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完結

  一時間，司空夜有些懷疑，自己這位三哥是不是還對昨天的事耿耿於懷。

  謝絕了步文的陪同，大清朝的跑到後院遊玩，擺明了要坑他那位小姐姐。

  按照禮制，天家親臨，若是府中主人來遲接待，這就是大不敬。

  事情往小了說，《女德》有云：早起晚眠,少使儉用。此時寅時已過，若女子還酣臥在床，那就是德行有失。

  

  無論哪一點，司空夜都不想看到。

  「照三哥這幅找茬的樣子，只怕小姐姐免不了一頓訓斥。」

  望著前面的曲徑小路，司空戰很清楚，當兩人走到鳳舞樓時，若步菲嫣還未出門迎接，難免不會出現那一幕。

  「這次本王倒要看看，你這張伶牙利嘴該如何辯解？呵呵！」

  司空戰雖說不再計較那件事，可還是難免心有悶氣，今日之事全當消遣解悶。

  含著一股莫名的笑意，司空戰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見過兩位殿下！」

  望著前面彎腰作揖的步菲嫣，司空戰揚眉吐氣的笑容逐漸凝結，這劇本好似哪裡出了問題。

  見三哥沒什麼反應，司空夜趕緊逾越道，「嫣兒，快快請起！」

  「咳……咳！」司空戰顧盼左右道，「步小姐今日甚早啊！」

  注意到司空戰神色上的不自然，步菲嫣莫名道，「今天是有點早。」

  她並不知道某人的陰謀，說的也是大實話。

  步菲嫣平常只是懶床而已，實則早已醒來，今日得知殿下來訪，自然不敢再睡回籠覺。

  「不知兩位殿下，此番前來……」

  這下司空戰愈發的不自然，司空夜憋著笑退到一旁，並不打算替三哥解圍。

  好半天，司空戰才想到一個可以說出來的理由，「額！閒來無事，四處走走。」

  「哦！」

  步菲嫣點點頭，客氣道，「若蒙不棄，要不由民女帶兩位殿下……」

  話音還沒落下，司空夜迫不及待的點頭，「那勞煩嫣兒了。」

  「殿下何須多禮！」

  步菲嫣捂嘴淺笑，帶著兩人在後院參觀。鳳舞樓畢竟是女眷居所，到不適宜男子參觀。

  「不知此為何物？似椅非椅，似榻非榻？」

  指著遮陽傘下的搖椅，司空戰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困惑。

  來的路上，兩人就注意到了它的存在，只是以他們的見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此物叫搖搖樂……」

  待步菲嫣說出功效後，司空戰正準備借題發揮，來個什麼玩物喪志的訓斥。

  沒想到司空夜一個翻身，躺在搖椅上，非常有節奏的搖擺起來，口裡更是連連稱奇，

  「三哥，你也試試吧！躺在上面還真舒適。」

  司空戰對著司空夜巴拉巴拉的一頓訓斥，「哼！坐沒坐相、臥沒臥相，這是成何體統！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步菲嫣輕輕的說道，「殿下多慮了。這本就是消遣之物，何來笑話可言？」

  她想不通一個搖椅而已，這三殿下大早上哪來的這麼大火氣，況且是居家私密物品，又不在外面拋頭露面，更談不上傳出去。

  司空戰板著臉不說話，難道要他親口承認，自己這次是故意找茬。

  「嫣兒真是心靈手巧，除詩詞之道外，竟懂得天工格物，真不愧是大離的才女。」

  「殿下謬讚了。」

  步菲嫣謙虛一聲，卻聽見司空戰老氣橫秋的勸告道，「詩詞之道才是聖品，步小姐切莫為這奇淫技巧分了心，以至因小失大。」

  「民女謹記殿下之言。」

  看著步菲嫣似笑非笑、一臉真誠的樣子，司空戰心裡無比沮喪，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種軟綿無力的感覺，令他格外難受。

  他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一個敷衍的笑容，甚至還帶著一絲嘲諷。

  步菲嫣才女之名天下皆知，已無須驗證，她那本《賢淑集》司空戰每每讀來，更是手不釋卷。

  這次趁著空暇來到金陵，便迫不及待的衝到步府，就是為了見見這位大才女。

  可沒想到，心目中的那個溫婉賢淑的才女，竟與當日撒潑粗野之婦會是同一人。

  司空戰頓時有種偶像破滅的感覺，今天特意的找茬，何嘗不是這份不甘在作祟。

  這一天的接觸下來，司空戰越來越心涼，懷疑自己的打開方式是不是出錯了。

  「什麼搖搖樂、什麼燒烤架？本王還從未見過，天下有如此貪吃享樂的女子，」

  「她這樣的人，何德何能寫出這樣的曠世詩篇？」

  一時間，司空戰都有些信了外面的流言，「莫非步府真暗地裡請人裝裱門面。」

  外界還是有人質疑，步府請了槍手，否則根本就說不通，傳聞中愚笨不堪教導的步菲嫣，怎麼會一下子變聰明了。

  「不會。侯爺絕不是這種人。」

  司空戰搖搖頭，很快拋卻了這份惡意的猜想。

  「聽說步小姐的書房，還有不少未曾露面的詩篇，不知本王是否有這個榮幸瞻仰？」

  那日繡珠請捉刀人念詩時，曾語出驚人，說步菲嫣書房裡還有很多詩篇，只是當時人微言輕，並未引起相當的重視。

  等到步菲嫣聲明遠揚時，世人才想起這句話，照繡珠的描述，那神秘的書房裡，還有堆如小山的佳作，這下真是引起一片譁然。

  這對於向來喜好詩詞的司空戰，無疑於天大的誘惑。

  適逢其會，司空戰索性提出這個要求，還可以驗證心中揣測，

  萬一傳言不假，還可以品讀佳作，實乃一舉兩得。

  「民女區區劣作，實在難以登大雅之堂，恐惹殿下貽笑。」

  步菲嫣到沒想那麼多，只是進行口頭上的謙虛。可她不知，越是如此越是引來某人的懷疑與好奇。

  兩個來回後，司空戰似笑非笑的問道，「步小姐，莫非不太方便？」

  「這……」步菲嫣語塞，心裡暗語，「還真是有些不太方便。」

  書房裡到不是有什麼見不到的人東西，只是她這人向來不喜收拾，在加繡珠向來視書房為聖地，輕易不敢打掃。

  所以這書房裡是一片凌亂，滿地飛落的書籍與白紙，甚至無處落腳。

  主僕兩人平常已經習慣了，可今天卻不一樣，要是讓兩位尊貴的皇子見到，繞是以步菲嫣的厚臉皮，也難免覺得尷尬，這可是有關家教的大事。

  注意到步菲嫣神色上的遲疑，司空夜趕緊轉移話題道，「三哥，你不是說要考教小七的武藝嗎？要不就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