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如果我是魔道呢？

  「師尊，你們沒事吧？」

  我輕輕揚手，一道劍氣沖九霄，「嗤」的一聲，一個不知道隱藏在雲靄中多久的虛無行者直接被一分為二，身軀盡數被劍意磨滅，化為一道虛無之氣彌散了天空之上，一時間，東方婉、岳天、凌秋楓等人都是一愣，眾人在這裡很久，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潛伏許久的虛無行者。

  「我們沒事，小軒你……」

  師尊上官紫易的目光看向了我手裡提著的楚行雲。

  女山換上一襲嶄新的流雲素裙，顯得仙姿綽約，她也看到了楚行雲，就在目光觸及的瞬間似乎就已經確認了，禁不住眼睛一亮，流光溢彩，笑道：「小軒軒，你可真是厲害，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居然連楚行雲這種大凶你都能手到擒來。」

  「什麼，他就是楚行雲！？」

  

  凌秋楓大驚。

  凌月池則娥眉輕蹙：「步亦軒，你是從什麼地方擒來楚行雲的嗎？我們禁忌之地流傳的傳說中，楚行雲是被囚禁在橙陽秘境中的。」

  「就是從橙陽帶回來的。」

  我直接抬手把楚行雲扔在了凌秋楓面前，他渾身穴道與經脈都被鎮封，動憚不得，被我這麼一扔就直接跪在了凌秋楓面前。

  「交給你們了。」看了一眼楚行雲眼中的凶光，我淡淡道：「禁忌之地的事情，交給禁忌之地來解決，把他繼續留在橙陽秘境，他很快就會掙脫走出來的。」

  「嗯！」

  凌秋楓重重的應了聲，道：「步少俠，多謝你出手相助，星雨，你與我一起護送楚行雲，將他囚禁在秘境鎮魔塔內。」

  楚行雲目露凶芒，暴喝道：「凌秋楓，你不過是一個黃牙小輩，有什麼資格關押我？」

  「仙界叛逆，人人得而誅之。」

  女山冷冷道：「當年的一戰，若不是你的背叛，我仙界又怎麼會落到了今天的地步，若不是祖上有仙人不諸仙的祖宗規矩，我現在就一劍結果了你！」

  女帝東方婉輕輕皺眉：「等一等。」

  「怎麼，上界主宰還有話說？」女山笑問。

  東方婉微微一笑，道：「據我所知，楚行雲乃是絕世的大凶之一，我認為這種大凶就應該立地處決，否則就等於是養虎為患，萬一他再找到機會出來為禍，你們此時一時的仁慈豈不是禍害了禁忌之地的無辜蒼生？」

  「放心。」

  女山笑道：「鎮魔塔由上萬道規則鎮壓，他出不來，何況此時已經有人能夠實力上碾壓他，楚行雲就算是出來也只是自取其辱。」

  說著，女山的目光投向我，充滿笑意，意思不言而喻。

  我當即頷首：「如果楚行雲再出關禍害三千世界，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下次就絕不會再留活口了。」

  凌秋楓點頭：「嗯，星雨，我們走吧！月池，照顧好上界遠道而來的諸位聖賢，派遣足夠多的禁忌之地高手去逐殺虛無行者。」

  「是，父親！」

  ……

  凌秋楓和凌星雨帶著楚行雲遠去了，而我則守在師尊、師伯身邊，兩位師祖已經殉道，絕不能再讓師尊、師伯有什麼閃失了，至于娜塔維亞、凌家姐妹，在我歸來之後都收入神葉世界了，這一方天地太過於兇險，她們留在外面很危險。

  坐在師尊一旁的岩石上，雙手握著仙骨劍，沉默不語。

  「沙沙……」

  凌月池走來，曼妙身姿周圍有仙韻繚繞，美得不可勝收，一雙月眸看著我，笑道：「這次多虧你來，否則……禁忌之地怕是就要被滅了。」

  「唇亡齒寒，我們來是應當的。」

  「怎麼，『虛』也派遣虛無世界的大軍攻打上界了？」

  「嗯。」我頷首道：「就在我們來之前，不過只是一支一百名虛無行者的小隊罷了，遠遠沒有你們禁忌之地承受的壓力多。」

  凌月池回眸，看著十仙谷內數不盡的族人屍骸，禁不住眼圈一紅，道：「這一戰，我們耗去了仙族祖先留下的三座仙陣才抵擋得住虛無的第一次猛攻，如今，禁忌之地的底蘊幾乎耗盡，絕對不可能擋得住虛無世界的第二次進攻了。」

  「不會了。」

  我搖搖頭：「他們不會再來第二次了，就算是來，情況也會大大不同。」

  凌月池檀口微張，十分訝然：「你怎麼那麼肯定？」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一定不會了。」

