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象合一

  悠悠醒來時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軒哥，你終於醒啦！」

  是宋騫的聲音，我抬頭便看到他忙碌的身影，提著一大袋包子以及一壺米粥，肉包子與粥的香味在鼻間飄蕩，極為誘人。

  「昨晚誰送我回來的？」我問。

  「據說是蘇顏和澹臺瑤兩個把你架回來的。」

  

  「她們人呢？」

  「當然回去了，否則還能留下陪你睡嗎？」宋騫眯著眼睛，笑道：「能勞動這兩個大美女把你架回來，軒哥你的面子太大了，換了別的男生簡直是想都不敢想，還有還有，我半夜過來看的時候你只剩下半條命了，怎麼現在感覺跟沒事人一樣，不是肩胛骨都斷裂了嗎？」

  「我也不知道。」

  我揮了揮胳膊，只覺得脈絡之間的靈力猶如涓涓細流般流淌，滋潤著血氣、筋骨，而且這股靈力成長得越發蓬勃，使得整個身軀都充滿了活力，除此之外，更讓我驚愕的是一股灼熱的靈力也在體內緩緩流淌，似乎是外界來的力量，與自身的靈力沒有融合，但也並不衝突。

  這是怎麼回事？

  腦海中浮現出昨天晚上沈步雲那狠辣、灼熱的煙雲腿法，而我體內的這股靈力與沈步雲的力量如出一轍，難道是……他的力量被我汲取了駐留在體內？這說不通啊，世上從來就沒有能夠汲取他人靈力的武學，哪怕是龍靈大陸的史冊上也從來沒有記載過。

  「軒哥，你沒事吧？」宋騫用手掌在我面前揮了揮。

  「沒事。」

  「那我去上課了，東西給你放下了，趁熱吃。」

  「嗯好，謝謝你小騫，快去吧別遲到了。」

  「好的。」

  宋騫轉身就走，而我卻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了，腦海里反覆浮現出沈步雲的煙雲腿法，仿佛他就在眼前攻擊我一般，每個動作、每個運功路線以及腿法的玄妙處皆在眼前，大腦瘋狂運轉，瞬間就將這一套罕見的二流腿法給完全的剖析了。

  煙雲腿法一共五層，第一層，一焰開山，第二層，飛火卷葉，第三層，雙蓮並開，第四層，霞飛萬丈，第五層，天火燎原，每一層的行功方法與腿法凌厲處都仿佛被火焰烙印在我的心中一般，甚至我懷疑自己能夠掌握其中一二。

  縱身下床，整個人被興奮沖得忘乎所以！

  煙雲腿法第一招，一焰開山！

  就在我鬼斧神差的抬起左腳極速飛踹的同時，體內那股灼熱的靈力仿佛受到召喚一般，迅速湧入腿部，轉而化為升騰的靈力烈焰，隨著我的一腳踹出而波動開來，「嘩啦」一聲，熱浪推開了空氣，使得空氣中竟然生出了少許褶皺波紋，「轟」的一條火焰氣浪在我踹出的軌跡上衝出，化為一條火焰氣浪在空中綻放開來。

  「啪！」

  氣勁隔空爆開，足可見這一腳的力量何等霸道雄渾，雖然比不上沈步雲，但至少也有他一成左右的水準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皺了皺眉，為什麼自己會不明所以的就學會了沈步雲的絕學？而且我的身體仿佛發生了某種變化，與沈步雲過招時他的一舉一動、力量運使居然全部都能看得無比清楚，甚至等於是將他的絕學給完全看透了！

  這是什麼能力？難道是……

  一個字眼呼之欲出——天賦！

  唯有我那神秘的天賦才能解釋這一切，但是天賦大典上好像並未記載有這樣的一種天賦，縱然是S級天賦融合也不太可能，融合只能模仿對方的武學，得其形不得其神，而我這飛踹出的一腳卻是算是頗得煙雲腿法的神韻，至少算是略有小成、得其精髓了！

  興奮之下，飛快的使出煙雲腿法的另外四招，雖然由於我自身修為關係發揮不出全部威力，但已經算是頗具聲威了！

  一套腿法踢完之後，體內的靈力久久不能平靜，但卻想到了另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

  龍靈大陸上最忌諱偷學武學，特別是他人的獨門絕學，雖然我沒有偷學，但是已然學到了沈步雲的煙雲腿法三成左右，這是無法迴避的問題。仔細想了一會，算了，又不是我故意的，只要我不在他人面前展現煙雲腿法相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通此事，開始做事，嫻熟的把訓練劍磨了一下，隨後送去訓練場，一整個上午下來就已經完成了兩天內的工作，吃飽喝足，下午繼續修煉龍息功，畢竟我的修煉根基尚未完全修築，此時修煉龍息功對我來說比什麼都更加重要。

