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小樹林

  「沒事。」徐志明搖搖頭，激動的再次問道，「你剛才說步小姐回來了？」

  江青陽點點頭，「原來這些日子，步家小姐去避暑了。今日才回來。」

  「哦！原來是這樣。」

  徐志明激動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緩緩的朝著房內移步。

  江青陽不解的問道，「賢弟，你怎麼了？」

  「我沒事。這不正抓緊溫習功課。」

  徐志明這幅強顏歡笑的樣子，實在是令江青陽費解，剛才還激動亢奮，轉眼間又變消沉。

  「虧你還能沉住氣在這裡死讀書，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徐子明笑了笑，並不關心這些事。

  「那王家公子、李家少爺，還有王家二少都已經托人去步府了。」江青陽急聲道，「你明白這代表什麼嗎？」

  

  「明白又怎麼樣？不明白又能怎麼樣？」

  徐志明低嘆道，「事到如今，還能怎麼樣？」

  這般饒人的話，聽的江青陽一頭霧水，「賢弟，你這是怎麼啦？從那天就為兄就發現你神情不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

  徐志明支吾著說不出話來，這才明白什麼是有苦難言。

  「到底怎麼了？」

  江青陽焦急的直冒火，「我們進屋慢慢說。」

  來到裡屋，徐志明頹廢的低著頭。

  江青陽也不著急，慢慢的煮著茶。他知道好友的性格，脾氣倔強的很，除非他開口，否則不會露出半點風聲。

  「先喝點熱茶吧！」

  徐志明接過茶杯，卻沒有要喝的跡象。

  沉默了許久，徐志明方才抬頭。

  見好友啟合著嘴唇遲遲不說話，江青陽急得肝火直冒，卻不敢開口相逼。

  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後，徐志明這才說道，「其實有件事，小弟一直藏在心裡沒有告訴兄長。」

  「如果你願意，就將這些煩惱說出來，為兄給你分分憂。」

  「兄長那你願意保密嗎？」

  「你這話說的？為兄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江青陽佯怒，起身做勢欲走。

  「兄長告罪，是小弟誤會。」

  江青陽本就是裝腔作勢，見好友滿臉悽苦，心頭一軟不禁柔聲安慰道，「到底有何煩惱，數數說與兄聽。」

  「兄長，小弟心裡苦啊！」

  徐志明憋在心頭的苦楚，終於有機會找人傾訴，將那天發生在樹林裡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事後余是常常後悔不已，不該做這些呈風頭愛慕虛榮之事，這才惹的小姐厭惡出言警告。」

  「原來如此。」江青陽仿然大悟，「難怪那日離開，就發現你神色不對，原以為是天氣炎熱身體不適。想不到內里還有這些事。」

  「我還奇怪你放著好好的客棧不住，非要搬到這裡來。」

  徐志明面若死灰，心裡五味雜陳，渾渾噩噩的自語道，「兄長，你也覺得我自作自受，是不是？不該貪圖這些虛名。」

  「是……是你個頭。」

  江青陽氣急，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你是不是讀傻了？如果步家小姐討厭你，還會特意告訴你這些？」

  「兄長……」

  注意到好友死灰色眼神里的那抹亮色，江青陽頭疼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怎麼還不明白？你這個笨蛋。人家步小姐是勸你不要浪費時間，你到底怎麼理解？」

  「可是當日……」

  這下子徐志明徹底迷茫了，努力的回想當日的景象，步菲嫣說話時的語氣、神態、話語中的內容。

  足足想了半個時辰，徐志明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反而愈發堅信自己的觀點。

  如果步菲嫣在這裡，一定會大呼冤枉。

  當日進樹林，唯恐讓他人發現，在加上繡珠一再提醒這樣做很不好。

  倉促的時間中，步菲嫣只得簡單交代幾句話表達自己的意思，期間又怕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惹的他人嫌棄。

  這才說了些類似「言盡於此」等，模稜兩可的話。

  畢竟大家不是很熟，步菲嫣只能委婉的勸一下。

  但步菲嫣萬萬沒想到，這樣居然造成了天大的誤會。

  徐志明一直以為，步菲嫣是嫌他愛出風頭、貪圖虛榮，惹得人討厭，不得不捏著鼻子來這裡勸他收斂一點。

  事後徐志明懊悔不已，本想鼓起勇氣，托好友將步菲嫣約出來言明志向。

  可沒想到，還不過幾天功夫，步家小姐走的一點音訊都沒有。

  這下子徐志明簡直是萬念俱灰，死意蒙發，一度認為步菲嫣是不想見到自己這種愛慕虛榮的小人。若不是念及雙親老邁，只怕早已在趕往黃泉的路上。

  見徐志明失魂落魄的樣子，江青陽腦門上的青筋直跳，暴呵道，「愚蠢！你說說步小姐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希望你殿試能取個好成績。」

  「金陵學林士子不計其數，步小姐怎的偏偏找你說這番話，你說這是為什麼？」

  「兄長的意思……」

  徐志明心跳砰砰作響，好似百鼓相擊，心裡隱約有個不清晰的念頭、一個從來都不曾敢想的念頭。

  江青陽苦口婆心的點穿道，「賢弟，這步家小姐是鍾情於你啊！」

  猛然聽到這句話，徐志明仿若遭受雷擊，整個人都不好了，語無倫次道，「這……這……這不可能吧？不……不可能！兄長一定是說笑了。哈哈！說笑了。」

  「這步小姐是什麼身份？堂堂勛候之女，可以說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都不足為過。若不是心中有你，又怎麼可能拋去名節，與你鑽小樹……」

  激動之下江青陽差點沒收住口，說出這市井粗鄙俚語，趕緊改口道，「與你在樹林單獨私會。」

  房間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江青陽拍著好友的肩膀安慰道，「你好好想想吧！」

  「這是真的嗎？」

  這一夜，徐志明輾轉反側，腦海里全都迴蕩著這個問題。

  「哈哈！這傻小子，真是鑽進了死胡同。平常挺聰明的一個人，遇到這男女情事就沖昏了頭。」

  回想起徐志明這些日子的黯然傷神，江青陽就倍感好笑，起初還以為他是大考將近心裡緊張，沒想今日還聽聞這個大秘密。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哥你笑什麼呢？」

  「清荷，你還沒回房啊！」江青陽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