  她也沒有追問，溫婉一笑：「世界盛典一別，你還好嗎？」

  「好，我在挑戰聖榜的時候，遇到了白羽凡最後的一縷靈識。」

  「唉……」

  凌月池一聲嘆息：「禁忌之地白家距離十仙谷很遠，虛在進攻我們之前就已經攻滅了白家，所以……白家也算是為凌家爭取了一些時間了。」

  我不免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說：「虛無世界大軍壓境，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白家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凌月池攏了攏裙擺，在我身邊坐下，並肩看著遠方，道：「你……真的是世界樹傳人、將來鎮守在世界樹下的那個人嗎？」

  「是。」

  她沉默了一下，美眸中飛揚著異彩。

  我微微一笑，繼續說：「世界樹會重新出現，世界規則也會重新締結，禁忌之地身為仙界的另一半，要承擔未來仙界的責任，而你又是未來的禁忌之地主人，所以，將來我們打交道的機會可能會很多很多，我可能也會需要你的力量。」

  凌月池有些侷促，臉蛋一紅，道：「那麼以後，請你多指教了。」

  「指教談不上，一起變強吧。」

  「嗯。」

  ……

  跟凌月池聊了許久，終於，凌秋楓、女山回來了，而此時，神藤樹的聲音也籠罩在上空，道：「小軒，雖然你的實力已經足夠打敗楚行雲，但距離虛無卻還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你需要修煉更強的法器，如今你已經在仙界遺蹟，機緣到了。」

  我有些茫然。

  神藤樹繼續道：「女山，凌星雨。」

  「晚輩在，前輩請說。」凌星雨恭敬道。

  神藤樹道：「禁忌之地內，是否有一口深淵，深淵之下有一座仙殿，是當年仙古神王神魂破滅的地方，可有這樣的地方？」

  「是仙牢。」

  女山肯定道：「當年禁忌之地全憑仙牢周圍世界樹的一些尚未寂滅的靈根才能擋住仙古神王和虛無世界的第二次攻殺，也確實是仙牢中的靈性力量擒住了仙古神王，甚至將其打到神魂俱滅，前輩問起仙牢，有什麼干係嗎？」

  神藤樹聲音平淡，道：「你帶小軒去仙牢修煉，什麼時候有了突破，什麼時候再出來，外面的世界，先交給我。」

  「是。」

  女山飄然走來，抬手道：「走吧，我帶你去。」

  我看了眼師尊，她輕輕一頷首，笑道：「師尊的傷勢已經痊癒大半，你去吧，走你該走的道，師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指點你了。」

  「師尊保重。」

  「嗯，去吧。」

  與女山一起飛向遠方，轉眼沒入雲靄之中，就在進入雲靄內的那一刻，她速度暴增起來，曼妙仙姿化為一道白光，而我絕速而去，憑我此時的修為絕不可能被甩掉，三千世界能在速度上比我更快的人，恐怕已經沒有了。

  耳邊風聲不斷，半個時辰後抵達目的地。

  眼前是一片仙氣繚繞的群山，而群山間有一道白色氣柱沖天而起，充滿了仙道氣機，女山飄然而下，帶著我飛入了氣柱風口的深淵之中，眼前一片漆黑，飛了許久之後，忽地變得光亮、火紅了起來，仿佛來到了地心一般，煙雲繚繞升騰，眼前化為一片瑰麗璀璨的地下世界。

  就在煙雲之間，來到了地底，一座金燦燦的古殿矗立在火紅岩石間，被熾熱的烤著，泛起一縷縷仙道光輝，古殿周圍，一條條靈性已經枯萎的老藤纏繞住古殿，將一根根石柱，一條條石階都攀附滿了，就仿佛是擁抱著整個古殿一樣。

  「到了，這裡就是仙牢。」

  女山落入古殿外的台階上，纖柔婀娜，笑吟吟道：「我們好久不見了，這麼多年，有沒有想姐姐呀？」

  「有。」我摸摸鼻子。

  「這裡沒有別人。」她壞笑著，與在外界時禁忌之地絕世女仙的氣質完全不同了。

  我不禁失笑：「那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

  女山一掠上前，柔軟的手臂便摟住了我的脖頸，將嬌柔的身軀擠入懷中，整個人都掛在了我身上，就這樣緊緊相擁，足足過了好久，終於，她恢復了平靜，在我耳邊呢喃輕聲道：「我以為回到禁忌之地後會不一樣，但卻沒有想到虛無世界在我回歸之後就蠢蠢欲動了，我以為我們之間只是種下了一段平凡的因果，卻沒有想到最後是你救了我的族群。」

  「女山姐姐……」

  我輕撫她的後背，說：「當初在下界，你不因為我的弱小與無知而瞧不起我，卻反反覆覆救了我那麼多次，我救你一次又如何，況且，我們同樣是正道，我救你，義不容辭。」

  女山離開了我懷抱，一雙美眸中透著狡黠，忽地一笑：「那麼，如果我是魔道呢？」

  我立刻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