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出頭

  暴怒的莫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躁狂。若時光能倒流，他絕對會在莫錚提起縣城裡的宅子的第一時間就大耳光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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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買！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知道自己錯了，但卻沒有彌補的機會。

  莫父知道自己錯了，但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偏偏到了這時候，莫錚還一點都沒察覺。

  這個兒子，莫父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管教。這件事情，是他先錯了，如今他又拿什麼來管教莫錚？但，莫父絕不會讓莫鏗、莫鏘兩個兒子也跟著莫錚一條道走到黑。

  一個兒子廢了，他還有四個兒子，他還有時間來彌補自己的錯。

  「爹，我想進城看看！」

  莫鏗忽然小聲開口，眼神帶著忐忑不安。

  莫父望著莫鏗，又看看旁邊同樣躍躍欲試的莫鏘，老淚縱橫。這都是報應啊，是他自己沒有做好榜樣啊！

  「好，好，好！去吧，想去就去吧！」

  哀莫大於心死！

  莫父忽然有些絕望，想到自己往日裡在兒子們耳邊說的那些話，最終不再開口。這都是他造的孽啊，是他自己做了壞榜樣啊！

  「大哥！」

  莫鏘忽然開口，望著莫錚，「我們是不是錯了？」

  莫小三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他卻知道，原本其樂融融的家，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莫錚哼了一聲，道：「怎麼可能？等進了城，你就知道大哥沒錯啦！到時候，大哥給你找兩個漂亮的小丫鬟侍候著，以後，你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啦！」

  「可是，爹和娘呢？」

  莫小三望向莫錚，「還有小四，小五，他們怎麼辦？」

  「別想那麼多，等爹和娘看到咱們在城裡生活的好，很快就會想通的。這人，誰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專門過苦日子？」

  莫錚信心十足，只要想到城裡的好日子，他的心就是火熱。相比那些美艷的舞女，雲婧跟個豆芽菜一樣，他是想想都覺得吃不下飯去。

  ……

  雲婧坐在牛車上，抬頭望著漫天的繁星，心情卻異樣的沉重。

  雖然她還有雲富升家可以投奔，但這才出嫁就被休棄。雲婧不知道自己將面臨怎樣的流言蜚語，她倒是無所謂，卻不忍心牽連雲富升夫妻。

  「閨女，別傷心，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啊，多得是。你是個好姑娘，總會找到的知心的！」

  莫來順家的老僕財伯慢慢趕著牛車，不忘跟雲婧說話。

  「財伯，謝謝您！」

  雲婧不知道怎麼跟財伯說話，只能道一聲謝謝。

  「現在的後生啊，都鑽錢眼裡啦。以前，我老頭子還以為來旺家老大是個出息的，走眼了，走眼了啊！」

  財伯嘆息了幾聲，頗有感慨。

  雲婧只是陪著笑。

  莫錚，若一直過著曾經的日子，他可能真的會是個好的，也可能會真的是體貼的。究其原因，是因為莫錚沒有更好的選擇，他不得不將就。

  可如今，錢財當前，美色可窺，他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自然就暴露了本性。

  不過這樣也好，現在把問題暴露出來，總好過等到以後。到那時，雲婧受到的打擊會更重，受到的傷害也會更深。

  「閨女，咱到了！」

  不到半個時辰，牛車進了淺水鎮，在雲富升家的院門外停下。

  財伯停了車，上前拍門。

  雲富升家的下人咕噥著開了門，見到站在門外，手提包袱的雲婧，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驚聲開口，道：「大小姐，您這是咋了？」這人已經看到了雲婧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

  「問啥問，這是你該問的？」

  財伯上前，瞪了這下人一眼，「感激的，去通知你家老爺，我老頭子還等雲老爺的回書呢！」

  下人忙不迭地衝進院子，將已經睡下的雲富升給吵了起來。

  雲富升一聽雲婧回來，而且還帶著包袱，急得連鞋都沒穿好，匆匆跑了出來。

  「閨女啊，這是咋了？誰，這誰打的？」

  就著門前燈籠的光芒，雲富升看到雲婧臉上的巴掌印子，那火氣就衝上了腦門。

  「咋了，咋了？」

  李氏也跑了出來，看到雲婧的樣子，就撲了上去，「三丫兒，跟娘說，是不是他老莫家欺負你啦？」

  「雲老爺，雲夫人，這個事情說來話長。我老頭子還等著回去，能麻煩雲老爺先給寫個書信嗎？老頭子也好回去跟我家老爺交差！」

  財伯打斷了李氏的話。

  雲富升自然不可能難為財伯，旋即去寫書信，準備交由財伯帶回去。

  雲婧則跟著李氏回房。

  待雲富升寫好書信，李氏也從雲婧的嘴裡知道發生了什麼。

  「畜生，一家子都不是人！」

  李氏可不管莫家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她只知道，她的女兒被人給休了回來。雖然雲婧沒有說趙寬給了什麼，但李氏根本就不是講理的人，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欺負了！別看雲婧給雲富升兩口子做義女就幾天時間，但云婧的孝順，真的是讓兩人將她看做了親生的。

  「他爹，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

  李氏望著雲富升，「這是欺負咱家三丫兒沒有娘家人撐腰呢！」

  「畜生啊，虧我還跟那莫來旺稱兄道弟。咱家三丫兒怎麼沒有娘家人？咱們不就是嗎？咱雲家村的人，可是都還在呢！」

  雲富升連夜派了人回雲家村，跟族長雲玉棟稟告這事兒。

  第二日一早，雲家村就聚集了三十多號漢子，在淺水鎮聚齊，浩浩蕩蕩地朝著莫家村去了！

  莫來順早料到雲家村會來鬧一場，所以，他一大早就帶著一家子進城去了。這一趟渾水，莫來順是絕對不會趟的。

  沒良心的人，不值得他維護！

  雲家村人在雲富升的引領下，直奔莫家村。

  途中，莫錚和莫鏗、莫鏘就被一群人給碰上了！

  「小畜生，就是這個小畜生！」

  看到莫錚，雲富升就叫了起來。他的女兒，那是神仙弟子，這個小畜生，鬼迷了心竅，忘恩負義之輩，怎能輕饒了他。

  「各位叔叔伯伯，這都是誤會啊！」

  被雲富升一巴掌呼在臉上，莫錚就有些懵圈了！

  「誤會？誤會，你就把我們三丫兒給休了？」

  雲玉棟一揮手，立刻有兩個壯小伙上前，將莫錚給用繩子綁了個結實。