  這意味著。

  王維手下的兵，將會有一批人，獲得類似鬼婆或其他怪物的能力——一種，介於常規力量與規則之力之間的能力！

  這帶來的收益，是超乎想像的。

  當然。

  這事兒王維已經在做了。

  現在明晰此事，只不過是王維更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將會得到什麼罷了。

  比之這個，另一件事情，更值得王維關注。

  「這個世界，身為路的第一重屏障上的世界，單單只是這一個世界，就有如此巨大的好處……」

  「那麼，其他幾個世界，又有何等的好處呢？」

  「既然好處這麼大，秦皇為何不親身來此？為了吸納這些好處，哪怕與樂園對剛也是值得的。」

  「還有，路，到底意味著什麼？」

  細緻思考。

  王維對以上問題，便有了一些自己的猜測。

  不保真。

  只是猜測。

  「其他幾個世界，百分之百也是特殊的，至於裡面有什麼好處……嗯，這面的事情處理完，我少不得要親自去看一看了。」

  「而秦皇不親自來此，可能的原因有兩個。」

  「其一，秦皇不需要這種力量。其二，秦皇不敢，或是忌諱深入此界，怕這個世界的隱藏危險？還是……怕我？」

  兩種可能性都有，王維做不出決斷。

  至於路，到底意味著什麼。

  王維暫時看不穿，摸不透。

  視線再次飄遠，王維看向了李一帆等人。

  「所以，還是需要看看，你們到底想要做些什麼啊……」

  「那麼，也別耽擱了，加快速度吧。」

  說著，王維的意志揮灑而出，慢慢的、不可察的覆蓋在了李一帆等人的身上。

  他們不知道，也察覺不到這一刻，他們身上究竟產生了何等的變化。

  但有人知道……

  那些，居住在里世界中，渴望著殺戮與鮮血的怪物們知道。

  ……

  即便這個世界是特殊的，是未知的。

  但有一點不會變。

  王維的力量，排在樂園前幾。

  而這份力量，在劇情世界內，就是boss中的boss，無敵里的無敵。

  其實，哪怕這個世界是特殊的，本身存在一些相當罕見的屬性，但是，它畢竟還只是劇情世界。

  而劇情世界內的力量極限，是有數的。

  何為力量極限？

  按照王維的想法，所謂的力量極限，便是樂園能夠創造出來的劇情人物的力量頂點——換言之，樂園創造出來的劇情人物，單體力量是封頂的。

  而這個封頂值，王維也熟。

  卡俄斯……

  沒錯！

  創世之神卡俄斯，那個能夠深入起源之地的卡俄斯，那個「特殊」的卡俄斯，便是在沒有外力干擾下，樂園能誕生的生物強度的頂點！

  這屬於樂園的基本法則。

  以此做推論，哪怕這個世界再古怪，再奇特，王維頂破天也就能遇到複數的，與卡俄斯力量相當的怪物，而不會碰到更高級的對手。

  這個難度，在王維眼裡就相當於是沒難度。

  對比他們來講。

  王維，就是不可抗力！

  氣息，覆蓋在李一帆等人身上。

  別管什麼有的沒的。

  總之，能察覺到這種氣息的生物，不會再來招惹李一帆他們，而察覺不到這種氣息的生物……

  嗯，他們來招惹李一帆，也只有死路一條。

  於是，奇特的一幕發生了。

  當李一帆等人快速推進了千里之遙，遇到的危險卻只是寥寥。

  這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天佑吾等！幸好沒再遇到那些怪裡怪氣的傢伙。」

  隨手斬掉一頭魔物的腦袋，小隊中的一人如此說道。

  李一帆聽罷，也笑著點了點頭。

  心中卻沒產生什麼懷疑。

  運氣這種東西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秦皇給出了前行的路線圖，雖然沒有明確標註出其中會遇到什麼危險，但這個路線，肯定是危險性很小的一條。

  那個鬼婆子的出現，已經相當出乎李一帆的預料了。

  對於他來說，現在這種情況，可能才是理所當然的。

  「既然如此，兄弟們，加快速度吧。」

  聲音落，一名隊友登時掏出戰機，準備全速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