  第四層，龍氣歸元。

  所謂歸元，即靈、氣、神三象歸元，靈即靈力，氣則是體內的血氣、人體之氣，至於神則是精神力的一種解釋，堂姐在註解上寫了龍氣歸元是前五層最難練的一層，靈氣合一已屬不易，但靈氣神三象合一則是難上加難了。

  紮下龍樁，血氣化為靈力在體內緩緩運行，運功三遍之後便已經渾身被汗水濕透，體內靈力化為一縷縷的氣機在體表若隱若現，使得整個人都仿佛籠罩在一層薄霧中一般，但薄霧中的氣勢卻蓄勢待發，猶如龍棲於淵，雖不動不搖，但那種驚世的氣息卻已經掩飾不住的籠罩於天地之間。

  運功七遍之後，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體內的血氣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便從旁抓過一把路靈草吞咽下去，路靈草不算是太稀有的草藥，遠遠不及血參的效果，味道也十分苦澀，不過我還是用力的咀嚼了一番，那苦澀的藥水便順著喉嚨流淌入腹中，轉眼之間化為一縷縷暖流在體內揮發，被血肉、臟腑所淬鍊、汲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再一次運功的時候，體內卻開始燥熱起來，氣息也變得極為紊亂，胸口傳來一陣極為強烈的震顫感，體內的靈力迅速崩騰而出，當我抬頭看時便看見自己的靈力化開，一條烏龍咬著自己的尾巴盤旋在空中！

  烏龍噬尾！

  這是靈氣神無法合一的徵兆，極其兇險！

  「啊……」

  一口濁息在胸口憋著出不來，喉頭也發甜起來，一旦控制不住這烏龍噬尾，體內的靈力便會自相反噬，輕則修為盡失、重則爆體而亡！

  萬靈學院的龍息功教材上早就註明了，一旦出現烏龍噬尾症狀便必須立刻停止練功，否則將會有生命危險。

  烏龍噬尾是凶兆，出現的機率連1%都不到，卻被我給碰上了。

  但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烏龍噬尾出現的巨大兇險之後便是難得一遇的契機，在堂姐步璇音的註解下就有這麼一行，一旦遭遇烏龍噬尾不必驚慌，凝神定氣，引導體內的靈力去接納、融合烏龍噬尾所帶來的紊亂靈力，並以最快速度入定，將心神融入靈力之中，達到融會貫通的境界，這樣才有可能化解烏龍噬尾，並且一旦化解，龍息功便會臻至龍息功第四層的至高境界——三象歸元！

  賭一賭！

  甚至我沒有去權衡，閉上眼睛，放鬆心神，轉眼之間便進入入定的狀態，體內靈力奔騰而出，與胸前上空的烏龍浸潤在一起，感受著烏龍噬尾的狂暴與戾氣，同時以自己的心境去平和這股逆行的靈力，海納百川、虛懷若谷，剎那間腦海中流過無數氣象，大有百川歸海、包裹萬象的氣勢，甚至整個人也變得越發自信、從容起來。

  過了許久，那股暴戾的氣息越來越弱、越來越稀少，反倒是胸中的濁息一吐而盡，皮膚傳來舒爽之感，血脈之間的靈力與血氣奔流不息，桀驁不馴被豁達大度所取代。

  睜開眼時，只見雙肩之上氣流涌動，半條青色巨龍掙扎欲出，氣度威嚴、君臨萬物般。

  這半條青龍凝實得十分清晰，甚至就連鱗片、龍鬚都歷歷在目，十分清朗，這只能說明龍息功第四層已經臻至巔峰化境了，這是入神得髓的徵兆——三象合一！

  體內力量澎湃不已，大約再增加了五十鈞的力道！

  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突破了第四層，但仔細回想其中的兇險卻也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剛才只要稍有差錯就會被自身的靈力所吞噬，到那時悔之晚矣，說什麼都沒用了，不過很慶幸，我還是成功了！

  ……

  體力與靈力都充沛起來，而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天黑了，大約就連食堂的晚飯都錯過了，不過好在外面已經傳來敲門聲，蘇顏和澹臺瑤來了，飯也來了。

  小雞燉蘑菇、紅燒山羊肉、清蒸鱸魚，幾個菜外加三大碗飯，簡直讓人覺得瞬間就到了天堂。

  「慢點吃，吃貨軒你可真是個吃貨！」蘇顏坐在我面前，笑盈盈的看著我，當初的誤會已經冰釋，現在大抵上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步廠長，你的雞好久沒有餵了吧？」澹臺瑤歪頭笑問：「要不要我幫你餵？」

  「嗯，謝謝你。」

  她提起一袋穀米就走了，這一袋穀子至少百斤，但澹臺瑤卻幾乎動動手指就拽了起來，十分輕鬆，修煉靈武的女子就是不一樣。

  「今天晚上還要去挑戰沈步雲嗎？」蘇顏笑著問我。

  「嗯，不過現在還早，先跟你切磋一下劍尾之術再去也來得及。」

  「好呀！」她一臉期待，似乎就等著我說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